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足香爐里冒出細細的煙，檀香味彌漫在整個佛堂，雕花的窗開著，吹進一陣涼風，佛堂里掛著的經幡微微晃動，像是一陣紅色的波浪。
封貽跪在蒲團上，虔誠的敲著木魚，忽然窗扇輕響，不速之客似乎很嫌惡里面濃郁的檀香味，只是蹲在窗舷上，并沒有進來，道：“封遲琰醒了。”
“比我想的要早。”封貽眼睛都沒睜開，繼續敲擊木魚，聲音溫和：“他成長的出乎我意料，但我其實并不需要一個這么強大的孩子，會讓我覺得非常難以掌控。”
“雖然你拒絕承認，但是你早無法掌控他了。”穿著黑色連帽衫、戴著口罩的人手腕搭在自己膝蓋上，讓修長的手指自然下垂，哪怕那只手看上去很秀美，但它確實可以輕易的擰斷一個成年人的脖子，“這些年里你吃齋念佛，似乎把自己的腦子也弄壞了。”
封貽并不介意他的冒犯，慢慢站起來，側眸看向窗口的人：“我要是記得沒錯，你代號0734？”
沒有得到回答。
“年輕人總是如此看不起自己的長輩。”封貽拿起剪刀，將紅燭里過長的燈芯剪掉，不急不緩的：“我既然留著他的性命，自然意味著我有把握可以掌控他，等我真的無法掌控他了，不用你們提醒我，我會除掉他。”
“噠”一聲，剪刀被放進抽屜里，他微笑著看著0734：“你來就是為了給我找不痛快？”
0734道：“阮芽懷孕了。”
封貽挑眉：“這不是好事嗎？”
0734道：“封遲琰跟他們達成了合作，上面還在斟酌，要不要直接跟封遲琰在C國對上，他們已經在開始評估損失了。”
“那我的建議是不要。”封貽平靜的說：“我不清楚他的勢力到底壯大到了什么程度，如果是在Y國，在M國，你們當然可以直接跟公家的勢力直接對上，或許還有人給你們開閘放水，但是在C國，你們的根基太薄弱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但是我們已經等不了了。”0734說：“四個月前上面就下達了回收阮芽的命令，偏偏那時候阮瀝修將她接回了A城，各方勢力都不敢輕易打破平衡，所以我們沒有動手，但是現在那位病情惡化，我們必須將她帶回去，如果中途出現什么意外，甚至會考慮直接放棄她肚子里的孩子——這個決定做出來我們也很遺憾，但實在是來不久了。”
封貽有點驚訝：“連等她生完孩子的時間都沒有了？”
“本來是有的。”0734思索一瞬，道：“但有人把藥劑偷走了。”
封貽幾乎是立刻道：“0172？”
“我就說。”封貽笑了笑：“0172可是你們的得力干將，怎么可能會因為她時日無多加上車禍就將她放回A城，原來她手里還有一張王牌，A18藥劑才是她活命的原因。”
“你們對試驗品的態度什么時候這么溫柔了？”封貽有些好奇的：“暴力回收不就好了？0172……或者說是孟棲，如果她不肯交出來，殺了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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