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蕎見狀沒急著開口，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律師，繼續道：“手機的錄音機也關掉。”
律師一愣，沒想到顧蕎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動了動，看向顧凡恒。顧凡恒咬了咬牙，只能再次開口道：“沒聽見嗎？還不快關掉。”
律師無奈。只能打開公文包將錄音筆和手機的錄音器都關掉。
顧凡恒暗暗吸了一口氣，說話的語氣也沒好到哪里。
“現在你滿意了？”
顧蕎彎了彎唇角看向顧凡恒。語氣比起剛剛還要更加強硬：“是我滿意還是二叔滿意？”
顧凡恒睨著的顧蕎，這句二叔十分具有諷刺性。他從前怎么沒看出來眼前這個美麗可人的小姑娘。在這樣完美的外表之下藏著的是比蛇蝎還有狠得多的心。
也對他可是司南爵的女兒，司南爵那個人一向就是喜歡扮豬吃老虎，看上去人畜無害，其實背地里的手段哪有幾個人能受得住？想當年如果不是老爺子在，怕是他這個親生兒子早就要被那個妹夫給吃的，骨頭都不剩了吧。
顧凡恒抿了抿唇，一想起從前在顧家的那些日子，他心里就十分不忿，作為唯一的兒子，憑什么要受這樣的對待？顧蕎，她不過就是入贅女婿生的孩子，勉強喊顧老爺子一聲爺爺，如此就成了和他平起平坐的繼承人。
這口氣他到現在都也不想。可是再咽不下那口氣又能如何？眼前顧蕎還真是把自己的死穴都捏的準準的。顧惜的尸體如果還在，如果真的有尸檢報告，那他之前放出去的那些風聲簡直就是偷雞不成失把米，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到底把顧惜的尸體弄到哪里去了？你難道真的讓她死都要如此難受，都不肯放過她？就算有再多的恩怨你何止于此。”
顧凡恒打打一耙的本事，顧蕎早就見識過。只是沒想到他越發的爐火純青，這件事明明就是他做錯了。竟然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給他甩鍋。
顧蕎眼底劃過一絲冷意。再開口說話的語氣也完全不給顧凡恒留任何余地。
“二叔，我現在還肯這樣叫你，并不是我對你還有長輩的尊敬。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和我都姓顧，這件事兒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你想爭顧家的財產，想要做集團的主席。想要當故事集團的董事長。每一個想法我都沒有覺得有什么問題。但是你錯就錯在竟然為了你的一己私欲，將顧家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顧惜的死到底是誰做的？你心里比誰都清楚。當然，我也不指望你會給顧惜報仇。而我也不會多管這份閑事。我和顧惜之間的種種，既然她已經不在這世上，那就隨風而去。
以前如何？以后如何都已經沒有任何影。而對我來說，我之所以會保留顧惜的尸體，會做這份尸檢，我只想讓沈遇白付出代價。但是沈遇白要付出的代價的原因，并不是因為弄死了顧惜，而是他連累到了爺爺。
這一串的連鎖效應才讓我爺爺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你，也是始作俑者之一。你和沈遇白都要為此付出應有的代價。”
顧凡恒一愣，沒想到顧蕎會把話說得如此直白，付出代價，付出什么代價？難不成他還想殺了自己？
下意識的吐了口口水，心里又驚又怕，可是表面卻還要洋裝鎮定。如果在這個小丫頭面前表現出怕她，那他這幾十年飯都豈不是白吃了。暗暗吸了一口氣，顧凡恒頓了幾秒鐘，找回自己的聲音。
“顧蕎，你少往我的頭上扣這些帽子。老爺子的死和我有何關系？”
顧蕎倏地往前走了一步，這讓顧凡恒下意識的往后退。只見顧蕎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緊盯著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想從他的臉上察覺出什么異樣。
然而顧蕎想多了，對于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人，怎么可能看出他的后悔。他必定不會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因為他比一個畜生還要不如。
“二叔，爺爺第一次住院是因為什么？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只是那時我手里沒有確切的證據。”
顧凡恒愣在當場，臉控制不住的變得煞白，心里開始打鼓。顧蕎這番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他是知道些什么？可是不對，當時他回到顧家老宅的書房，并沒有發現什么攝像頭之類的東西。當時顧蕎也不過是為了詐他，才會說那樣的話，坐實他心虛的事。
可至于真的什么證據？這小丫頭手里應該是沒有的。此時她說的這些話也不過是為了再一次詐自己，再一次吃之前吃過的虧。顧凡恒決定不能再輕易上這個小丫頭的當。
眼前的報告興許都不是真的，她又扯到什么之前老爺子住院的事兒。不行，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顧凡恒安告誡自己。冷靜下來之后，顧凡恒心里的巨怕也少了幾分。左不過就是和顧蕎談談條件，這小丫頭還能如何？
“顧蕎，我知道老爺子的死對你的打擊比較大，但是你也不要把這些事都推在我的頭上。他是我父親。他離開了我心里又怎能好受？我現在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又要失去自己在這世界上唯一親近的父親。你就這樣對待我，于心何忍？”
顧蕎簡直想要冷笑出聲，完全沒想到顧凡恒竟然還打這一手感情牌。這算什么，跟自己服軟？那可真是好笑。孩子死了他來奶了，流了鼻涕知道甩了。如果世界上的事兒發生了就一定能挽回。那也沒有那么多會被稱之為遺憾的東西了。
從前她哪里想過要和顧凡恒這個二叔翻臉？而如今她被逼到如此境地。全都是眼前這個自己叫了二十幾年二叔的男人，一步步作成這樣的。顧蕎的心里沒有任何波瀾。哪怕聽著這些軟話也絲毫不能引起她的半分同情。
“二叔，你與其在這里和我狡辯。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贖你曾經犯下的罪！顧惜為自己的行為買了單。而你也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了。”
顧凡恒聽的心驚肉跳：“顧蕎，你……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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