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這個十足惶恐的老人。
原來有一天，萬桂芬也會這么害怕她。
年幼的時候，她不過偷偷喂了野貓，萬桂芬就毒死了那只小貓，阮芽一直記得自己看見那只白貓尸體的心情，就是這樣的恐懼。
對于萬桂芬來說，小貓的命根本就不是命，阮芽看著白貓的尸體偷偷哭泣時，萬桂芬就跟沒事人一樣坐在門口嗑瓜子，那時的她估計也不會想到，在多年后的今天，她會像當年阮芽恐懼她一樣的去恐懼阮芽。
“我也沒有說什么啊，您這么著急否認做什么。”阮芽嘆口氣，她五官昳麗柔美，膚白若雪，襯著窗外的日光實在是美的不可方物，但是對萬桂芬來說，她和地獄里的惡鬼無異。
“阮芽……”萬桂芬咽了口口水，她臉上已經沒什么肉了，只靠一層薄薄的皮繃著臉皮，一旦表情太夸張，就會顯出凸出的骨骼，顯得異常可怖：“當年的事，都是你媽的意思，我完全不知道的……你不能把這些事算到我頭上！”
阮芽微微偏頭：“趙蓉椿……她也挺厲害，甘心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到這個地步，從前我覺得她是重男輕女，所以不喜歡我，如今看來，她對她生出來的女兒，其實好的很。”
提起這點，萬桂芬重重的呸了一聲：“她才不可能為了個丫頭不要命！”
老人嘶聲說：“她是被阮蕓那個賊丫頭騙了！”
這件事阮芽倒是不太清楚了，“怎么說？”
萬桂芬先是罵了幾句臟話，才說：“當年，阮蕓那個丫頭找到我們，要我們去學校找你麻煩，她給了我們不少錢，我當年樂意。我原本想著你回到了阮家，阮蕓也是趙蓉椿肚子里出來的，這不活脫脫兩棵搖錢樹嗎？下輩子都不愁錢花了！”
想到兩年前自己曾有過的美好設想，萬桂芬臉上滿是瘋狂的笑意，但又在瞬間變得極其扭曲：“可誰知道，阮蕓那賤蹄子是個毒心爛肺的！她根本就沒想讓我們活著，想把我們全部弄死，嫁禍給你！”
“只是那天我不想搭理這丫頭，沒去，趙蓉椿還以為自己找回了親生女兒，女兒也想通了，認她這個媽，從此就可以當個貴太太享福了，誰知道那天走后……她就再也沒能回來！”
至今想起趙蓉椿的死狀，萬桂芬還是會全身惡寒，明明是大夏天，她卻只覺得有陰冷的風嗖嗖的吹過來，穿過她的血肉，扒開她骨骼的縫隙，滲透進骨髓里。
“我……我當時也是沒辦法啊！”萬桂芬握住阮芽的手，哽咽道：“小芽啊，雖說……雖說你小時候我對你是嚴厲了一些，但我也養了你十九年對不對？這都是阮蕓逼我的，我要是不聽，就會變成趙蓉椿那樣……我還沒有活夠，我還不想死！！”
阮芽知道她是真的不想死，因為說到最后一句話時，萬桂芬用的力氣極大，在阮芽手上留下了刺眼的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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