“叔就讓你說,這兒沒別人。只要你愿意要,你就去取錢。實打實的八百塊恒幣,要不?”
“不要。”
“把條子拿來。”
鐘義毫不猶豫地遞上條子。
“你真不要,我可撕了?”
“真能換八百塊錢?抵得上唐樓一年的房租?”
老鐘盡量慈祥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要完?
“那也不要。”
“為什么呀?要了也沒人知道。我還能賣了你?收著吧。”
老鐘心里那叫一個緊張。
生怕小鐘義改主意,可他不得不防。
這小子是自己看上的唯一一個鐘家子弟。
要是行,老鐘這么多年的人脈和手法,都得交給他。
要是不行,那就只能陪著他進棺槨了。
“不為別的,就為跟唐先生請安的時候,自己會不硬氣。”
“怎么可能呢?咱們爺倆跟著唐家吃飯,請安自然硬氣。”
鐘義搖了搖頭:“收了人家的錢了,自然不那么誠心了。唐先生是叔都佩服的人。哪能看不出來?”
唐英真能看出來嗎?
老鐘都不相信。
不過唐英有一點,只要他托付下人的事兒,那是管都不會管的。
大家都辦得漂漂亮亮的。
有那不漂亮的,就被阿安找出去,再也沒見過。
唐英后來還過問,可見唐英是不知情的。
阿安愿意在唐英不知情的情況下,背這么大一口大黑鍋。
這要是一旦查證起來,果欄街的小可憐兒絕對死于非命。
老鐘私下里也問過柯立安。
這小子一點兒都不后悔。
“唐先生下不去手的,我下得去手。唐先生要是要我的命有用就給他。他救過我的孩子。”
老鐘聽了這賣命的話,自然不好再勸。
可他也不希望柯立安將來有一天,去找小鐘義。
試探別的下人,老鐘也就試三次。
試驗自己的堂侄,他試了四五次。
應該能行了。
老鐘放心了,能過了錢財這一關,才有可能過美人關。
過了美人關,才能進后宅聽使喚。
一步一步那都是無數的管家試驗好了的。
等什么時候家主蘇嬋兒認定了,那就能干個內宅管事了。
等蘇嬋兒和唐英都認準了,這才能繼承他的差事。
路很長,更考驗品行,更考驗心性。
看著小鐘義選的對了,老鐘放下心來,一股活力在他胸中蕩漾開去。
“走吧,先回家。下午還要去木家送帖子。”
老鐘吃飯是和唐英在一個屋子里的。
本來這么吃飯,老鐘是肯定不能答應的。
哪有下人跟主人家一屋吃飯的道理?
誰知唐英提出了一個更加集錦的辦法。
要讓老鐘和自己家這兩大三小一起吃飯。
老鐘是又感動,又無奈。
感動的是,唐先生是真體恤下人。
這位先生曾經穿著幾千塊恒幣的衣服,下廚去做各種河對岸的菜系。
自己做,自己吃,當然沒問題。
雖說君子遠庖廚,但是這不失為一種樂趣。
讓老鐘上桌這問題就大了,外人聽了不定怎么說,新興的唐家沒規矩呢。
跟最早的左家不同,別說唐家是新興,就是蘇家那都是新興。
要讓恒空人當老家族對待,最起碼也得有三代的威風啊?
老鐘和唐英一僵持,他就只能選跟唐英一個屋里吃飯了。
跟著他吃飯的,還有內院管事劉嬸。
像小鐘這樣的雖然算是跑外,但也出力的,是倒數第三等的下人。
最下層是家里的下人,比方說花匠、打掃衛生的。
好點兒的是也在家里,但能接觸到主人的。
再好一點兒就是小鐘這樣跑外的。
能見外人,慢慢的在外面也有一定的人脈。
自家主人自然也就高看那么一眼半眼的。
再上來就是內外院的中層管事,一般一個人負責一攤事兒。
最上面就是老鐘和劉嬸兒這樣的。
起初,蘇玉泰當家的時候,曾經想牽線兒,讓劉嬸嫁給老鐘。
劉嬸兒才四十多歲,模樣年輕時也有九分往上。
那時候老鐘也才五六十歲。
家主搭橋,這喜鵲都沒上去。
說到底是老鐘沒看上劉嬸兒。
這敗家女人,原來也是大家的女兒。
雖然是庶出,只要不作妖,也是要富貴一生的。
哪知道為了嫁個好人家,愣是攛掇男人弄散了自己的家族。
男人吃干抹凈跑了,她也落魄了。
像這樣的女人,別說蘇玉泰說禮錢他出,就是倒找錢,老鐘也不會要的。
劉嬸兒和別的有家室的女下人不同,叫的不是夫家的姓氏,而是自己閨門的姓兒。
她習慣性的給鐘叔盛了飯,有盛好了溫度剛好的湯,這才坐下吃飯。
唐英一摸筷子,餐廳這屋就開始吃飯了。
小鐘那邊兒,吃相可就差多了。
都是下力的,沒那么多講究,只要管事不罵,那就隨便吃。
吃飽了撐著那是應該的,吃不飽別怪別人。
“鐘哥,今天有什么新聞跟弟兄們說說?”
問話的是花匠的小徒弟兒叫海堂,別誤會,一個長相清秀的小伙子。
年紀和小鐘一邊兒大,報月份的時候,因為鐘義是鐘國君的堂侄,特意報小了倆月。
一直叫鐘義哥。
鐘義今天可算是見了大世面了。
人家一個二當家跟一個下人出手就送了八百恒幣呀。
“就是跑腿兒,累得腿都折了。中午歇一會兒,下午還得去木家呢。”
海棠這才有些得意,自己的活兒雖說看不到唐家之外的人和事兒,好在可以起早干。
用不著曬大太陽。
這么一想,海棠還幫鐘義拿了個饅頭。
說是他太累,能歇會兒就多歇會兒。
其實這也是鐘義的堂叔教的。
別人未必見的了你好,沒事兒的時候,跟比自己還窮一點兒的,要多哭窮。
中午睡了一大覺,小鐘頂著大太陽擦了幾遍黃包車。
把上午的衣服洗了,又換了身兒衣服。
這才把車拉到后門口,等著鐘叔出門兒。
爺倆也沒多說什么。
徑直奔向木家。
木家是個大世家,炒樓花,發明公攤,他們都第一時間跟進。
錢賺了無數。
恒空人家每一個念他們好的。
其實這么說都是往客氣了說。
指著他們后脊梁,嘎巴嘴罵的如同潮水一般。
人都說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人家不存在的。
一輩子比一輩子有錢。
爺倆送拜帖走的是正門,門房里專門有前院兒二管家專門負責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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