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包里的東西確實特殊。
里面裝的是一幅畫。
在后花園幽靜的小路上,剛剛黃昏時分,還飄著幾粒雪花。
少女穿著紅色襖子掛在男子身上。
一張畫兩人都是側臉,溫晏離的臉上沒有面具,五官精致鼻梁高挺,眉眼帶著淺淡的笑意,與她鼻尖抵著鼻尖。
她耳尖紅潤潤的,乖巧抱著配合著。
溫晏離撫摸著畫紙,抬眸望了過去。
云念念乖乖仰頭,眨巴著杏眼,勾住他的手指詢問:“好看嗎好看嗎?我畫的我畫的。”
一幅畫來不算是栩栩如生,卻也能從細節中看出她的用心。
溫晏離鄭重的收好畫卷,點了點頭:“好看!”
他又問:“怎么突然想送我畫?”
“我本來想送你一件我自己做的鞋子的……”
云念念吐了吐舌頭,有些沮喪:“可是做失敗了……”
就算有重生過目不忘的金手指在,也不能什么東西都一點就通。
溫晏離眉目輕挑。
過了幾秒,他彎腰朝著云念念靠近:“下次別做鞋子了,我更喜歡你的畫。”
那些針線活萬一弄傷手指該怎么辦?
他抬手勾著她的下巴,霸道繾綣的吻貼在她的粉唇上。
大概是吻的太用力,少女驚了一下,悄悄后退一些。
被溫晏離扶住脖頸,強勢的壓了上去。
……
一吻漫長,氣勢十足。
云念念不小心咬到了他的下唇瓣,力道大了一些。
分開后,溫晏離的下唇腫了一塊。
她呆呆的看著。
男子摸了摸唇瓣,眸色深不可測,視線灼熱。
若不是約好的和幾名官員商討國事,他絕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
須臾,溫晏離嘆了口氣,摸摸云念念的頭發:“下次再送我畫,就畫一畫剛剛的場景吧!”
云念念感覺唇瓣火辣辣的。
聽著他低沉的,帶著命令語氣的話語時,少女臉頰迅速升起紅暈。
溫晏離揉了揉她的唇。
“我還有事要忙,午后回來接你。”
今晚宮里會有宮宴,也是她練了兩月古琴,顯示成果的時刻。
云念念張了張嘴。
本想著要他陪著去個地方,但看他穿著整齊,穿著朝服,最終還是乖乖點頭:“好,你早點回來!”
過年這幾天嘛,忙一些很正常,
溫晏離笑容淺淺,親了親她的鼻尖。
他離開王府之后。
云念念整理衣衫,叫上暗五一起出去。
周管家正在給下人發紅包年禮。
隊伍排了一個長龍。
路過時,云念念歪頭想了想,過去找周管家要了暗五的紅包。
畢竟是和她一起出去,才錯過排隊的。
暗五是溫晏離最忠心最能干的暗衛,紅包超大一個。
云念念遞過來時,他沒客氣,道謝之后邊接了下來。
今天天氣很冷。
寒風吹在臉上,像刀子一樣。
云念念拿了一些冥紙錢,冥衣衫……
她坐著馬車,出了京城,到了亂葬崗邊上不遠處的墳地里面。
一條路自己曾經偷偷走了無數次,如今也很熟悉。
云念念走到一塊墓碑前面。
碑上的字歪歪扭扭,是她十歲那年一下一下用刀子刻出來的。
只有兩個字,阿鹿,是云念念娘親的名字。
她蹲在墓碑前面愣了很久,才將冥紙幣,冥衣都扔進小火盆,燒了過去。
不知是過了多久。
身后除了暗五,又來了一個人。
來人是名男子,聲音熟悉,聲線冷漠。
“有什么好裝的,若真想盡孝心,就不應該讓你娘埋在這么臟亂的一個地方,你身為離王妃,把她帶回王府,風光大葬,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嗎?”
云念念回過頭。
云羨手里拿著一本手抄經書,就站在她身后。
男子在幾個兄長里,對她的態度還算是好的。
應該說,是不久之前,對她的態度還好。
前世三個月后,他科考時出了些事情,云知音把罪責攬在了她身上。
自那以后,云羨對她變了態度。
而今生,大概是最近總聽說她成王妃之后目中無人,“欺負”云家。
太概這些事情聽的多了,云羨提早開始討厭起她。
看她的眼神中摻雜著厭惡。
云念念抿了抿唇,起身撫平衣擺的褶痕,面色平淡的陳述事實。
“娘親臨死前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她想自由。”
她活著的時候,躺在床上,每次清醒都會委屈的說一句。
“念念,我想離開這里……”
到壽命終結那一天,阿鹿便不再委屈了。
只是費力的捏了捏云念念的手指,無奈的笑:“念念,我自由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活下去……”
阿鹿想要自由,離開京城。
當時作為庶女的云念念,跪在云文德房外不吃不喝三天,才跪著求到銀子,將她埋葬起來。
至于埋葬在哪里,云家人除了云羨和云念念,其他人都不知道。
云文德也不屑知道。
云念念拿著他給的銀子,給娘親選了這塊京城外面的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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