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林曉的安排，周展不敢不服從，說道：“林書記，我服從安排，明天就去村里。”
“不用明天，讓辦公室給你準備一套被褥，現在就去村里。縣委要求每一個駐村工作隊員都要吃住在村，和群眾打成一片，了解群眾所思所想所盼，拿出切實可行的措施，幫助群眾脫貧致富。”
“是，是，林書記。”
“你作為工作隊長，不但要幫扶好自己的村子，還要督促其他隊員同樣做好工作，我會定期不定期的檢查。”
“林書記，這次的駐村工作多長時間啊！”
“上級的要求。一年。”周展剛回來，還不知道駐村工作的任何內容。
“一年？”
“咋了？是時間長了還是短了？”
“沒事，我一定堅守崗位，為駐村工作做出貢獻。”
一個常委，被發配到偏遠的山村一年，等于是徹底的邊緣化了。
打發走周展，趙翰進來。
扭扭捏捏的說道：“林書記，有一個情況不知道該給您匯報不該。”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要婆婆媽媽的。”
“周展主任回來以后找我單獨談過話。”
“那不是很正常嗎？”
“但是談話內容有點不大正常。”
“哪里不正常了。”
趙翰就把周展引誘自己說那箱牛奶是林曉刻意讓自己保存的話說了。
林曉點上煙。媽的周展，你是我的辦公室主任，不維護老子的權威名譽，敢落井下石。把你開銷出去包村是便宜你了。
“我知道了。也許周展主任是無意說的。你知道就行了，沒有必要對外宣傳。”
“林書記，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我知道。聽說你上次進京準備自焚？”
趙翰一笑：“那是一時沖動。”
“幸虧你沒有沖動起來，你要是真的自焚，我這個縣委書記就出名了。我以為你趙翰是一個冷靜的人，想不到也是一個二球。”
·······
對林曉的調查結束了。省紀委的人沒有離開鴻德，他們接到了新的線索，舒密城投公司董事長徐坤生死的蹊蹺。根據城投公司恢復的數據看，徐坤生和常務副縣長周雷有嚴重違紀違法問題。
看了轉過來的審計資料，標注了幾處可疑的重大支出，先是問詢了城投公司的會計出納和經辦人員。
經辦人員哪里見過這種陣勢，在紀委人員的嚴厲詢問下，老老實實的交代了幾筆重大支出的過程。這幾筆支出，有的項目是重復立項，比如，一段路，今年修了明年還修。今年栽了綠化樹，明天繼續栽。理由很充分，舒密是產煤大縣，道路損毀嚴重。綠化樹木不適應當地氣候，死了。
有的項目根本子虛烏有，造一套文件表格，相關人員在上面簽字，一個工程就出來了。工程有了，當然要支付工程款。一筆百萬甚至上千萬元的支出從城投公司流了出去。
當然相關人員也從中得到了好處，比如年終的獎金，平時的開銷。在大街上拾到一張發票，經徐坤生簽字后就能變成錢。
從城投公司出來的資金流向了多個不明賬戶。
而這些公司賬戶，多在接收幾筆城投公司的資金以后被注銷，公司的法人要么不知去向，要么是村里的弱智老者，有點話都說不全。
這是一個巨大的黑洞。
是時候讓周雷說明情況了。
·······
這是正常的上班時間，舒密縣政府的干部陸陸續續的趕來。
忽然從縣政府六層辦公樓的樓頂飄下來一個巨大灰色的影子。
影子“砰”一聲墜地。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騎著電動車匆匆經過。
聞聽后面一聲巨響，回頭一看，嚇得“哇”的一聲大叫。
電動車駛進路邊的花壇里。女子久久沒有起來。
保安趕緊跑過來，見一個人仰面躺倒在地，腦漿迸裂，粘稠的血液咕咕流淌。
有人跳樓了！
保安大叫了一聲。
立即跑來更多的人。
膽大的湊近，看清跳樓人的面容。輕聲道：“看著像周縣長！”
120急救車趕來，看看地上的人，摸摸脈搏鼻息，搖搖頭，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武柏栓匆匆的從樓上下來，撥開人群，看到愣在那里的醫護人員，吼道：“怎么不抬上車搶救？”
醫護人員無奈，俯下身子，準備把周雷抬上去。
林曉也趕到了，見地上一動不動的尸體。瞳孔已經散大，身子在慢慢地上冰涼。
問道：“確定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確定沒有必要了。”
“既然沒有搶救的必要，你們回去吧。”
赫蓮娜等人趕來了，縣委政府和公安局相距不遠。接到電話后立即趕了過來。
“赫蓮局長，按照程序，認真勘察。”
赫蓮娜自然知道是什么程序。是刑事案件的勘察程序。
封鎖現場，封鎖樓頂，尋找目擊證人。
常委副縣長墜樓，舒密又沸騰起來。
有消息靈通的記者專程跑來，調查事實的真相。
一時間，舒密縣政府院子里人來人往，幾乎每個窗戶后面都站著人，盯著院子里的一切。
現場進入勘察程序以后，林曉回到了辦公室。
周展是舒密腐敗窩案的關鍵人物，他的死亡，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笑。
周雷是自殺嗎？
不能再耽擱了，他們已經在行動，死都不怕，還怕什么？
林曉給明輝副省長打了電話，匯報了近期的工作，然后說道：“明省長，舒密的常務副縣長周雷剛才墜樓了。”
“什么原因？自殺還是他殺？”
“赫蓮娜他們在勘察現場。”
“該收網了。我給省紀委建議一下。加快行動，專案組的工作重心再傾斜。”
“謝謝你了，名省長。”
“赫蓮娜在你那里表現怎么樣？”
“很好，她來以后，重新偵破城投公司失火案，取得重大突破。”
“表現好就行，我怕她在基層沾染上了地方上不良習氣。你給我盯緊了，兩年以后省廳還要使用。”
“放心吧，明省長，我給你用不壞。”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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