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家總有人說司戀是掃把星，說她不但克走了母親，還克死了父親。
這些指責的聲音，傳到一個幾歲大的孩子耳里，那就是一輩子的童年陰影。
盡管司奶奶無數處告訴司戀，不要聽那些人嚼舌根，那些事情都跟她沒有關系，但還是遲了。
那些壞人的聲音已經在司戀的心里生了根發了芽，拔不掉了。
司奶奶嚴肅地打斷司戀，“小戀，奶奶很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聽那些人亂嚼舌根，你怎么還放心里？他們這樣說，就是不想你過得好，你明白嗎？”
司戀，“可是……”
司奶奶揉揉她的頭，“沒有可是，你要想你父親在九泉之下過得好，那你就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只要你過得女孩，你父親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嗯，我會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司戀知道最好報答父親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可還是會自責，還是會想當時如果她不在車上，是不是情況就會不一樣。
但是這個世界上就是沒有如果。
司奶奶身體不太好，沒走一會兒就走不動了，拉著司戀到一旁的涼亭坐下，“小戀，你和小川兩人的感情現在怎么樣了啊？”
小兩口都因為忙工作去了國外，春節都不能見面，平時估計也經常見不上面。
司奶奶每每想到都擔心得不得了，“夫妻倆感情再好，長期分居易地，感情都會出現裂痕。奶奶擔心你沒看好他，哪天他被別的女孩拐跑了。”
對于這點，司戀還是很放心的，“奶奶，這個您不用擔心，杭川不是三心二意的人。要是他是那樣的人，能被別人拐跑遲早都要被別人拐跑，早跑比晚跑好。您說是不是？”
司奶奶戳戳司戀的額頭，“老實跟奶奶說，你們倆是不是又鬧矛盾了？他才故意不回你消息不接你電話？”
司戀依偎在司奶奶的肩頭，“奶奶，我們倆好著呢。昨天我去果南，還給他買了一套民族服飾，他可喜歡了。”
司奶奶，“真的沒事？”
司戀認真道，“奶奶，當初我答應您決定和杭川登記，就是抱著要跟他好好過一輩子的心態去的。雖然之后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不過都解決了。解決之后，我看到了他的誠意，我自己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覺得他是個可以信賴的伴侶，我想跟他過一輩子。”
聽到這樣的話，司奶奶很開心，“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確實沒有那么多情情愛愛的。最重要的是三觀相同，相互體諒，相互扶持，在一起過得舒服。”
司戀很難不贊同，“奶奶，您跟爺爺是怎么認識的？”
司奶奶嘆道，“和你們一樣，也是長輩介紹認識，然后就在一起了。”
司戀笑了笑，“奶奶，您和爺爺的婚姻用現在時髦的話來講就叫閃婚。”
司奶奶，“小丫頭，還敢取笑我了。我倒要問問你，你和小川有沒有考慮什么時候要個孩子？”
司戀，“……”
果然還是要面臨催生這個問題。
司奶奶追問道，“你們覺得還年輕暫時不想要孩子？還是想學那個什么丁克夫妻，一輩子都不打算要孩子呢？”“奶奶，我是打算要孩子的，不過我想再等幾年。等事業再穩定些，家里經濟條件再好些，再要孩子。我不希望孩子生下來，什么都比別人差。”司戀倒不是丁克，她還挺喜歡小朋友。
就是現在剛剛買了房子，事業也在上升階段，要孩子根本就沒有辦法跟現在這樣跟著戰南夜東奔西跑，那么肯定要辭職的。
戰氏集團總裁特助這份工作，是她好不容易從那么多競爭者當中爭取到的，她真不想因為生孩子就辭職。
司奶奶說，“小川今年年底滿二十九，你年底也滿二十五歲了，這個年齡要孩子最合適不過。你們要再等幾年，幾年過去你們都三四十歲的人了，到時候經濟條件是好了，你也是高齡產婦，生育風險很大的。”
司戀聽得瞪大雙眼，“奶奶，我才二十四歲，怎么一下子就被您說老了十幾歲啊。您知不知道，女孩子最在乎年齡了，不要把女孩子往年紀大了說。”
司奶奶被司戀夸張的表情給逗得哈哈大笑，“當然，在我心這里，我家小戀永遠都是個孩子。將來變成小老太太，也是個孩子。”
司戀，“不管，我的小心靈已經被您傷害到了，不發個紅包是好不了啦。”
司奶奶立即從兜里掏出兩個皺巴巴的紅包，“春節的紅包早就給你們準備著，一直等你們來拿。你把小川的也帶給他。”
司戀聽得鼻子一酸，“奶奶，對不起啊！”
往年，司戀就算不回江北過春節，但是奶奶的壓歲錢從來沒有缺席過，都會通過微信轉賬發給她。
今年春節奶奶來到了香江，肯定想著今年能和她一起過節了，就早早準備了紅包，可是她又去了國外。
司戀都不敢想奶奶這幾個月是怎么熬過來的，肯定盼她盼得望眼欲穿。
司奶奶，“傻孩子，怎么突然說對不起呢？”
司戀抱緊奶奶，“因為忙工作，丟下您一個人在南山過春節。奶奶，以后我再也不會丟下您一個人過春節了。”
司奶奶，“什么我一個人，還有好多人呢。有你杭奶奶，還有好些個我不熟悉的，我們過得可熱鬧了。”
春節最大的意義就是團圓，和再多人過，也沒有跟家人一起過有意思。
司戀說，“我香江的房子裝修好了，等再晾個月，我接您回香江一起住。咱們一起把這幾年我沒有陪您過的春節都補上。”
“好。”司奶奶嘴上應著好，心里卻不敢太奢望。她這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道還能撐到何時，“小戀……”
司戀，“嗯？”
“等杭川回來了，你們一起來南山看看奶奶。奶奶也有一些時日沒有見著他了，心里堆了好些話想要對他說。”司奶奶擔心有些話再不說，以后可能就沒有機會再說了。
司戀說，“杭川最遲下個月月初，我們倆登記兩周年前，一定會回香江，到時候我帶他來南山看您。”
“好。就這么說定了。”司奶奶拍拍司戀的手，“你杭奶奶還在等我們倆吃晚飯，我們先去吃飯吧。”
司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