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姝色滿京華 > 第89章 死士
  盡歡也有點聽不懂王緋說話的意思,但是王緋很有耐心。

  “你被杜家買走的時候或許還很小,但是你定然知道很多人在你后面進去杜家,他們的父母為何發賣自己的兒女啊?”

  “還能是為什么,不過是為了一點銀兩?”

  “銀兩?”

  “你覺得生一個孩子很輕松?好,就算大家被賣都有個無能的父親,但你知道嗎?一個正常的以種地為生的農民,有更多的孩子會變得富裕,為什么那些孩子的家里很多孩子,卻越過越窮?”

  “我怎么知道?”

  死士一臉的不想交談,“我知道,我來說給你聽。”

  那位死士一心求死,自然是想要更多的激怒王緋叫王緋殺了她,她原本是想動手,但是站在旁邊的人,已經被驗證過了,她打不過,只能是語言激怒或者是等著王緋心情不好將她處死。

  “因為你們家種的地,除了滿足溫飽,剩下的都要交給杜家這樣的人家,一旦經受災害,那么你們除了溫飽還要欠杜家利子錢,久而久之,就像是滾雪球一揚,越欠越多,保不齊后面有很多年幼的孩子都等不到長大,只能是潦草將人發賣。”

  “胡言亂語。”

  “對了,確實也不能都賴在氏族頭上,父母要占剩下的一半的責任。”

  “你可真會說話。”那死士咬牙切齒,雖然面前的人很美很溫柔,但是王緋說出的話卻叫人厭煩。

  窗外響起淅淅瀝瀝的春雨聲。

  “所以為何要覺得杜家如何的好呢?”

  “你出生在這樣的富貴人家,你懂什么?”

  “我就算是出生在這樣的人家,我也看不起這樣的人家,著兩件事本來也沖突。”

  “偽君子。”

  “別不信啊。”

  “我說你到底和她談什么,要是不想要她在謝家戴著,扔出去便是。”盡歡有些不耐煩,看著王緋蹲著和人家談事,眼睛都要粘在對方身上,況且那死士的確實長得花容月貌,盡歡更是覺得心里別扭。

  “外面下雨了,沒甚么好說的,就像一會晴一會雨一樣,不過是覺得這世間缺少一些苦口良藥,我也沒辦法幫你。”

  王緋的眼神里都是悲憫,王緋也不知道自己對這個深究什么,一邊深究一邊痛苦的沉淪。

  死士的意識漸漸醒過來,看著王緋沒說話。

  王緋出來,眼前并沒有什么春雨和春風,眼睛仿佛被濃霧遮住,看不清遠處的景象,眼前仿佛有帷幔在飄,更加看不清眼前的情形。

  杜府

  “大娘子醒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著這句話內室中原來看不見的人竟然開始動起來了。杜微琦想要看清時微微抬起了頭,這時候又落下了。

  “娘子可有不舒服,仆喚郎中來給您再瞧瞧。”醒了之后應當是馬上喚郎中過來的,可大娘子不怎么喜歡見郎中,得過問了才行。

  “不必。”這個答復不出屋中人所料,其余人也開始動起來服侍杜微琦梳洗。

  一場高熱燒了三天,裴府大小主子都因著這件事擔心不已,生怕大娘子挺不過去,這時候醒了,屋里人的心也算是落了地,連忙去各個主子院子里去通報。

  杜微琦不必問這是什么時候,就算是發燒母親也不會疼愛自己,母親只看重妹妹和爹爹。

  杜微琦醒轉的事情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傳遍了杜府,不多時,杜微琦的親妹妹,杜微瀾前來探望,杜微瀾的相貌更勝一些,襯托的杜微琦更加的失魂落魄。

  杜微瀾是杜微琦異母同胞的的親妹妹。

  “大姊,可能起身了?“

  杜微瀾走過去坐在拔步床旁邊,將杜微琦扶了起來。

  “麻煩妹妹跑這一趟,郎中說了只要我醒了就沒大事,都放心罷。”

  “姐姐嚇死我們了,怎么好端端的就發了高熱。”這年代,就算是長到杜微琦這個年紀,一場高熱帶走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也不過是他們這些高門大戶,能請來醫術精湛的郎中,才不像外面的百姓一般,說沒就沒了。

  “妹妹心放在肚子里罷,我記得前些日子,在給祖母的信里還答應了給我繡帕子,我這沒見到帕子,怎么能撒手人寰?”

  旁邊伺候的人聽到這話笑了起來,謝微瀾,行五,五娘是謝家最小的女兒,五房就這一個女兒,

  “金珠,快給五娘子上茶和拿些點心來。”金珠應聲而去,屋里的氛圍緩和下來。

  杜微琦精神不濟,杜微瀾略微耽誤了一些時間,說完話就和姐姐告辭。

  杜微琦卻并沒有好轉,兩人待嫁之齡,母親的眼睛里好像是只能看見妹妹,而自己的偷偷相思的人,竟然向妹妹表達好感,還被妹妹拒絕,杜微琦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是扶不上墻的阿斗。

  “且等等,還有母親做了一個抹額,你幫我帶給母親,我身子不好,別將母親染上。”

  “阿姊還在病中,不應該為了這些事情費心,母親能理解的。”杜微琦懶得在小事上費口舌,怎么會不計較呢,她在裴家長門嫡長女的位置,母親對她的要求嚴苛從來不分大事小事,不過今日提起也只是留妹妹說話的借口。

  金珠去拿抹額,同時將屋中人都打發出去。

  “妹妹最近長個子了。”

  “阿姊,你最近病著,按理不應該與你多說這些瑣事浪費心神,可最近秦大夫人給下了帖子,聽母親說,這背后可能是相看適婚女子。”

  杜家雖然不如馮家,秦家也不值得杜微瀾愁成這個樣子的,不過是驚鴻一瞥的秦家公子美若翩紅,自然是很多少年人的春閨夢里人。

  而杜微瀾的直覺沒錯,確實是秦公子相看妻子。如今杜微琦并未看透,也是杜微瀾說破的。

  “咱們姊妹都有帖子,妹妹有何擔憂?”

  杜微瀾思量了一下,還是將心里話和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謝家對兩人的培養兩人心里是有數的,就算是按照高門大戶的宗婦要求,那兩人也是綽綽有余的,可見裴家的心血,如今事情明朗了起來,必然是想讓姊妹二人爭一爭的,這件事就算是想要落定,那也要兩年后才能成親,姊妹二人的年齡都是符合的。

  “如此一說,也有道理,妹妹可有什么打算?”

  “我還小會有什么打算,一切聽父母長兄的,只有一點要和姐姐說明,如果是最后姐姐入選,我必然是不和姐姐爭搶的,誰在我的心里也越不過姐姐。”

  杜微瀾一開始還有些緊張,畢竟還沒及笄玖討論這些事,傳出去恐怕讓人笑掉大牙不說還辱沒了裴家的清貴門楣,但越往后說越堅定,裴家的小娘子看起來都很風光,出去沒有人不夸的,但是這內里的辛苦可能也只有本人清楚了,兩人相差年歲不大,于是這么多年兩人的關系也是最緊密的,如今母親沒有明說到底屬意誰去爭杜微瀾自然擔憂。

  杜微琦上輩子聽到這些話,還有些羞惱,雖然知道妹妹的猜測是對的,但含糊其辭一筆帶過,這輩子倒是很鎮定。

  “我當然是聽曼兒的,這件事還早,需要從長計議,咱們就先定好這樣的說話,不論是誰中選了,另外一人避開便是。”

  杜微瀾展開笑顏,

  “我就知道阿姊懂我。”杜微琦摸了摸杜微瀾的頭發。

  杜微琦的病并沒有因為妹妹們來看過而好轉,陸陸續續燒了幾天,母親身邊的路嬤嬤看望的時候杜微琦就知道自己休息的日子到頭了。

  “給路嬤嬤看坐。”

  斐玉察覺到了不對勁,她和女郎朝夕相處,女郎平日里注重養氣功夫,可最近總是發呆,臉上時常帶著陰郁,且藥湯也是時喝時不喝,斷斷續續地拖到了現在,看來是夫人那里心存不滿才叫路嬤嬤來看望。

  斐玉比經常更加謹慎,路嬤嬤是夫人身邊最得臉的奴婢,且兩位女郎的禮儀都是路嬤嬤啟蒙的,也最懂規矩,如此的主子看重的情況下在女郎面前還是保持尊卑,沒有就座反而此后女郎喝藥。

  “娘子病著,更應該好好吃藥才是。“路嬤嬤接了藥碗,發現已經涼了,抬眼看了杜微琦一眼,杜微琦知道路嬤嬤在想什么,兩人也算是老對手了,路嬤嬤原本就是世家女,因獲罪才流入奴籍,可學識修養遠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家族覆滅,路嬤嬤最恨的就是皇權,上輩子唯母親馬首是瞻,算是軍師。

  “回嬤嬤的話,娘子剛剛高熱,昏昏迷迷地又睡著了。”路嬤嬤回頭看了乜了一眼斐玉,斐玉感覺到視線后頭低得更深了。

  杜微琦將藥碗從路嬤嬤的手里端到嘴邊一口氣將藥都喝了。

  “嬤嬤,我是在自己家,家里也不會有人害我,怎么還懷疑我偷偷地把藥倒了?”路嬤嬤聽到這話雖然面上沒什么表情,但是心內震驚。

  以往大娘子為了得到夫人的喜歡,對自己的恭敬發自內心,如今就算病了,怎么也不會如此無禮。

  杜微琦聽不到路嬤嬤的心內音,不然非得告訴她,這都算無禮的話,那以后的無禮多著呢。

  “娘子告罪,老奴沒這個意思,大夫人近些日子關心您的身體,您不按時吃藥,何時才能將身體養好?您養好了身體大夫人才會心安吶。”

  雖然是世族出身,但為奴為婢多年,風霜早就染上了鬢發,也像刀子一樣刻在了臉上,路嬤嬤長相只能算是端正,加上這么多年在仇恨里浸泡,面容十分怖人,杜微琦姊妹兩個,小的時候就很怕她,倒是讓她鉆了空子。

  杜微琦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路嬤嬤

  “我明日回去給祖母請安,叫母親別擔心。”斐玉上前來送客,路嬤嬤雖然心中諸多疑惑和不滿,但是謹慎的性格導致她沒說什么就退下了。

  翌日,等杜微琦到了裴家祖母的靜心堂的時候,其余的請安的小輩都在,斐玉掀開簾子杜微琦進來的時候,屋里小輩們將自己的功課、繡品等拿給老夫人過目。

  祖母是宗室出身,當年嫁過來裴家的時候裴家還在鼎盛,如今裴家漸漸朝堂不顯,祖母下了力氣管教孫女一輩,在家中很有權威,杜微琦母親以及伯母嬸子們沒有敢在祖母跟前造次的。

  “孫女給祖母請安。”杜微琦走到跟前行了大禮。

  “好孩子快起來,難為你冷天過來,可好全了?”

  杜微琦感覺自己母親的眼神停在自己身上。

  “回祖母,好全了,是孫女不爭氣,連帶功課都耽擱了。”

  “身子康健就是最好的,趕緊坐下吧。”杜微琦知道這一關是過了,于是坐在杜微瀾身邊,杜微琦是小輩,面色蒼白,看上去就是傷病未愈,如今杜微琦自己說好全了,別人也清楚這是大房生怕在祖母這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大房的一直是如此好面子愛掙這口氣,屋中其他人見怪不怪了。

  杜微琦坐下陪著說了好久的話,直到祖母到了服藥的時間,其余伯母嬸子帶著女兒都要退下,卻將大房的母女三人留下。

  “留下你們娘仨,想必你們也聽說,最近秦大夫人明著辦游園會,其實是要給兩位公主殿下選伴讀,咱們家適齡的女兒也就你們姊妹兩個,去游園會的時候要戒驕戒躁,不許爭一時之氣鬧出笑話來,可知道。”

  兩姐妹行禮,“孫女受教。”

  說罷旁邊的嬤嬤搬出來兩個盒子,

  “這是兩副頭面,你們姊妹各選一副拿回去以后帶著玩。”

  裴云旗看過去,確實見過這兩副頭面,兩者的差別不大,既不會讓人覺得裴家打兩副一樣的頭面糊弄小輩,也不會差別太大看起來毫無關系,其中差別最大的不過是兩枚簪子,一個是金簪,祥云形狀,不過是金絲掐的,看起來富貴明艷,另一個是玉簪,看起來溫潤古樸。

  裴云霓看了姐姐一眼,“姐姐先選罷。”

  在旁邊不說話的秦夫人卻說話了:“你們姐妹不必謙讓,這副更襯云旗,剩下一副給曼兒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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