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食在大宋 > 第三百七十四章 當面
  秦夫人住的院子,門口并沒有丫環婆子守侯,也不知是常態如此,還是今日事急才沒人守侯。

  總之二人十分順利的進了院子。

  院子很大,房間也很多,除了正房五間,東西兩側還各有三間偏房。此時院內的丫環婆子都聚集在正房門口,小聲說著什么。

  “都圍在這做什么,沒活了嗎?”

  “表姑娘。”丫環婆子們忙四散開來。

  “是巧丫頭來了嗎?”里面傳出王氏虛弱的喊聲。

  “姑母。”王巧倩哭著跑進去。

  文舒看了看站在兩邊的丫環,想了想并沒有跟進去,而是靜靜的立在檐下聽里面的動靜,腦海里閃過王氏從前的樣子。

  “你去哪了,母親一直在找你呢,都念了好幾回了。”見王巧倩進來,秦景陽指責道。

  “我去找人了。”

  王巧倩跪倒在王氏床邊,“姑母,我找到她了,那個丟了的孩子,我找到她了。您答應我,別再做傻事了行不行?”

  王氏看著她,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你不用騙我了,我也早死心了.....你的婚事,我已經交待你姑父,我走后......他會給你找個好人家。”

  “姑母.....”王巧倩哽咽難言。

  “還有陽兒......也會把你當親妹妹。日后在.....婆家受了委屈,也不怕,只管回來找你哥和姑父....撐....撐腰。”

  說完這句話,王氏連連喘氣,一副就要過去的樣子。一旁邊待立的大夫連忙上前在她心脈處施了幾針。

  王巧倩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姑母,姑母,我真的找到她了!人就在門外,你堅持住,我這就叫她進來。”說罷,起身就往外去。

  這次文舒沒有再甩開王巧倩抓過來的手,乖乖的跟著她進了內室。

  內室里王氏虛弱的躺在床上,秦培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雙眼通紅。秦景陽站在床頭抹淚,床腳則立著兩名手拿銀針的大夫。

  見到文舒,三人俱是一怔。

  “姑母,就是她,她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孩子。”王巧倩將文舒扯到床前。

  “她....她.....”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身體太過虛弱,王氏嘴唇嚅動了半晌,都未說出第二個字。

  “真的,您看,這里有胎記。”王巧倩當即去扒文舒后脖頸的衣領,雖然對方躲了一下,但還是被站著旁邊,個頭又高的秦景陽看見了。

  “還真是!”秦景陽立時瞪大了眼,朝著文舒道:“就是你跟我約在十里坡,那日你為何沒去?”

  文舒撇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她只答應王巧倩進來見秦氏最后一面,可沒打算認親。

  “你說話啊?!”見她不語,秦景陽喝道。

  文舒依舊未理,只轉身朝王巧倩道:“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現在能告訴我《夢括筆談》的下落了嗎?”

  “沒錯,就是這個聲音,就是你!”

  聽到她開口,秦景陽立時激動起來,幾步躥到文舒身邊,朝王氏道:“母親,就是她,那天夜里我遇到的人就是她,與我相約的人也是她,我沒有騙你。”

  王氏歪頭看著文舒,悄悄的掉了淚,片刻后,手朝秦培伸了伸。秦培會意忙將上前將她扶起,并坐在她身后,給她做支撐。

  “能讓我看看...那個....胎記嗎?”王氏艱難的開口,眼神卻重新煥發了光彩。

  文舒沒有動。

  王巧倩祈求的看著她。

  她默了片刻道:“若能讓我見見《夢括筆談》的下冊,也無不可。”

  眼下形勢,想要全身而退恐怕難了。在此之前,若能拿到《夢括筆談》的下冊,也不算一無所獲。

  “姑父.....”王巧倩又轉向秦培。

  秦培卻不看她,而是目光灼灼的盯著文舒,問道:“你從何知道《夢括筆談》?”

  “聽人說的。”

  “聽誰說的?”

  “聽好些人提過,怎么,相爺這是要審我?難道聽過《夢括筆談》也犯法?”

  面對秦培的步步緊逼,文舒表現的從容不迫。

  然而,面上一派淡定,其實心里沒底的緊,眼神也不太敢與秦培對視。

  雖然對方長相溫文爾雅,表情也不兇惡,但久居上位之人,身上都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秦培也不例外。

  文舒雖然性子活潑,膽子也大,但在這等權臣面前,心里多少還是有些虛。

  對方還待說什么,王氏卻拉了拉他的袖子,“三哥.....”

  面對王氏,秦培從來都是無能為力,嘆了口氣道:“我府中只有中冊,你若想看,我著人去取便是。”

  “我不要中冊,要下冊。”

  “為何?”

  “中冊已經看過了。”

  “看過了?”秦培看向王巧倩,“你給她看的?”

  “姑父恕罪。”王巧倩立馬跪下請罪,并將袖中的兩本中書掏了出來。

  “巧兒知錯,巧兒不該私拿書籍。實是姑母病重,這位小娘子又獨愛《夢括筆談》,為救姑母,才不得將書拿出借她一看,還請姑父念在巧兒一片孝心的份上,原諒則個。”

  “獨愛《夢括筆談》?這可不是什么言情話本。”秦培再次提出質疑。

  文舒不慌不忙道:“不是每個小娘子都喜歡看言情話本。”

  言下之意,我就是愛看這類的閑書。

  秦培自然聽得出來,只是還有懷疑,“《夢溪筆談》不是印刷出售的公書,而是私人筆記,非親近之人無以得知,小娘子又怎知內容是你喜歡的呢?”

  若不是提前看過,就是別有目的。

  “偶爾見過上冊,只覺內容新奇,獵奇心起,便想尋了剩余的看個盡興。”

  “上冊,你見過上冊?”聞言,秦培不由坐直了身邊,追問道:“在何處得見?”

  “不方便說。”

  “你不想要下冊了嗎?”

  想,但不能說。畢竟她答應過趙郎君。不過,眼下先問得下冊的下落更重要。

  “相爺先告訴我下冊在哪。”

  還要脅上他了?秦培心底發笑,嘴上道:“月前送一友人了。”

  “哪位友人?”

  “這卻也不方便說。”

  知道對方是在反制她,文舒默了默道:“既然都不方便說,那便都不說。我只是喜歡其內容,想必相爺也是。”

  不是也是,她無意探聽人家的私事,那太危險。

  “既如此,不如我們做個交易,相爺給我下冊,我給相爺上冊,如何?”

  “上冊在你手中?”

  “原稿不在,但內容我都記住了,可以默寫一份出來給相爺。”

  “那么厚的一本書,你都記住了?”

  秦培表示不信。

  “我打小沒別的優點,就是記住好。相爺若是不信,盡可一試。”

  秦培看了眼手邊的兩本書同意了。但他并沒有拿那兩本書來考文舒,而是派秦景陽去他臥房,取了他案頭上的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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