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柏栓一身寒氣的走進房間。
周展迎上去：？武縣長，這么晚你干啥去了？“
“剛從州里回來，見了董書記。”
見武柏栓臉上一掃幾天的陰霾。周展覺得武柏栓在州里一定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遞過去茶水，然后遞上香煙，殷勤的點上。
武柏栓仰躺在沙發上，噴出幾口煙霧，說道：“我見了董書記，董書記對舒密之前的工作很認可，林曉突然調進舒密，董書記事前不知道，很不滿意。他打亂了州里的整體干部安排。”
“這么說林曉來舒密不是州里的安排？”
“當然不是，是省里硬塞進來的。一個異地過來的干部，肯定是在本地沒法安排，有不同聲音，所以才轉到我們這里的。這說明林曉的后臺不是很硬，如果硬了，在本地就可以安排，本地安排不了，調到市里省里過度一下，提拔為正處級，過不久直接副廳，比在我們這里好混多了。
這小子不知深淺，以為自己很能耐，以為我們這里都是傻子笨蛋，在老少邊窮地方好混，好出政績，他一只腳踏進來，我讓他雙腿拔不出。”
“是，林曉這家伙真的狂妄，沒有一點城府。要說御人，你能當他老師。”
“哈哈哈----不要這么說。董書記要求我們以大局為重，確保穩定。。”
“武縣長，你說咋搞？”
“你是縣委辦主任，肯定要前后不離的跟著林曉，最近你多觀察，瞅準這小子的軟肋，不管是金錢，還是女人，這小子總會有喜好，有喜好就投其所好，然后抓住把柄，把他懟走。”
“林曉年輕氣盛，沒有老婆，總有憋不住的時候，到時候抓住不放。”
“哈哈哈----周主任，干這事你是行家，不用我教你。”
“武縣長，我們的事情什么時候解決。”
“你說是提拔的事吧？不要急，沉住氣，董書記的意思干部暫時不會動，等等再說。這就給我們了時間，我們要抓住機會，要是短期內把林曉搞走，原來的方案不會變，甚至會比以前的方案更好。”
周展很是高興。林曉來舒密，周展很是失落，以為武柏栓不行了，有改換門庭的想法。林曉年輕，以后仕途無量，跟上這樣的領導按說會有前途，但是林曉來了一天，一天的時間辦了兩件奇葩的事，民主生活會在電視上轉播，教師整頓，把所有的教師名單公布，這會得罪多少人？幾乎每一個家庭，家族里都有從事教育工作的，稍微有點門路的，會把偏遠的親戚調到縣城來，有的為了避嫌，干脆長期不上班，把這些人整頓了，會有多少干部罵人？
縣委書記是暢快了，有了政績，有了口碑。林曉要是調走了，不可能把年近四十的周展跟著調走，周展落在舒密，會是眾矢之的。有人要是想整林曉，會從他身邊的人下手，周展是辦公室主任，很可能會躺著中槍。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武柏栓剛才的一席話，周展茅塞頓開，以后還得指望武柏栓，武柏栓在鴻德州的官場上、商場上，甚至黑道上，都有一定影響力，就打定主意，以后還得繼續跟著武柏栓干。
“武縣長，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就不信林曉身上會沒有毛病，如果有了把柄我會第一時間給你匯報。”
“啊，哈哈哈---時間不早了，我要睡覺，你也早點睡。”武柏栓哈欠一聲說。
······
林曉到任以后，沒有前呼后擁的調研，沒有開全縣領導干部會，直接免了一個局長，還把全縣的教師名單對應學校在電視上公布。
這下，舒密像是炸了鍋。偏遠的村民原來以為本村的學校就幾個教師，電視上一公布，原來村里在編的教師一二十個，多數教師在吃空餉啊！
還有一直在忙著生意的大小老板，員工看了電視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光榮的人民教師！這么多年，不光生意上賺錢，還拿著一份足以養家糊口的教師工資。
人比人氣死人啊！
更令人不解的，一些偏遠的地方，教師不夠，村里、附近在外經商的成功者，每年給村里捐款，請一些大學畢業以后沒有找到合適工作，作為代課教師教村里的孩子。這些臨時人員的支出，全是村民集資的。看了電視才知道，村里不是沒有老師，在編的老師比聘任的教師多得多。
見新來的縣委書記動真格的，那些不在崗的老師趕緊去學校報到，要求分配課程。
之前，紀委已經統計了各個學校在崗老師的情況。以及脫崗老師的時間。
工作組找這些人一一談話，第一，把吃的空餉吐出來，包括銀行利息。第二，這些年不在崗誰批準的。第三，參照公務員管理條例，長期脫崗，必須除名。第四，對虛開的病例進行調查。第五，對借調教師，實際根本就沒有在崗的單位負責人進行談話。第六，對于軟磨硬扛的，不積極退還吃的空餉的，按照詐騙罪立案。第七，收受吃空餉教師的禮品賄賂，為吃空餉者提供便利，打掩護，做偽證的校長、教辦主任，給予黨政紀處分，視情節免職或者追究法律責任。
不到三天的時間，多數教師上崗，退出多年來領取的空餉共計五千余萬元。最多的一人退了三十多萬。
有十幾個教師做其他行業事業有成，交出多年來領的空餉后，主動要求退出教師編制。
有多個退休教師病亡，家屬隱瞞不報，繼續領取退休工資，這一次也查了出來，家屬主動退出了多領取的工資。
同事也查出了一部分不具教師資格的人違規進入教師隊伍。有兩個先天精神病患者，連爹娘都不認識，卻是光榮人民教師的一員。
對所有吃空餉、違規進入編制人員的篩查中，發現教體局長和編辦主任的違法犯罪線索。同時發現武柏栓在當常務副縣長、縣長期間，簽了很多的教師編制。那兩個精神病患者的編制都是武柏栓簽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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