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直接掛掉，繼續吃飯。
沒多會兒又響了起來，再次掛掉，再打，再掛，如是重復了好幾次。
“什么人這么討厭，我幫你罵他！”看到她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司耀半開玩笑的說，就要幫她把再次響起的手機拿過來。
蘇韻按了掛斷鍵，搖頭，“那你要罵好多人的。”
挑了挑眉，他想了想說，“是記者？”
這么頻繁，又不是一個人，很多人同時段的密集打電話過來，除了挖消息最積極的媒體，不作他想。
聳了聳肩，她吃飽了，也沒什么繼續吃下去的興趣，站起身收拾了下碗碟。
“放著。”司耀說，“我來好了。”
這一次蘇韻沒聽他的，同他一起把碗碟都放到了廚房里，丟到洗碗機，聽著里面的聲音，舒了口氣。
客廳里，手機還在響，她瞥了一眼，懶懶的。
“是為了……何老那件事？”想了想，他總是能很精準的一下猜到最關鍵的地方。
蘇韻點點頭，“我知道這件事一旦爆出來，我肯定也要被鬧騰一段時間。”
雖然說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件事的料是她爆出來的，可最近這段時間，她跟行業協會掐的那么兇，鬧得又很大，突然接二連三的爆出協會的丑聞，大家的視線和目光不可能不轉移到她的身上來。
“不管是誰爆出來，只要那是事實，就不用怕。”
“我不是怕，只是有點兒煩。”雙手撐著身后的操作臺，她仰起頭看著天花板，長長嘆息。
最初最初，她的想法只是安靜的做一個調香師，做出自己喜歡的，也能讓更多人喜歡的香水，不同的款式，不同的味道，都是一樣的讓人心曠神怡，讓人能有甜蜜快樂的滋味。
在這個世界上，紅塵來去，人來人往，總有許多東西是留不住的，那能留住一些味道，讓人聞到這個味道的時候，就會想到曾經有她這樣一個人來過這個世界，也是蠻浪漫的。
可沒想到的是，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個愿望，也這么難以實現。
以前是洛遠航追名逐利，把所有屬于她的榮譽和功勞都給搶走也就算了，還要聯合江時薇來騙她，后來在新生的那段日子的確過的蠻開心，可稍稍有點成績，又被調香行業協會給盯上了。
說是邀請，倒不如說是強逼。
不管她愿不愿意，既然對你發出了邀請，就是你至高無上的榮耀，怎么能拒絕，也不允許你拒絕。
她拒絕了，就引來了瘋狂的反撲，各種挑刺找毛病，甚至要取消她的資格，不讓她做一名調香師，而另一邊，云氏那邊又各種陷害……
她就不明白了，只是想安安靜靜做件自己喜歡的事，怎么就那么難！
他們這些人，把心思都用到事業上去不好么，非要這樣的勾心斗角玩弄權術。
“如果你覺得煩，這些事，我來擋。”一手攬住她的肩膀，司耀一臉認真的說。
本來這些事，他都可以幫她解決的，但是她一定要自己來，不過如果不是她堅持要自己來應付，他都不知道，他這個小妻子竟然還是很有些手段的。
“都已經走到這里了，我不會退縮的！”搖了搖頭，她站直起身，“不過我想，我應該再買個手機號了。”
關機是不可能關機的，萬一錯過重要信息呢？但是這樣也是煩不勝煩，都不如做兩手準備。
“這個不是問題，馬上就讓人準備。”他說道，隨她一同走出廚房，看著那時停時響的手機，忍不住問，“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嗯？”蘇韻去倒了兩杯溫水，給他也遞上一杯，輕輕應了一聲。
“何老失去嗅覺這件事，是真的嗎？”
說實話，剛開始聽到這個消息，他也是吃了一驚的，如果不是蘇韻放出來的消息，他一定會以為哪里來的無稽之談，搞不好是造謠中傷的。
雖然對她有十二萬分的信任，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下。
蘇韻握著杯子頓了頓，點頭。
“那你是從什么時候知道的？”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就只能說她實在是太厲害了。
何老在調香行業里的地位，那不說是泰山北斗，也是很讓人尊敬的了。現在的調香師有很多是他的學生，而這些學生又收了學生，可以說徒子徒孫不知道多少。
這么多的人，都沒有發覺他已經失去嗅覺了？
自己的情報網也沒有過這方面的消息，就算是沒有把重心和注意力放在這方面，可這樣大的事，不可能一點風聲一點端倪都沒有，瞞的這么嚴嚴實實，她是怎么知道的？
“其實剛開始我也只是懷疑。”蘇韻淡淡的說，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溫水，“我先前看過許多調香方面的視頻，不管是科普類還是比賽，活動等等……”
“最初我只是奇怪，每次看到何老參加活動，他從來都是最后一個點評，最后一個發表意見，話也不多，都是寥寥幾句。”
想了想，司耀說，“好像是這樣，但這也沒什么問題。他是權威，是重量級，放在最后做壓軸，也沒什么不妥。”
“是，我也這么想過。可是早年的視頻里，他不是這樣的。何老是一個非常嚴格，也非常要強的人，遇到他覺得不好的作品，簡直是痛罵，有把新人罵到哭的。可是后來，應該說最近這些年，他的話越來越少，偶爾的點評也沒有以前那么犀利，大多都是重復一下之前的人點評的話，再加兩句。”
“他參加的活動量明顯減少，除非一些實在推不掉的，還有比較重要的場合，但是再也沒說出過什么比較有建設性的意見。之前他的點評是非常吸引人的，能學到不少東西。”
她很有些感慨，如果不是被逼到不得已的地步，也不想把這件事爆出來。
但其實……爆出來也有爆出來的好處，何老失去嗅覺，怕也不是這兩年的事了，既然身為一個調香師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應該退出了。
隱瞞真相，還留在這里身居要職，指點江山，那不是誤人子弟么？
真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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