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可以零零碎碎發現些被撕扯下來的碎骨,我們追蹤到樹林邊,遠遠的就聽見山塢里頭有動靜。
聲音很奇怪,有嗚嗚聲,有嚶嚶聲,也有低聲吠叫和短促的嚎叫聲。
“這不是老虎吧?”老黑壓著嗓子說。
我第一反應這里頭有好幾只狼,“不是,你覺得老虎能發出這么多聲音?這明顯不是一只兩只。”
哪怕里頭不是狼,也絕對是與狼差不多的東西,這樣一來我心里是既松了口氣又緊張了不少。
松口氣是因為可以確定里面沒有老虎,不會說突然竄出個大家伙把人叼走,緊張則是因為狼群一點不比老虎好對付,甚至更加麻煩。
“動靜小點。”我提醒老黑一句,摸著林緣的灌木向里頭慢慢靠近。
很快我們就看到了一只渾身棕紅色的狗高高跳起而后隱沒與草叢之下。
這是什么鬼東西?
我愣了一下,回頭看看老黑,他同樣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是狗嗎?”
“不知道啊。”我回過頭繼續觀察。
剛才那只棕紅色的東西跳起的高度足有兩米出頭,而且看上去還是原地往上蹦,什么狗能這樣蹦?加個蹦床也不行吧?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些東西不是我想像中的灰狼,看上去個頭并不是特別大,與農家土狗相仿。
我們又往前摸了一段距離,前頭忽然傳出一聲尖利的叫聲,像是有人吹流氓哨似的,這聲怪叫響起之后整個山塢里頓時安靜無比,隨后前方猛的一陣嘈雜的短促吠叫聲,并且叫聲越來越遠。
“那些狗跑了,我們過去看看。”我摸出柴刀以防萬一。
一群狗而已,我和老黑兩個人倒不用過于擔心。
走了沒多久就看見昨天我劈下來的那大塊鹿肉已經被啃的七零八碎了。
“春華快看!”老黑指著山塢深處,“我滴乖乖。”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山塢盡頭是一塊巨大無比的巖壁,離我們幾十米而已,此刻一只接一只棕紅色的狗正如履平地般的在巖壁上奔行。
巖壁上有些缺口寬度估計有四五米,這些東西就這么蹦了過去,毫無猶豫的表現。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它們對自己的跳躍能力都非常自信,才會毫不猶豫一躍而過。
換做家養的狗,稍高一些或者寬一些的溝壑它們就能猶豫很久,還急的嚶嚶直叫。
直到最后一只消失無蹤,老黑這才低下頭踹了一腳鹿肉殘余,“我們的肉都被這些東西吃掉了。”
是的,鹿肉白白打了水漂,我也明白過來昨天那幅內臟去了哪里,甚至隱隱有種感覺,最初發現的那些殘骸也是這些東西吃的。
“這到底是什么啊?不是狗吧?”老黑氣呼呼的,又無可奈何。
我抓了抓后腦勺,“這當然不是狗啊,這個應該是……豺狗吧。”
“豺狗?”老黑愣了一下,“那不還是狗?”
“還有人叫豺狼呢?”我說。
老黑突然嘿然一笑,“狼狗不也是狗嗎?”
我算是看出來了,他心底認定這就是一種狗。
當時我所掌握的知識中對豺的認知并不多,連五叔的狩獵筆記中也鮮有提及。
后來我才曉得,豺能與狼虎豹相提并論不是沒有原因的。
豺的體型僅僅與田園犬相當,可它們的危險性卻一點不輸狼群。
這么說可能不太容易理解,我一解釋你們就懂了。
最大的狼是北美灰狼,全長能長到兩米,就是帶尾巴的長度,體重基本上六七十公斤,也就是上百斤重。
冷冰冰的數字不夠直觀,這么說吧,我們耳熟能詳的金錢豹,也就是花豹的體型比灰狼甚至還要略小一些。
北美灰狼是犬科動物中體型力量最強的,而豺卻是所有犬科動物中技能最多,最為靈活的。
原地起跳兩三米,助跑跳過五六米遠,游泳、群體作戰、以大型有蹄類為主食。
說白了就是跟老虎搶飯吃的。
體型稍小些的狼主要也就是吃小型有蹄類,甚至會抓兔子抓老鼠吃。而豺卻專吃牛、豬、羚牛這樣動輒兩三百斤三四百斤甚至四五百斤的大家伙。
可怕之處可見一斑。
這些都是我后來才知道的了,當時我不懂,只以為這些豺就跟狗似的沒什么太大的危險性。
這次發現了它們的存在,極大的打擊了我們的信心。
因為之前所有美好設想似乎都錯了,水灘這邊可能完全沒有老虎出沒。
“回去吧。”我說。
老黑氣的又踢了一腳梅花鹿骨頭,他自己一個沒站穩還摔了個四仰八叉。
砰——
突然遠遠的傳來一聲槍響。
山塢里不停回音這個聲音,搞的我一時之間無法判斷槍聲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快爬起來,我們出去!”我催促老黑一聲,撒腿就向外跑。
只有到了空曠地方才能不受回音干擾,搞清楚槍聲到底是從哪里傳來。
在山里槍響并不能傳很遠,我能清楚聽見,就說明開槍的地點距離我最多兩個山頭,以前在老家可沒少聽打銃的聲音,這點分辨能力還是有的。
我剛跑到山塢外頭,右側遠遠的又響起一聲槍響,這次我能準確判斷開槍的地方了,就是我們剛來第一天爬上去看地形的那座山!
“這是有人打中老虎了?”老黑也趕了過來。
我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明知道什么都看不清也不愿意挪開視線。
他們沒道理放空槍,換言之開了槍必然就是發現了目標。
老黑估計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扭來扭去站立難安,“我們怎么辦?就陪著他們來玩了一趟?”
怎么可能?
我咽了口吐沫,“走,回去收拾東西,我們往那邊去看看!”
現在時間還不算晚,說不定還能趕在他們搞定老虎之前撞見。
老黑性子急,聞言立馬就往營地方向跑,我倒是不急,帳篷收起來快得很,再急也不用急這幾分鐘時間。
等我回到營地,老黑和阮梨已經把帳篷給拆了,帶的東西并不是很多,轉移起來倒是方便得很。
十幾分鐘后,東西收拾完畢。老黑一把背起行囊,“快走吧。”
我點點頭,“走,往左。”
“為什么往左啊?我們之前不是聽見右邊有聲音嗎?”老黑問。
我拍拍他的肩膀,“跟我走就是了,邊走邊說。”
“那座山我們之前去過,我們聽見的聲音在右邊是不錯,可那是在山的下半段,之前我們從那里下來的時候你忘了?右邊那上面是一大片巖壁,他們肯定會繞到左邊來的。”
“為什么啊?”
“野獸受了傷都是往高處跑,必然上山,沒有往低處跑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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