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回眉頭微皺，嘴唇動了動，但到底什么都沒說，側過了頭。
夏語冰抓著阮芽的頭發，強迫她仰起頭，問：“恨我嗎？”
阮芽沒說話。
但她眼睛里蝕骨的恨意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住。
“恨我就對了。”夏語冰說：“這是你自找的，原本我們可以扮演一對感情親密的母女，是你自己非要這么不聽話。”
阮芽看著夏語冰的眼睛，她沒有在這個女人的眼睛里看見任何情緒，空洞的可怕。
阮芽輕聲說：“你殺了自己的父親，丈夫，兒子，甚至是我的孩子，以眾叛親離為代價，換來你所謂的長生，這樣的結果，就是你追求了三十余年的東西嗎？”
夏語冰聽出了這話中毫不掩飾的嘲諷。
“雖然你是我的女兒，但你身陷世俗囹圄，不能理解我所追求的東西，真是讓我遺憾。”夏語冰淡聲說：“阮芽，原本你只要乖乖的和封遲琰在一起，我不會這樣對你。”
她松開手，阮芽跌倒在地，夏語冰看了眼自己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血跡，抽出一張濕紙巾慢慢將那點血擦干凈，道：“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了，那就別回去了。”
阮芽冷冷道：“你所謂的長生根本就是虛無的，即便你耗盡一生，延緩的壽命也不過百年，夏語冰，你供奉了那么多的靈位，你隱居幕后不愿親自沾血，不就是怕黃泉之下故人索命么？A18給不了你要的永生，你終究會死，屆時，就該你還債了。”
這話無疑刺到了夏語冰的痛處，以至于她忽然發怒，抓住阮芽的手腕用力一擰，她力氣極大，絲毫不像是看上去那么蒼白無力，剎那之間咔嚓一聲，腕骨斷裂，阮芽痛的臉色發白，冷汗直流，卻不肯求饒。
夏語冰冷冷盯著阮芽：“收回你剛剛說的話。”
阮芽唇角牽起一個譏誚的笑：“看來你是真的很害怕啊……看來你也知道，那是不對的。”
夏語冰面無表情的，手上再度用力，這次掰折了阮芽一根手指，阮芽痛的悶哼一聲，青筋直跳。
“如果你這么有骨氣。”夏語冰說：“我可以嘗試掰斷你身上每一根骨頭，要試試嗎？”
“你——”
“夫人。”忽然裴回開口，“她是重要的試驗品，還是活著比較有用。”
夏語冰神色陰冷的看了眼裴回，道：“不用你提醒。”
她整理了一下衣袖站起身，沒再看躺在地上疼的蜷縮成一團的阮芽，剎那之間又恢復了那副溫柔和善的模樣：“把她帶去A1實驗室，好好盯著。”
裴回應了一聲。
夏語冰轉身向外走：“現在該去跟我的老朋友算算賬了。“
裴回垂著頭，等夏語冰離開了，他才走到阮芽面前，蹲下身，看見她蒼白的臉，嘆口氣，對她伸出手：“你何必跟她說這些。”
阮芽垂下眼瞼，“她讓我不開心，我當然不會讓她快活。”
“她真的會弄死你——如果你徹底激怒她的話。”裴回低聲說：“阮芽，你還不明白嗎？如果這次提取出來的藥劑能夠降低致死率，你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作為夫人的培養皿給她替換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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