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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六章

  隨即一個蒙臉人跨窗緊追而出,手持長刃正欲補刀,卻看見了矗立在大殿上方的江畋,不由一愣;轉身欲喊什么,就一顆頭顱隨著血柱飛濺而起。而那名受傷女冠,更是驚駭莫名一咕嚕掉下樓去。

  而后,江畋就閃身出現在了這處樓閣的頂上,仔細聆聽著腳下追逐奔走驚叫的動靜;突然他意念一動,兩道流水一般凌空盤旋的飛刃,猛然貫入一處窗扉,迸濺出一大團血花和連聲慘叫。

  又從內里過道另一端,帶出一蓬細密的血珠穿透出來。下一刻,江畋就翻身越穿落在了,下方樓閣的外延廊道中;只見地上倒了好幾具衣衫不整的女冠尸體外,還有一死一傷的兩名蒙臉人。

  而受傷的那蒙臉人,正捂著被削斷手臂的噴血處,跌跌撞撞向著側邊逃去;口中還在喊著什么意味不清的話語。然后,就被凌空飛閃而過的流光,割斷了腳后跟的筋腱,撲倒頭撞墻昏死過去。

  而后,江畋走幾步追到身邊,拿下遮臉包頭的面巾來,卻是露出一張面廓頗深,有類胡人的臉來;下一刻,他突然聞聲抬手,頓時就將另一名從梯道中,偷偷摸上來的蒙臉人迎面掀飛出去。

  砰的一聲重重貫摔在厚木壁板上,撞出一圈裂紋之后;又下滑跌落在梯道上,而乒乒乓乓的滾落下去之后,再也沒有聲息了。接下來,就剩下最后一個蒙臉人,江畋不由在心中默念到:

  然而,就像是應著他的所想;內里的房中突然傳出激烈的撞擊和碎裂聲;等到江畋闖入其中,就只能看見擺著香爐、字畫和盆栽等物的靜室里,憑窗被撞出處明顯的破口,卻已然不見人影。

  江畋突然就心生警惕,猛然側身轉頭讓過一柄,側邊透窗貫入的劍刃;又瞬間攪碎了穿透的窗框,像條毒蛇飛鉆一般的直趨江畋門面。然而又瞬間憑空頓住,曲折歪斜著從江畋耳邊偏轉掠過。

  一擊不能得手的偷襲者大驚之下,想要抽劍而退;卻冷不防渾身一輕,就整個人憑空向上飛起,當腰撞在了殘破的窗邊上;悶哼一聲。又失去支撐,將腹部跌砸在窗邊闌干上,瞪眼慘叫了起來。

  下一刻,紫電刺劍在手的江畋,毫不猶豫刷刷連環突刺,貫穿這人的雙肩、小腿;又以劍柄重敲在了對方后腦上,頓時就痛哼一聲昏迷過去。江畋這才扯下面布,卻還是個貌類胡人的俊朗男子。

  暫時解決了樓內的威脅和隱患之后,江畋也在閃爍不已的任務提示中,開始在這座占地頗大的靜室中,搜尋可能的線索和場景所在。然而這里陳設實在太過簡樸了,只有幾個蒲團熏爐字畫等。

  四壁通透的幾乎一眼就可以看到所有存在,根本沒有能夠讓人藏身的所在。然而,視野當中的任務提示沒有消失,反而閃爍愈發明顯;按照江畋的判斷,這也是任務節點就在附近的緣故。

  于是,他又開始搜索室內的物件,將蒲團挑破開來,將熏爐掀翻傾倒在地,將擺著盆栽的架閣推倒;看看其中是否有所隱藏的物件。最后他又來到靜室最內側,那副署名“鄭三變”的凈字掛幅前。

  下一刻,他就發現了掛幅上有些不對,筆走龍蛇一般的凈字邊上,怎么變成了三點水了。下一刻,他發現這不是墨點,而是個手按出來的一角血印。下一刻他突然揮劍斬下,掛幅應聲掉下半截。

  而在掛幅背后赫然是個沾著血跡的框邊;隨著他刺入劍尖向下用力一劃,削斷了什么阻擋之后;那個背板就自然而然的向內掀開,而露出一個狹促的隔間,以及一條血跡盡頭,癱倒墻角的女冠。

  只是,這名看起來有四五十歲,卻保養得體的女冠;此時卻是臉色慘淡捂著腰部傷口,在身下已流淌和浸染了一大灘血色;在見到戴著面具手持利劍的江畋之后,卻露出絕望和認命神情喃聲道:

  “你……你們,還是找到了我么?……”

  “這么多年了,我都已經改頭換面,隱世不出了……為什么就不能。”

  “這難道就是我的報應?呵呵,從為你們做事開始,就必然遭到的報應……”

  “但是我已經努力靜心潛修,吃齋茹素,又好生經營此處,收留那些貧家寡弱,只求能夠贖過萬一……”

  然而江畋卻心中一動,沒有說話也不回應,就這么挺立持劍而沉默的看著她,聽她像是自哀自怨又像是懺悔一般,念念叨叨細述了一堆狗屁倒灶的臟污事,以及聽起來不明所以的過往和人名。

  當中年女冠因為流血不止,而開始眼神渙散和神智迷糊起來后;江畋突然開聲說道:“那真珠姬呢?”

  然而聽到這個字眼,那中年女冠卻是驚悚莫名的突然面露駭然道:“你……你……怎么敢,你怎敢再提這名?不知道會死人,會死很多的人,就連你背后的那些人,也擔待不住的。”

  “那你又算什么東西?”江畋不動聲色的套話道:

  “我……我……”眼神再度渙散和迷蒙起來的中年女冠,卻是身體顫抖著道:“當年,我只是個卑下的奴婢,除了替人傳話,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背后那些人,也不會想知道的。”

  “等等……”下一刻,這名女冠突然就奇跡般的回神過來,眼神變得格外清醒的反問道:“部隊,你不是詭樓或九耀的人,你是何人,又是誰派來的。”

  下一刻,她就嘶聲慘叫了起來。因為江畋毫不猶豫的一劍刺穿,她撐地的手掌又抖落點點血珠,一腳踩在上面而用毫無情緒的聲音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讓你死前受盡最大的痛苦。”

  “接下來,我問你答,錯一句就割掉一處。”江畋再度揮劍刺穿她另一只手掌:“不然,我有的是功夫和手段,把你身上大部分物件給卸下來,還剩一口氣不斷。第一個問題,當年你替人傳話的都有誰?”

  “不,我不能說,說了也沒有任何益處,反倒會死更多的人。”中年女冠瞠目欲裂道;然后江畋腳尖一碾,她的一截手指扁如肉糜,而失聲慘叫和痛哭起來。江畋冷冷道:“現在是我定規矩。”

  又過了兩刻光景之后,已經是涕淚橫流的中年女冠,左手只剩下三根完好手指;另一支右手掌也被再度釘在了地上。但她也并不像是口中所宣稱的,那么硬氣和堅強;或者可以淡漠生死。

  至少江畋在針對人體神經節點,不怎么流血卻制造痛極的神智錯亂之下,她多少還是說出一些有的沒的所知信息。而判斷其中真偽的最好辦法,便就是江畋視野當中,那一點點增加的任務進度。

  而后,江畋又將掛在外間窗臺上的那名蒙面兇手,也給拖了進來擺在了她的面前;然而,中年女冠看見了他真面目之后,卻是慘笑道:“果然如此,竟然還是他,枉費了這么多年我……”

  下一刻,江畋就一劍捅在這名兇手的大腿上,頓時就在血如泉涌之下將其痛醒過來;只見他挺身起來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四肢劇痛無力,只能在地上掙扎蠕動著;而中年女冠見狀卻是慘笑道:“好……好……,你也落得如此下場了。”

  “如今妾身命不久矣,也死不足惜。”隨后,她轉頭對著江畋懇求道:“能否請您好好的炮制這廝,為我觀中的死難者報償一二,我自然會將他的來歷和背后主使者,和盤托出。”

  “賤人你敢!”這名兇手卻是咬著牙齒怒斥道,隨即又扭頭對江畋“你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誰,完了完了,所以的人都要死了。”

  “那你再多告訴我一些內情,”江畋卻是不動聲色到“待我好好地盤問對證之后,就可以想法子讓他和他背后的人沒法好過下去。”

  不久之后,在就近街鋪趕來的武侯,和聞聲而至的巡街金吾子弟,開始撞門闖入的激烈動靜聲中;江畋也自這座樓舍內上一躍而起,在漸漸升騰而起火光和煙霧當中,悄然無聲的飛身離去。

  而后,他站在游仙觀對街的屋頂上,看著那些氣洶洶闖入其中的金吾子弟,將數個五花大綁的身形,給拖曳出來壓上了一輛預備好的檻車。而在江畋視野當中的任務進度,也足足增加了5+%。

  但是更關鍵的是,他有了下一階段可以探尋和對證的目標;因為這位中年女冠,居然是當年事件中的一名宮婢。根據她死前的揣測提供了一份,涉及當年多個不同身份和職位的潛在嫌疑名單。

  因此,在江畋離開青龍坊的過程中,又特地避開被驚動起來金吾子弟;以及其他相對扎堆的守夜哨位和奔走巡邏路線。從北面的修政、修行、昭國、晉昌各坊,足足繞了一大圈才轉回到曲江附近。

  由此他也再度見識到,在主干街街道維持的宵禁之下,各處形同后世大型綜合小區的城坊當中,繁復多彩的居民夜生活;以及一些偶然瞥見的雞鳴狗盜事件,甚至是令人有些瞎眼睛的個別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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