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冰卻并不畏懼，神色沒有絲毫屬于階下之囚的狼狽，她看著江蘭時，甚至笑了笑，道：“說了這么多，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呢？你以為，身體上的苦痛，可以折磨到我？”
江蘭時道：“不試試的話怎么知道呢。”
夏語冰嗤了一聲，“不用這么迂回復雜，你想要什么？”
她盯著江蘭時的眼睛：“長生？雖然我現在不能給你，但我可以許諾你——江蘭時，我還沒有輸，阮芽和封遲琰太愚蠢，我研究出A18和鄧普希實驗室研究出A18并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她譏誚道：“你要相信，人性都是貪婪的，長生！自古以來，無數人對此趨之若鶩，鄧普希難道沒有私心嗎？或許現在沒有，但等A18真正問世，真實的長生就在眼前，他們能抵抗這種誘惑嗎？”
“是，你可以說，封遲琰施以雷霆手段，鎮壓鄧普希實驗室以及其他蠢蠢欲動的勢力，我承認封遲琰有這個本事，但是，人的壽命，是有限制的呀。”
夏語冰莞爾，輕聲說：“等封遲琰死后，A18依舊會泛濫成災，只要人類的欲望一直在發酵，殺戮就絕不會停止——所以我才說，人類不滅，Nefelibata不死。”
“你想事情確實很長遠。”忽然，安靜的地下室里出現了另一道聲音。
夏語冰驚疑不定的轉過頭，就見幽微的燈光里，阮芽坐在輪椅上，封遲琰就站在她身后，已經不知道在那里聽了多久。
阮芽的臉在晦暗的光線里看不清表情，一瞬間夏語冰還以為是看見了多年前的自己。
她們是那么的相像。
“但你似乎一直高估了我。”阮芽推著輪椅進入光線明亮的地方，眼睛里映出夏語冰渾身的狼狽。
她彎起唇角：“說到底，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多大的抱負，如你所說，如果A18注定泛濫成災，那就在我們還活著的時候遏制住源頭，至于死后又會如何，那就是后來人的事了，我沒必要給自己攬這么多的責任。”
在江蘭時面前還從容自若的夏語冰在看見阮芽后，有了明顯的變化。
她似乎很不愿意讓阮芽看見自己這一面。
夏語冰抿緊唇角，沒有說話。
江蘭時看了眼封遲琰，“……還是沒有瞞過你。”
阮芽舉手：“是我猜到的。”
封遲琰：“嗯，是阮芽的功勞。”
“關于我帶走夏語冰的原因，跟你們都沒有關系，我也并不想說。”江蘭時抬手揮退了幾頭因為忌憚封遲琰而全神戒備目露兇光的獒犬，道：“我和明秋昀合作帶她走，而不是選擇跟你們商量，就是為了避免解釋，現在看來……”
阮芽道：“哥，你不用解釋。”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事情吧，像是我，我也有很多不愿意再提起的往事。”
“我一直追查夏語冰的下落，只是確保她不能東山再起，如果你是想找她報仇的話，我可以把她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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