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記，一會兒您還有重要活動，該走了。”趙翰在一旁催促道。
林曉抽出自己的手：“好，袁芳，我們走了，你多保重。”
袁芳忽然掀開錦被，從被窩里跳了下來。
身子趔趄，倒向林曉。
趙翰上前一步，把袁芳和林曉隔開。
“袁芳，你身體欠佳，不要下床了。”趙翰說道。
袁芳鬧了一個大紅臉，徒然坐在席夢思床上。
兩人下樓，見袁媛堵在門口。
袁媛早一步下樓了。
“林書記，你還沒有吃飯，我這里已經準備好了，吃完再走。”
“不了，我們回縣委吃。”
“林書記，你大老遠跑來，一杯水沒有喝，我們過意不去，說什么你要吃一點。”
袁媛死死的堵在門口。
“趙翰，要不，咱們在這里簡單吃點。”
“我不餓，剛才我吃過了。”
這家伙明顯在說謊話，幾人是一起回來的，根本就沒有吃飯的時間。
“再少吃一點。”
“要吃你們吃吧，我在這里等你們。”
趙翰就在餐廳門口站著。
林曉被推搡著進了餐廳。桌上放了幾個菜，很豐盛。
袁媛打開一瓶酒。“林書記，我不知道酒賴好，你看這瓶行嗎？”
袁媛手里拿的是一瓶三十年的臺子。
“隨便。”
打開酒瓶，倒了兩杯。
“林書記，先干為敬，我喝了。”袁媛爽快的端起酒杯。
這是怕酒里有問題啊！自己先喝兩杯。
據說先喝為敬，是曹操的規矩，曹操疑心重，怕別人酒里給他下毒，凡是有人請喝酒，必定要對方先喝，美其名曰：先干為敬。
林曉端起酒杯，象征性的喝了一點。
“林書記，我一直忙生意，小妹袁芳剛從學校畢業，什么都不懂，你是領導，以后多批評多教育，哪點做的不到位，權當自己小妹，只管打罵。”
“袁芳做的很好，是臺柱子，文字功底好，很敬業，好好干，有前途。”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今后小妹就托付給你了。”
林曉一笑：“托付說不上，全縣這么多干部職工，都托付給我，我承受不起啊！”
“以后你多照應就是。”
“家里就你們姊妹兩個？”
“還有一個保姆。”
“哦，先生呢？”林曉故意問道。
袁媛立即悲戚起來：“林書記，你還不知道吧？俺家那口子叫萬金達，這次被抓了進去，其實金達很好的，做生意，哪有不得罪人的，開礦，難免和當地村民發生沖突，和同行也有競爭，都是難免的。那些年，社會風氣壞，打打殺殺的事情經常有，要說萬金達是黑社會，我不相信。萬金達進去了，以后我一個女人家該怎么過啊！”
袁媛揉眼睛。
林曉無動于衷，點上一支煙。
袁媛偷瞄了一下林曉，見他毫無反應，愈發的悲慟：“林書記，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讓萬金達回來？要是暫時回不來，我們能不能見一面，家里的事，礦上事，他做一個交代，我好安排以后的生活。”
“大妹子，萬金達的事是警方辦的，地方上干預不了，也不允許干預。”
“萬金達是舒密的人，是舒密的百姓，以前給縣里做過很大貢獻的，你有理由幫著問問。”
林曉突然把煙蒂掐滅，盯著袁媛問：“你們是不是很恨我？”
袁媛嚇了一跳，突然止住裝出來的悲戚。
“林書記，你怎么說這話，今天我們是真心感謝你的。”
“今天之前呢？”
“今天之前也沒有那種想法啊，萬金達進去，是他咎由自取，有事了他跑不脫，沒有事，政府會還他清白。再說，辦案的是警察，和您縣委書記多大關系？”
“我聽說，有人放出話，要把我從舒密攆走，要我的胳膊腿，甚至要我的命？你聽說過嗎？”
袁媛心里一震，和林曉陰鷙的目光相遇，身子禁不住一縮。
“林書記，沒，沒有聽說啊，誰這么大膽子，敢說這樣的話。”
從袁媛的表情里，林曉讀出來，這個少婦的心里絕對有事情，剛才的幾句話點到她麻骨了。
“沒有更好。大妹子，今天下午的事，很蹊蹺，有人要制造事端，順便也把袁芳帶進去，一起殞命。你要擦亮眼睛，不要上當了，到時候人財兩空。今天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那時候，不一定有人能救袁芳，你，或者萬金達了。”
袁媛的身子立即木了。
“林書記，我明白你話語的意思······”
“不明白慢慢琢磨，能救萬金達的只有他自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立功贖罪，立大功受獎。”
“你是說萬金達要是立功了，就能出來？”
“看他立多大的功。”
“我明白了。”袁媛喃喃道。
“大妹子，酒我喝了，菜也吃了。袁芳在樓上不舒服，你多照顧，我走了。”
“林書記，你就吃了兩口菜，主食馬上就好。”
“不了。”
林曉往外走，袁媛一手掂著一件火腿腸，一手掂著一箱酸奶跟了出來。
“我們來的時候沒有拿什么東西，你還回過來干嘛？”
“林書記，你是不懂，我們這里的規矩，禮物不能全留下，只能留下一半。這廂牛奶，你記著，一定要自己喝，早上晚上各一，對身體很有好處。啊！記著，不要送人了。”
袁媛說著，用胳膊肘搗了一下林曉。
這小娘們，喝了兩杯酒，是不是發騷了？
來到車子旁，楊樹峰在車子里一直沒有下來。
袁媛又一次囑咐道：“這箱牛奶，你們記著給林書記掂到住室，你們不要偷喝了。
一箱牛奶，百十塊錢，值得她這個小富婆一直叮嚀嗎？
車子駛出別墅，到了城區，林曉說：“你們兩個都沒有吃飯，找個地方，我請客吃飯。”
“林書記，別墅的飯菜不香嗎？你沒有吃飽？”
這個趙翰，越來越不像話了，敢這樣給領導說話，不過他今天表現不錯，林曉沒有發火，說道：“趙翰，你的命金貴，你是怕飯菜里有毒，所以不敢吃，是不？”
“是，我連他們家的茶水都沒有喝。”
“你們兩個是不是覺得跟著我干活，是腦袋別在腰上的營生？”
“反正最近替你擔心。林書記，不要在街上吃飯了，你是書記，目標太大。回常委樓吧，讓師傅做點飯。”
“師傅下班了，不要麻煩人家。”
“他就租住在常委樓后面的小區，我給他打電話，讓他立即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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