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坐在后座上，還可以透過窗戶玻璃看見那個小推車，但是想起封遲琰冷淡的眼神，又收回了視線。
其實只是買一個烤紅薯而已，能耽誤多少時間呢，只是他已經不再是她那個有求必應的愛人了。
阮芽心情很低落，一路上都閉著眼睛假裝睡覺，等到了汀蘭溪，她睜開眼睛自己下車，常敏站在門口等著她。
封遲琰沒下車，只是打了個手勢，車子就掉頭走了。
阮芽懨懨的，連小毛衣都不想織了，回來后就趴在沙發上看書，看了半天還是那頁。
晚飯的時候，常敏端上來一盤烤紅薯，道：“上次給你做的紅薯粥你好像不太喜歡……烤紅薯吃嗎？”
阮芽看見香噴噴的烤紅薯，眼睛亮了一瞬，但是很快又搖頭：不吃。
“你是覺得家里烤的沒有外面賣得好吃？”常敏挑眉道：“我女兒跟你差不多的想法，總覺得家里的沒有外面香，但是路邊攤的東西沒有衛生保障，食材也不一定新鮮，就拿烤紅薯來說，很多小販為了讓紅薯變得更甜，都會用糖精，那東西吃了對身體不好。”
阮芽從沙發上爬起來，坐到了餐椅上，慢慢剝開紅薯皮咬了一口，香甜軟糯，其實很好吃，但她吃著吃著，就掉了眼淚。
她很難過。
不是因為下午沒有吃到的烤紅薯，而是因為封遲琰不耐煩的態度。
可是沒有人知道她的難過。
只當她想吃烤紅薯。
“……”常敏嘆口氣，道：“怎么又哭了。”
她自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但是這個小姑娘實在是太招人疼了，常敏跟她相處了這么久，免不得心軟，走過去抱住阮芽，拍了拍她的背，跟哄小孩兒似的，道：“不要哭，肚子里的寶寶知道你哭，也會難過的。”
阮芽連忙擦擦眼淚，常敏用紙巾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干凈，道：“烤紅薯不想吃就算了，吃點別的。”
阮芽點點頭，卻還是將紅薯吃光了，晚飯后她有點撐，在樓上的玻璃花房里走了一圈消食。
如今已經是A城的十一月初，寒風更加凜冽，吹的光禿禿的樹更顯蕭瑟。
她靠在落地玻璃前，看著更遠處的夜色，那里有人世間的絢爛燈火，蒸騰出人間百味，阮芽不知道封遲琰如今住在哪里，但她想，或許那里面有一盞燈是封遲琰點亮的。
玻璃花房恒溫，阮芽只裹了一件黑色的流蘇披肩，她慢慢收回視線，用園藝剪刀剪了一把歐月，帶回臥室，插在花瓶里。
幽幽的果香彌散在空氣中，阮芽輕吸口氣，躺在軟綿綿的被窩里。
從前封遲琰睡的地方此時放著一個大大的兔子玩偶，還穿著漂亮的花裙子，她不記得這是誰送來的了，偶然間翻倉庫的時候發現的，她覺得兔子有點寂寞，于是將它從雜物間抱了出來，洗洗干凈，放在床上陪著同樣寂寞的自己。
她伸手抱住兔子，在心里小聲的說：封琰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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