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玉不置可否，只是后退一步，抬手在面前扇了扇，似乎在嫌棄空氣被席鶴軒污染。
席鶴軒笑意收斂，眼底病態的邪氣頓時顯露。
與此同時，一陣警笛聲隱隱傳來，很快就由遠及近，清晰入耳。
謝睿齊大驚失色，第一反應就是向席鶴軒解釋，“席總，我沒有報警！”
不過席鶴軒一點余光都沒有分給他，目不轉睛盯著宋晗玉，語調曖昧，“看來，晗玉為了我花了不少心思。”
宋晗玉看智障一樣看他一眼，隨即收回視線，不予理睬。
三位警察正大步朝這邊走過來。
“你覺得有監控，就可以拉我下水嗎？”席鶴軒單手揣在褲兜里，在宋晗玉身邊挺拔佇立，任誰看去都是玉樹臨風，十分養眼。
但只有宋晗玉能聽見他有恃無恐的挑釁，“你放心，監控早就毀掉了，不會有的。”
宋晗玉腦中嗡然一響，騰起一簇怒火。
她牙齒幾乎要咬碎了，杏眸狠狠瞪過去，卻只讓席鶴軒揚起一抹難以言喻的微笑。
等警察一靠近，席鶴軒就變臉似地拉下唇角，滿面愁容，偽裝得無懈可擊。
宋晗玉閉了閉眼克制洶涌的情緒，快步遠離這個變態。
警察向業主們詢問情況，重點關注謝睿齊一家。
謝睿齊依舊維持剛才的說法攬下責任，并且帶著孩子向業主們鞠躬道歉，承諾會賠償損失。
宋晗玉在一旁看著，都能感受到他強顏歡笑之下的憋屈。
一聲嘆息剛剛從唇中溢出，她包里就響起手機鈴聲，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席璟琛的電話。
宋晗玉登時心虛，下意識摁了靜音鍵。
鈴聲消失幾秒，她才反應過來，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接通電話，“璟琛……”
“你一個人去黎尚館，為什么不告訴我。”
席璟琛開門見山，冷清的聲音如一支箭直刺她心虛的根源。
謝睿齊來做采訪，從通知到開始僅僅花了幾個小時。
偏偏席鶴軒把時間掌控得剛剛好，在采訪完成前就立竿見影地封了謝睿齊的嘴。
謝睿齊必然在他的監控之下。
無論宋晗玉只身前往黎尚館的原因是什么，都十分危險。
宋晗玉當時也是頭腦一熱，到場之后也時刻確保自己在人群之中，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但是，沖動就是沖動，不能成為借口。
“對不起……”
宋晗玉自知理虧，聲線又軟又低，耷拉下去的尾音更顯委屈。
席璟琛因為擔心而冷峻的面容不自覺舒緩，流露出些許無奈，“離席鶴軒遠點，最好去警察身邊待著，我馬上就過來。”
宋晗玉一怔，敏銳反問，“該不會是你報的警吧？”
席璟琛淡淡“嗯”聲，撩眸看向車子的中控顯示屏。
距離目的地還有十多分鐘路程。
他從席氏集團出發，自然比不上出警的速度。
掛斷電話前，席璟琛才叮囑宋晗玉查收新郵件。
不同于之前轉發過來的火場照片，這是一份監控視頻，位于謝睿齊家的玄關。
電梯門打開，一個人戴著口罩和鴨舌帽，鬼鬼祟祟地入內，許久才離開。
之后沒多久，監控中就傳來謝家人混亂的驚叫聲。
但始終沒有人靠近玄關，只有閃爍的火光愈演愈烈，最后甚至吞沒了監控攝像頭。
畫面一黑，視頻徹底結束。
宋晗玉緊握著手機，遍體生寒。
細小的雨點在此時落下，在手機屏幕上留下點點水漬。
弧形的倒影出現，逐漸覆蓋屏幕倒映的天空。
一把黑色雨傘將宋晗玉從雨幕中隔離，四面八方都是嘩啦啦的雨聲，反而顯得這一隅寂靜。
她聞到了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余味悠長的麝香，隨著細雨微風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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