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不想憑此事來評判誰對誰錯，夏語冰可憐嗎？先天孱弱，似乎的確可憐，那夏老夫人有錯嗎？那時候的醫學技術遠沒有現在發達，也沒有孕檢這種東西，也不是她刻意要把孩子生下來受罪。
而且這么多年，夏老夫人包庇了夏語冰多少，估計只有當事人才能知道，這兩人之間的是非糾葛，早已不是旁人能夠分得清的了。
“外婆，我想問您一件事。”阮芽壓低了聲音：“我希望您能如實告訴我。”
“……什么事？”夏老夫人茫然的問。
阮芽道：“關于我媽媽做的實驗，你知道多少？”
夏老夫人和夏澍都是聳然一驚，夏澍驚愕道：“你知道這件事！？”
阮芽看向夏澍：“舅舅不也知道么？”
“我只是驚訝，你知道這件事，她竟然沒有滅口……”夏澍道。
“舅舅也還活著啊。”阮芽平靜的說。
“我？”夏澍自嘲的笑了一聲，道：“她不殺我，只是因為我知道的事情很少，而且為了媽，我不會說出去。”
雖然因為夏老爺子的事情夏澍幾乎和夏老夫人斷絕了關系，但到底是骨肉血親，夏老夫人永遠都是他的軟肋。
夏家這兩個孩子性格還真是完全不一樣，夏語冰長袖善舞滿嘴溫柔甜蜜，心腸卻冰冷刻毒，夏澍不善言辭說不出什么軟話，卻將生身之恩看的如此重。
夏澍和夏老夫人雖然都是知情人，但關于Nefelibata的試驗他們知之甚少，夏語冰似乎十分篤定夏老夫人不會將這些事說出去，所以這些年一直沒有管過夏家的人。
事實也確實如此，哪怕到了如此，夏老夫人的第一反應還是為女兒遮掩：“你說的這個……我不知道啊。”
阮芽加重了語氣：“外婆，你的付出沒有任何回報，何必呢？”
“父母對子女的付出，本就是不要求回報的。”夏老夫人低聲道。
“……”阮芽笑了笑，“是啊，很多父母都是這樣的，但可惜，夏語冰不是個合格的母親，她甚至能親手殺死自己的親生兒子。“
夏澍瞳孔縮小：“你是說落榆——”
夏老夫人也是錯愕不已：“落榆這孩子……”
阮芽道：“外婆，如果您還不告訴我的話，再過不久，您就能見到我的尸體。”
“好孩子，別這么說，怎么會……她不會的！”夏老夫人崩潰道：“她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怎么會——”
阮芽甚至沒有告訴她阮瀝修的死因，夏老夫人就已經承受不住了。
“媽！你還沒有清醒嗎？！”夏澍忍不住了，道：“夏語冰就是個沒有心肝的怪物，她什么事做不出來？！”
“可是……可是我……”夏老夫人潸然淚下，打濕了病號服的衣領，她干枯如竹節般的手指一直緊緊抓著阮芽的手，像是怕就此會徹底失去阮芽般。
“外婆。”阮芽吸了口氣，道：“您沒必要為她保守秘密，她早就不是您的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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