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唐奇譚 > 第四百五十章 再探
  “散人馮子君,見過先生。”眾人短暫面面向覦之后,遂有一位灰袍長衣,身臂修長,形貌清朗的中年人;朗聲開口道:“在下所長的乃是朽木功和噼風斬,還請先生見教。”

  下一刻,就見他吐氣運掌如風,當空啪啪作響地如無形斬擊,頓時就撕裂數尺之外掛起來的輕紗帷幕;然后又突然一掌拍按在一掌厚實的木桉上;剎那間嘩然作響的震碎成一地。

  “還行,按照本部的標準,也至少有一獸之力了。”而后江畋也點點頭,對著滿臉期盼之色的可達鴨道:“至少可以近身搏殺一只兇獸,為你爭取到脫離或是求援的短暫機會。”

  “長白派的曾養性,參見先生。”然后下一個人也走了出來,卻是生的高額隆鼻,編發紋身;握拳在左胸屈身道:“在下所長乃是渾體功和獸形百擊,當為世子和先生演武。”

  隨即,這名帶有明顯海東土族血統的曾養性,就在四下涌出來作為配合的護衛,端舉削尖的長桿不斷挺刺、揮撞之下。身如游魚的將其彈開、偏轉、撞折,又貼近身翻轉甩飛開來。

  下一刻,他舞動拳掌如鶴啄、如馬踏、如獸咬,將那些護衛手中桿子寸擊、寸斷;乃至反過來抖擻震擊的根本握不住,接二連三的紛紛脫手而出;轉眼間就擊散十數人的合擊勢頭。

  “……”江畋再度點點頭,卻沒有說話。緊接著第三人又站了出來,卻是一位身背長劍、細眉狹眼、神情慵懶的年輕男子,惜字如金的拱手鞠身道:“天池宗,穿林劍,金守義,”

  下一刻,他反手一拍斜下過腰的劍鞘底端,只聽蹡踉一聲清鳴;背后碩長的寶劍如魚躍而起,當空抄持在手。剎那間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得,隨爆發出閃爍奪目的劍光消失在原地。

  正在大家都不由左右顧盼著,想要尋覓他的蹤跡時;唯有江畋的動態視野,才游刃有余的緊跟著他的身姿,籍著劍光折射的掩護,瞬息間躍上一棵枝繁葉茂,茵茵如蓋的晚桂大樹。

  然后,在一陣細微的枝搖葉動中,輕巧靈動的繞樹穿行一匝之后;才悄然無聲的縱身飄落在樹下。而在他橫舉的劍刃上,赫然已經并列了十幾簇晚桂的花芯,頓時驚在場一片嘆聲。

  隨后一陣清風徐過,只見碧綠蒼翠的樹稍上頓時落葉如雨,紛紛揚揚而下;居然隱約散布成了一個頗為規整的環帶。見到這一幕的江畋也不由微微贊嘆,果然民間也不乏潛藏高手。

  至少這第三位出現的穿林劍金守義,足以在自己手下直屬的獵殺小組,或是兩火配備專用器材的外行士卒面前全身而退了。這時可達鴨也略帶得色的問道:“先生,尚可一觀呼?”

  ….“還可以吧,在當今的大多數突發情況下,至少可以確保你一時無虞了。”江畋略作思索回答道:“再配合那些家將和護衛,只要你不刻意跑到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就沒事。”

  “先生,小爺我真有這么不成器么?”然而聽到這話,可達鴨卻是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來么,然后又做恍然大悟道:“難道阿姐就對我這么不放心,連這種事情,都對您說了么?”

  “阿久啊,你且聽我一句如何?”江畋知道他是誤會了,卻沒有糾正道:“我不知道你在海東地方上的情況如何,但在京師側近也不見得完全安全,相比獸禍更多危險是來自人心叵測。”

  “那先生何以教我?”可達鴨也不由一反散漫和輕佻之態,在云床上起身正色道:“但凡有什么是小爺可以做到的,盡管吩咐就是。小爺我忍辱負重做了這世子,不就是為了能幫上忙么?”

  “那好,稍后,我會讓人送來一份方案;”江畋點點頭道:“里面有速成的鍛體和打磨筋骨的流程,還有相應配套的飲食調理配方,以及不同人數的合擊陣勢和技藝,你大可讓手下一試。”

  事實上,在得到另一個中古時空,那些傳承騎士和獵人組織的訓練方法,配套飲食配方,還有格斗合擊的技藝后;江畋也讓人專門整理和挖掘出,一套可以勉強適用普通人的弱化版本來。

  因此,在回到這個大唐時空之后;江畋也在自己的手下當中,嘗試著推行一二。其中正常的版本就用在,已經出現明顯身體突變的四大慊從身上,而弱化的版本則是提供直屬隊內其他人。

  只是因為其中一些配方上,這個世界所沒有的的替代物,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收集和嘗試,才能見到相應的成果。但光靠自己閉門造車還不夠;所以,江畋打算交給他的是弱化版的再簡化。

  也并不擔心相應的流失和擴散。反而能夠證明通過獵殺獸鬼和其他異類,可以提高普通人的整體素質的話,對于這個表面上看似太平依稀,正在發生持續變化的世界;更是一件大好事情。

  “難道,先生終于打算在這個世上,留下了道統和傳承了么?”然而,可達鴨卻不知腦補了什么頓時眼睛一亮:“盡管交給小爺好了,只求能在你的道統傳承中,掛名個首席大弟子好了。”

  “你還真是志異看多了,若我要開山傳道,首席大弟子怎么配得上你啊!”江畋聞言也不由噗嗤一聲,被他腦洞清奇給逗笑了而順勢道:“最起碼也要是首席榮譽長老,或是副門主才是!”

  然而,可達鴨聞言卻是眼珠子滴熘直轉,似乎是有所上心了。隨后他又讓海東護衛中的十多位狼山箭士,當庭演示相互配合默契的遠近箭射合擊術,還有被近身之后刀弓一體的搏殺陣型;

  ….雖然他們除了異于常人的射速和精準之外,個體的武力和技藝在江畋看起來也就是那么回事。但一旦形成數量后,配合默契的全方位圍攻壓制,并不會比監司直屬的獵殺小隊,遜色上多少。

  當然,這只是爆發出來的殺傷力而言,在持續戰斗的耐久和堅韌上是無法與之相比的。盡管如此,面對這些明顯屬于海東公室的特色護衛,江畋也不吝贊揚了兩句;但正可謂樹欲靜而風不止。

  “看來,都是些花拳繡腿的把式啊!”外間突然傳來一個略帶輕佻的聲音,也打破了庭院內輕松的氣氛。而在場的諸位家將和護衛,還有那些也不由露出了警惕、皺眉和憤憤不平的表情來。

  隨后數聲驚呼和叫嚷,然后一個身影突然就闖進了前庭來;剎那間,前庭中演武的那些海東箭士,也幾乎毫不猶豫的搭射齊發,將鈍頭箭攢射在對方身上。就見那人雙手舉起大袖獵獵一抖。

  剎那間正中他的成叢箭簇,在一片急促如雨的脫脫敗革聲中,被撥打、彈飛開了。前庭眾人才得以看清楚,那是一個寬袍大袖高冠、形容復古的灰發老者;他面對包圍不為所動的側身一禮。

  “裴小狗,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然后一位錦冠華服少年也大踏而入道:“難道做了海東的世子,也讓你的眼窩子都變淺了,就你手下的這種貨色,我府上的客卿,一個能對付十個。”

  “夏姬白,夏小雞,有本事,你也別靠家門蔭蔽啊!”自覺面上無光的可達鴨,也毫不猶豫的當眾懟回去道:“憑你討好宮中姑母換來的恩澤,也有臉吹噓什么,平日那些幫閑和門客呢?”

  “裴小狗,如今我可與你不一樣了。”夏姬白卻是冷笑道:“今歲的中庭試上上等,授任東宮右衛率府,可是實打實的領兵宿禁職責;倒是你,文不成武不就的,最后只能去外藩混日子了!”

  “豈有此理!外藩又怎么的,外藩難道禍害你家了,還是吃你用你的了。”可達鴨聞言越發亢奮的反唇相譏道:“難道身為諸侯藩家,就不能報效朝廷了;您是在鄙夷四方九邊的諸侯外藩么?”

  “裴狗你個市井兒,莫要胡亂攀誣:”夏姬白聞言也急紅臉了:“你個區區還未如冊的世子,有什么臉面自稱報效大唐,報效朝廷……”

  然而,在場原本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卻隨著兩人面對面的互懟漸漸的松弛下來。因為,就算是遲鈍如江畋這般的局外人,也已經看出來了。這兩位口上雖然叫罵的狠,但都沒有多少實質惡意。

  反而更像從小就習慣針鋒相對,到了長大后也不得消停,對彼此冷嘲熱諷的某種慣性;如果換成一男一女異性,怕不就是某種相愛相殺的cp組合了。因此他不由多看了一眼夏姬白,難道是個受?

  然而就是這一眼,卻讓那名一直沒有開口,垂手豎立在旁毫無存在的高冠大袍老者,突然間就身形一閃,擋在夏姬白的身前,也阻擋了江畋的視野,口中低促道:“請郎君小心。”

  下一刻,正在互罵的夏姬白的視線,也順著老者看見了坐在云床帷幕內,另一個滿臉饒有趣味看戲的身影;突然及心中咯噔一聲,想起了來自東宮和家門的交代,不由就騎虎難下的打起了退堂鼓。

  要知道,剛剛秋狩大營除了那樁破天大事,幾乎將在營地中的所有人,都被牽連了進去。如果不是他家門給力,此刻還沒法被放出來;只是他聽說裴小狗也回到京城,就忍不住從家里偷跑出來。

  隨即,他突然頓口向著帷帳內叉手行禮道:“夏姬白,多謝監憲,當初的援手之恩。”。江畋在帳內擺擺手道:“不用多禮,此事的因果,你我早已經了解了。”

  夏姬白聞言不由胸口一松,雖然對方保持距離,但也沒有因此生怨。“怎么,小夏你也頓縮了啊!”然而在他身后,突然響起充滿某種惡意的拱火聲:“虧我還拉了一幫好兄弟,來替你助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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