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唐奇譚 > 第二百四十七章 異樣
  當聽說了,當初那位無力抗敵,只能丟下一地糜爛的領國,倉促出逃境外的海東公室當主;居然突然雄起一把,帶著援軍回歸之后;江畋也不由眼神一動,頓時打斷河太平的細述道:

  “等等,既然公室已經主動回歸,那討逆克難的行臺呢,中原京的監國世子又何以自處?難道,這段時間的朝局和人事,還有既定的國策和方略,又有大變動了。”

  “這個,倒是不曾有過。”然而聽到這話,河太平卻是猶豫了下才誠然道:“當初主父的行駕,乃是邸下親自迎入中原京的;隨即就頒下告喻,一應行臺人事、方略,依舊沿用如故,并無變遷。”

  “隨又加封邸下為,推誠保德翊戴守正亮節……靖難功臣,總攝朝綱/監國事,雙開府儀同三司,賜同五錫,比同主父的諸班儀衛。”河太平隨即又補充道:“此外,其余列位臣屬亦有封賞升遷。”

  “其中殿后的葉(京)大將,已經升任為熊州牧,知西元京鎮守使;克難軍的洪(大守)副將,得受尚州軍馬監司,沙火鎮守使;長從藩騎的韓(三四)都將,如今亦是北原京的守捉官;而仗前隊的韓(武柳)隊將,亦是成了鎮邊新軍的教練使……真祖,可還記得就連當初那位,您從流民中挑出來的林主簿么,他也被拜為了古寧郡……”

  江畋聽到這里,不由心中微微一嘆。這段時間下來,顯然這些人也是各有際遇;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看起來其中似乎沒有什么問題,隨即他信口笑問道:“那你呢,此番又是什么差事和職責?”

  “卑下小人不才,如今也是世子開府的親直番長,受七品頭俸料,受命勾當東南各路義軍事。”河太平亦是恭恭敬敬的起身回答道:“卻有好些日子,未曾親自聆聽邸下的訓示了。”

  “等等,你說你有多久時間,沒有見到世子了。”江畋頓時就注意到他的言下之意,當即反問道:“難道,你如今不是世子直屬的麾下,就沒有專屬的聯絡手段和印信、密文么?”

  “這,啟稟真祖,小人乃是年初受命南下奉公,如今已有小半年的光景。”河太平聞言猶豫了下,才整理好思緒道:“依照行臺體制,小人專屬的聯絡手段也有,只是許久未曾啟用過了。”

  “那之前的那些封賞升遷,是以誰的名義,公室還是行臺?”江畋沉吟了片刻,又繼續反問道:“主要都是行臺直屬的麾下么,還是那些后續投效的各藩所屬,包括外來助戰的兵馬么?”

  “……”江畋這一連串的問題,不由讓河太平似乎有些錯愕,隨即才組織言語道:“自然是公室了;據說自從主父歸還之后,就將一應國政軍機,一并托付于邸下了。所以早就并同一體行事。”

  在非任務場景狀態下,或是又迫切需要的危急情況下,江畋本來打算是盡量回避,過度干涉這個時空的事態和歷史進程;以免影響到小圓臉的成長和發揮。畢竟沒人會喜歡背后受到的影響和操控。

  但是現在看來其中似乎別有內情,只是還沒達到觸發切身安危的那條底線和警報而已。

  “不敢相瞞真祖上仙!”然而下一刻,就見本來已經起身說話的河太平,似乎也察覺了什么一般;突然叩頭有聲撲跪在地上,泣聲急促到:“小人……小人,也早已略有所覺,有多位在行臺和邸下處奉事的交好之輩,如今都已經聯絡不上了。只是小人受命在外奉公,雖不免心中患得患失;又為邸下擔心,但也只能按捺當下……如今真祖既然降世,想必是有所感應,小人也就有了主心骨了。”

  “這么說,你是懷疑中原京的局勢有變了?”江畋是用毫無波瀾的聲音道:“這可是事關重大,你有什么足夠的憑據么?不然的話,僅僅憑些許猜測,就敢非議公室,疏離骨肉,那可是重罪。”

  “正因為如此,小人才要舍身相求一個答案!”然而河太平卻是愈發堅定道:“不瞞真祖,如今的北地雖然國策不變,但是近期以邸下之名連連頒下的號令,卻是多有自相矛盾,背道而馳之嫌!”

  “尤其是當下,小人不巧得知一樁不知真假的秘聞……”河太平隨即又不由自主的放低聲線道:“只待籍故回到中原京,求見了邸下才能得以證實的;但既然真祖在此,那也不妨……”

  卻是他已經通過在扶桑軍中的眼線和內應,剛剛得到了一個有些意外的驚人消息。回歸的海東公室,正在與扶桑聯軍方面暗中接洽和磋商;以達成某種意義上維持住,對峙現狀的停戰和約。

  沒錯就是眼線,畢竟扶桑藩號稱聯軍,其實內部也是派系林立而各有訴求;乃至存在仇怨和紛爭的。只是早前形勢大好才被掩蓋和壓制。因此戰后就有一些人暗中通過他,與行臺搭上了關系;

  當然了,對方也不是什么純粹的良善之輩;只是與那位發起渡海大征的德明王,屬于不對路的勢力;或者干脆就想要給自己的仇家和對頭扯后腿,找麻煩,不想令其輕易得逞和愈發做大而已。

  甚至還有一位扶桑聯軍的大人物,所無意間透露出來的口風稱;那些已經在南部各州,瓜分好了底盤的扶桑諸侯,為了保住既成的利益和到手的成果,甚至可以在名義上,對著海東公室稱臣。

  這樣,當代公室就可以以幾乎無血代價,得到了光復故土的名聲與重樹權威;而那些早早登陸海東的扶桑諸侯強藩,也在戰局進展不利的情況下,排除諸多后續競爭者之余,獲得了最大的實利。

  然而一旦公室方面與扶桑藩達成和議,哪怕只是其中一部分人也好;那他這個隨軍出征,卻投效監國世子的扶桑土族,不要說是前程無亮;甚至身家性命都有可能,被人拿來當做犧牲掉的籌碼。

  至少相比洪大守、韓三四、韓武柳等鄉黨、元從派,還是葉京這些公領、勛門派;身為陣前反水降人的河太平,在行臺班底中屬于根基淺薄甚至無足輕重;一旦離開了世子的看重,就什么都不是。

  既然這位神出鬼沒的護國真祖,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之后,河太平就要毫不猶豫的把握住這個天賜的機會;為自己的未來爭取上一二。也許數年前還是山內鄉莊頭子侄的他,日后就是海東藩臣之一。

  ,就在河太平一番權衡思量之間,外頭突然傳來了由遠及近的叫喊和呼喝、怒罵聲;隨即就有人在帳外急促叫起來:“河番長,趕快避一避,御龍衛的那些人,又闖進來了,說要拿了你去聽問。”

  然而,河太平聞言不由不驚,反大喜過望心道來的正好;掌握這支雜色人馬的契機就在眼前了。隨即他在江畋點頭示意下,做惶恐狀連聲道:“你們勿要與之沖突,我這就隨之而去辯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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