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實在是稱不上溫柔。
讓阮芽想到叢林里餓久了的獸類,吃到肉就不松口,又舍不得一口吃下去,于是就用長滿倒刺的舌頭一點一點的,把肉泥刮下來吃。
她被吻的幾乎窒息,因為封遲琰連呼吸的機會都不給她,逐漸的大腦便有些缺氧,連思考都不太清醒了,細白的手指只能下意識的揪住封遲琰胸前的衣料。
好一會兒,封遲琰在她耳邊沉聲道:“希望你愛我,是真的。”
這聲音有些沙啞,柔軟,但阮芽硬生生聽出了“如果你敢騙我一定會死的很慘”的意思。
琴房外種了凌霄花,攀附著墻壁,經年累月已然是一道花墻,封遲琰挑了漂亮的一朵,別在了阮芽耳間,而后在她側頰一吻,道:“橙紅色的,很襯你。”
阮芽:“……”
有種被變態盯上的感覺。
封遲琰給她解開了繩子,其實這繩子也沒有綁多緊,比起林雨門和裴回的絕對放了水,但阮芽皮膚太嬌嫩,哪怕就是這么一會兒,繩子一解開,那一塊皮膚還是泛起了一片紅,在雪白的皮膚上看著非常礙眼。
封遲琰用大拇指給她揉了揉,問:“痛么?”
其實不怎么痛,但她張嘴就說:“痛死了。”
封遲琰想了想:“忍忍。”
阮芽:“。”
“那你問我的意義在于?”
封遲琰:“顯得我比較關心你。
“……”
封遲琰將她從窗臺上抱下來,阮芽立刻喝了口紅茶,而后才想起自己那負了傷的異父異母的親姐妹:“咳……我姐和裴回,能放了嗎?裴回真不知道這件事,我們只是找他帶個路。”
“在此之前,你應該跟我解釋你們要這東西干什么。”
阮芽胡亂道:“是我姐接的一個單子。”
封遲琰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阮芽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搭上了恒溫箱:“那這個我能拿走了么?”
“不能。”封遲琰抬眸看她一眼:“有個人請求我,銷毀它。”
阮芽一愣:“誰?”
封遲琰沒回答。
阮芽眼見著再多的條件也談不成了,于是放開手道:“行,銷毀。”
……
滕家院子里的空地上,架起了一堆柴火,迎風燒得正旺,陶湛親自將恒溫箱丟進去,沒多久就響起玻璃的爆裂聲。
阮芽站得遠遠的,防止被濺出來的碎玻璃傷到,她瞇著眼睛看著那堆火,驀然想起兩年前,大雪紛飛的長林區看守所。
爆炸引起的火災很大,她被濃煙嗆得直咳嗽,肺部都已經麻木,連身體都好似不是自己的。
或許是心如死灰,或許是真的再沒有力氣,她重重的摔倒在塵土密布的地上,透過橘紅色的火光,看見外面的雪色,和男人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的背影。
那年的冬天,真的很冷。
冷到哪怕身在火場,她依舊全身僵硬,仿佛被埋在了冰窟窿里,向上是看不見天光的、厚厚的冰層,向下是混沌漆黑的深淵。
而唯一能救她出去的人,早早選擇了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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