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秦可兒的聲音在門外道，“爸爸。”
秦正緩了口氣道，“進來吧。”
推開門，她端著個托盤走了進來，里面放著一小碗粥，還有一點點小菜，分了幾個小碟子裝著，看上去很是精致。
“爸，我讓人煮了一點小米粥，還有點小菜，你吃吃看。”頓了下，她說，“你剛蘇醒，不能吃太油膩的，所以我讓人弄了點清淡的。”
“嗯。”點了下頭，秦正倒是的確有點餓了，看著她把小桌子布好，又將飯菜放了上去，這才坐直起身體，端起碗，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粥。
司耀沖她微微點頭示意，起身走到門外，這才接起電話。
“爸爸，你感覺怎么樣了？”秦可兒挨著床邊坐下來，關切的看著他。
秦正點點頭，露出一絲笑意，“已經好多了。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不，不辛苦。”搖了搖頭，秦可兒的話出自真心，她這些天雖然很是疲累和擔心，但卻更加真切的感覺到爸爸這些年的不容易。
他身居高位，要面臨的困難和事情比自己更多，不但要在外面賺錢，還要照顧年幼的自己，還要面對各種形形色色可能的問題。
但是從來沒有聽到他叫苦叫累，對她，也是有足夠的耐心的。
自己的身體和越來越古怪的性格，他都給予了包容和忍讓，而自己，卻從來沒有體會過他的難處，以前只會一味的怪他，怪他對自己不夠關心，沒有足夠的陪伴。
這一次，也是換她來照顧爸爸，換她來體會這一切。
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秦正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接著說，“你舅舅，沒有為難你吧？還有……你表姐。”
遲疑了下，他還是說了出來。
從和周曉分開之后，他并不知道周曉已經死了的事，只知道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她了。
自己沉睡過去，更是什么都不知情，直到方才剛剛醒過來。
“表姐……”頓了頓，秦可兒猶豫著要不要把周曉的死訊告訴他，就在這時，司耀又回來了。
“老秦，你除了身體虛弱，還有沒有感覺到其他的不適？比如胸痛，心口悶，又或者四肢發麻？”他進來也很直接，上來就問道。
秦正一怔，接著緩緩搖頭，“沒有。只是有一點累，倒是沒有其他的。”
擰緊眉頭，司耀對著電話又說了兩句，“那就這樣，我先掛了，回頭再說。”
接著他便掛斷了電話，然后看向秦正，欲言又止。
“沒事，你說。”按住秦可兒的手，他知道司耀在顧忌什么。
看了一眼秦可兒，見她滿眼疑惑的看著自己，便不再猶豫，直接的開口道，“坦白說，你這個毒，蘇韻也不是有十分的把握，畢竟沒有毒的配方，只是從你的身體體內表象來對癥下藥，目前來看，毒應該是解了，你蘇醒過來，就代表問題不大了，但是后續會有什么后遺癥或者副作用，這個不太好說。”
“我會死？”想了想，秦正問道。
“不，不是那個意思。”他忙解釋了句，“倒不一定會死，只不過身體或許會有各種表現，比如體力不如以前了，體能下降，這些都是最次的。最怕的事，對臟器的損害，以及……大腦的損害。”
這個都是未知的，也需要時間觀察的。
最最妥當的辦法，當然是蘇韻就在這里，能夠每天給他把握，實時觀察，可這又不可能。
她現在在那邊，根本就走不開。
“暫時死不了就沒事。”秦正不以為然的說，面色淡淡，沒有任何的波瀾。
他經歷過無數的大風大浪，年輕的時候槍林彈雨都過來了，哪里還在乎這點，更何況，他現在還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把這些事都做完以后，就算真的有什么其他的后遺癥，他大不了退下來好好養病就是。
“爸……”秦可兒很是擔心，按住他的手，卻又被她反握住，輕輕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目前來說，不用太擔心，這里還有兩顆藥丸，按照之前我說的服用。至于其他的，我們邊走邊看。”司耀說道。
秦正頷首，“好！”
“那我爸爸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雖說這兩個人似乎都不在意，可秦可兒的心里還是很擔憂，生怕會有什么不好。
他們說的輕描淡寫，可她聽著，怎么覺得那么的危險呢，什么后遺癥，還有可能的損害，聽著就很讓人擔心，可這兩個人，卻好像沒事人一樣。
“沒事的。”秦正先開口，安慰她道，“爸爸什么風浪沒見過，這點算什么，小場面！”
他微笑著，用最溫和的語氣安撫他的女兒，“你不用想那么多，爸爸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的確不用過度擔心。”看秦可兒苦著一張臉，司耀也幫忙解釋道，“只是說可能會有的壞結果，就像醫院里做手術，醫生總要將最壞的可能性告知，但這些可能性發生的概率，也是極低極低的。”
秦可兒知道，他們都是在安慰自己，雖然心里還是很擔憂，但想著為了不讓爸爸分神，還要來安慰自己，便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好！反正我會一直陪在爸爸的身邊，如果有什么不太對的，我馬上給你和蘇韻姐姐打電話就是。”
提起蘇韻，秦正怔忡一瞬，看向司耀倒，“司太太她……”
“她最近有些事，暫時沒法過來。”很簡短的一句話交代，他沒有多說。
倒不是不信任秦正，只不過他剛剛醒過來，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如果這個時候告訴他太多，怕他一時消化不了，反而成為身體的負累。
況且……
方才電話里蘇韻說過，根據在那邊的數據來看，所有的試驗品，大概率都是失敗的，不管是當時成功或者不成功的，所以才會讓他密切觀察秦正的變化。
她在那邊不是很方便，說話也是匆匆忙忙的幾句，司耀來不及問更詳細，只是知道不能大意。
深深的看了一眼相視而笑的父女倆，心底卻是忍不住有絲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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