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這叫什么事，辛苦耕耘半天，結果把人家的地給犁了。”
天還沒亮，趙虎就逃也似的跑出家門，開著車在城里大道上兜風。
腦子里一團亂麻，有自責，有窩火，當然了，還有一絲絲刺激。
回想一下，甚至覺得婁曉娥這娘們賊啦緊，很潤，還行。
趙虎也說不出是現在是什么感覺，就是老想找個人揍一頓，把自己身上的這股無名火發泄出去。
叼著煙，冷風通過車窗吹進車里，趙虎滿身的醉意也都被吹散大半。
“老板，來兩碗牛肉面加個雞蛋。”
一腳剎車，把車停在王府井大街上的一家早餐店里。
給了八毛錢和糧票趙虎坐在門口長條凳子上叼著煙等著。
這比崽子現在也已經想通了，愛嘰霸咋地就咋的，上你都上了，再想別的也沒用啊！
反正老子也不是故意的。出了門就不認賬，你能把我怎么著？
吃完早餐，天光就已經大亮了，這狗崽子虎著一張長臉，就往百貨大樓走。
百貨大樓的保衛科辦公室在后面的一座小樓內，跟后勤是對門。
一共30多口子人負責百貨大樓的安保工作，這屋趙虎熟悉的很。
沒事就擱這屋里過來侃大山，保衛科的科長也是一個關系戶，叫劉朝，趙虎剛來的時候揍了李天意那幫小子。
這劉朝還想給他們找回場子拿捏一下趙虎。
可那時候的趙虎楞頭青一個，管你是什么踏馬關系戶。
叮咣五四的就把這幫小崽子給干翻了。
后來，老錢出面了，這事也就算揭過去了，現在趙虎和這幫小犢子算是哥們，處的還挺好。
別以為現在的保衛科就是后世企業的門衛、保安，那就扯踏馬犢子了。
在這年頭，國營單位的保衛部門可謂實權部門，小到職工老娘們丟了褲衩子，中到小混混拿家伙打架斗毆，大到配合有關部門治安維穩。
全都是保衛科的活。
武器方面比重點大型工廠差上一些，就是一些手槍和56沖。遠沒有人家廠里高射炮，山炮來的威猛。
不過也夠用了，在王府井這片地界上碰見小混混嘍，提百貨大樓保衛科倒也好使。
“虎子，都自己兄弟，你就別來新官上任三把火那套了。”
辦公室劉朝正給配槍拆開摸槍油呢，看見趙虎拉拉個逼臉進來，還以為這小子當上了副科長要擺擺譜呢。
趙虎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椅子后仰把腳翹桌子上，抽出根華子點上，把煙盒扔給劉朝，也不說話，一臉生人勿近的表情。
劉朝這癟犢子一看趙虎這模樣，那可來了興趣了，槍也不擦了，點上根煙就圍著趙虎轉悠。
“你踏馬拉磨呢？要拉別處拉去，我這正煩著呢。”
趙虎陰沉著臉一拍桌子，著實嚇了這小子一跳。
別看劉朝這小平頭長的挺壯實，那跟趙虎一比那就是渣渣。
剛認識趙虎的時候，這小子可沒少挨揍。
“虎子，是不是肚子里有火。”
“你有招？”
趙虎看這崽子猜的挺準，想看看他有什么主意。
“嗨，我還當什么事兒呢？這好辦，一會我騎車帶你去小杏花胡同，哥哥帶你去暗門子里。
給你找倆老姜敗敗火。”
好吧，能跟趙虎這狗崽子處成哥們的也都不是什么好鳥。
“暗們子？多少錢？姜多老？”
趙虎這么問倒不是想去，就是單純的好奇。畢竟六十年代的小粉燈趙虎沒玩過嘛。
“四十多吧，老寡婦，活兒挺好的。”
劉朝也拉了一把椅子，跟趙虎并排坐著，把腳也翹在桌子上，那倆小眼珠賊亮，好像踏馬泰迪似的。
“滾踏馬犢子，老子想泄火用得著敲寡婦門？”
趙虎氣的好懸沒揍他，站起來就往外走。
“嘛去？再聊會兒唄。”
“出去轉轉，找個不開眼的小混混，揍一頓消消氣。”
趙虎頭也沒回的回了一句，就走出了保衛科辦公室。
后邊劉朝還喊呢：“虎子回來吧，去了也是白去……”
結果呢，還真讓劉朝這狗崽子說準了，平常那一個個牛鼻轟轟的街頭混子們，只要老遠看見趙虎嘍，那沒說的，撒丫子就跑。
有那走在前面趙虎從后面跟上去的，再想跑也是來不及了，好家伙！恨不得給趙虎磕一個，一口一個虎爺叫著，弄得這狗崽子都不好意思動手。
轉悠了半天，也沒逮著一個欠揍的，路過供銷社買了一箱北冰洋和二斤瓜子拎著就往百貨大樓走。
“爺們兒說的沒錯吧，你去了也是白去，這整個四九城的混子們那個敢跟你虎頭趙拔份兒啊？
前天皮靴柜組的那小黃毛丫頭，讓瘤子張帶人給堵了，提我都踏馬不好使。結果小丫頭說是你妹妹，麻的，把那小子嚇得差點沒給小丫頭磕一個。”
劉朝見趙虎回來，一點不客氣的拎出兩瓶汽水，抓了把瓜子邊磕邊說，一臉的憤憤不平。
“艸，這他娘的想揍個小混混都不行唄？”
“別費那事兒了，一會兒跟哥走，保證你一肚子火進去，扶著墻出來。”
劉朝磕著瓜子嘿嘿怪笑。
“滾踏馬犢子吧！老子不缺母愛。”
趙虎一口氣把汽水干了，站起來就往樓梯上邊走。
娘的，不就是要打幾個混子嘛，爺們今非得把這口氣給出嘍。
“劉姨求您個事兒唄！”
三樓，布匹柜組。趙虎臉笑的跟朵花似的討好著面前的老娘們。
就是以前老吃趙虎豆腐的那個，前凸后翹的老娘們，柳葉彎眉櫻桃嘴，那叫一個風韻猶存。
單看眉角的那顆多情痣，就知道這娘們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名風流人物。
“呦虎子，還記得這大樓里還有你劉姨那。你可有日子沒來找你劉姨嘮嗑啦，今這是那陣風把你給吹來啦。”
這老娘們一雙媚眼直斜楞趙虎，聽話聽音好像還有點吃醋。
瞅著劉姨這姿態，還去踏馬什么杏花胡同？誰能有這娘們敗火？
狗崽子舔著笑臉把事兒一說，劉姨那是滿口答應。
依著柜臺磕著趙虎帶來的瓜子：“虎子，這事兒要是別人來找我，那肯定不成，但要你虎子說的嘛，姨相信你。”
“放心劉姨，但凡您要掉一個汗毛，虎子我提頭來見。”
狗崽子胸肌拍的邦邦作響，看的這老娘們嗓子發干直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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