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本能的往路邊一跳，身子跌進綠化帶里。
一根鐵棒劃過肩膀，把自己的鴨絨襖劃開了一根口子，鴨毛亂飛。
摩托車晃動一下，險些跌翻。
短暫的驚訝以后，林曉明白了，遇見打悶杠的了。
林曉當過公安局長，自然關心案件，有媒體上說，近期在城市偏僻的街道上，有騎無牌摩托車的男子，懷里裝著鐵棍或者榔頭，遇見單獨的行人，會出其不意的照頭上來一下，把被害人的擊倒以后，不管死活，搶走貴重物品搶走，騎摩托車揚長而去。
作案者一般兩人，一個騎摩托車，一個坐在后面襲擊。
眼前的這輛摩托車依然，不過這一棒子走空，后面的人重心晃悠，連帶摩托車晃悠了幾下。
襲擊者往后看看。
林曉本來要一躍而起，見摩托車后面的人往后張望。又躺了下來。
摩托車折了回來。坐在后面的家伙在林曉身邊跳下來。他以為林曉受到了襲擊，躺在地上不動了。
過來的這人把頭上的帽子拉下來，剛好是一個頭套。
蒙面人蹲下伸手摸林曉的口袋。
林曉突然抓住伸過來的手。騰身而起，扭住胳膊，來了一個過肩摔。
再一擰，“咔吧”一聲，胳膊折了。
那人一聲嚎叫，掙脫開就跑。
林曉搭腳一勾，那人嘴啃泥摔倒。
奔過去，擰住小腿，“啪”的一聲脆響。這家伙的腿折了。
摩托車上的哪位見兩人交手，準備從摩托車上下來幫忙。見林曉眨眼之間收拾了同伙，一轟油門就跑。
林曉從后面緊追，摩托車的速度沒有完全提上來。林曉抓住摩托的后架子，用力一晃。
摩托車往前沖出十幾米，連人帶車飛進路邊綠化帶。
摩托車上的人顧不得疼痛，爬起來就跑。
林曉助跑，飛身，起腳。蹬在那人背上。
追上去按住，拉住頭發，騎上去左右開工，幾十拳下去，那人腦袋血肉橫飛，身子癱軟，不再掙扎。
林曉怕把人打死了。站起身子。
街道上雖然人影寥落，但畢竟有人。國人有圍觀的癖好。短暫的時間，已經有好幾輛車子停在路邊觀看，以為是流氓打架的。
有人報了警。
林曉彈掉身上的樹葉，拍拍身上的塵土，把帽兜往上拉拉，順著人行道繼續往前走。
警車呼嘯而來，看看地上的兩個劫匪。
一輛車子順著林曉走的路線追過來。
車子在身邊戛然而止。
從車上跳下一人，是陳二芳。
面對捂著口罩帶著帽兜的背影。陳二芳禁不住叫了一聲：“林書記！”
林曉沒有動。遇見這種事情，該出手時就出手，如果不是陳二芳追過來，林曉準備轉一圈就回家。
“你認錯人了！”
林曉捏著嗓子說。
陳二芳一把把林曉的口罩拽下來。
“果然是你，林書記！”陳二芳激動的說，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她會撲進林曉的懷里。
見被認出，林曉不慌不忙的說：“還在巡邏？”
“林書記，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不要叫林書記了，街上人聽見不好。”林曉把被陳二芳拽掉的半邊口罩又捂在臉上。
陳二芳打開車門：“領導請上車！”
“你們忙，我就不去了。”
“你不去會行嗎？有群眾報警說這里有人打架，一個高個子快把人打死了。”
“我不是打架，你不要把那連個家伙當受害著放走了。”
“你要是不上車，為了保護你，我只有放了他們。”
見陳二芳這樣說，林曉趕緊上車。
車子拐回來，兩個家伙已經被戴上了手銬。
“把他們押回局里，連夜突審。”陳二芳落下車窗說道。
“是，陳隊長。”
“我已經找到見義勇為者了，先回局里。”
陳二芳拉著林曉往公安局里趕。
“局里我就不去了吧！”
林曉不想見到過去的部下，他們會以憐憫惋惜的目光看自己，或者涌進來好多人噓寒問暖，訴說相思之情。林曉受不了那種目光，即便沒有那種目光，擁戴前領導，是對現任領導無聲抗議和嘲諷，這就是為什么好多退下來的領導不愿意回原單位的原因。
“你要是不想見其他人，就坐在我的辦公室里。”
“你不是把那兩個家伙當劫匪抓了嗎？為什么說我是打人者？”
“不這樣說，你會跟我去局里嗎？”
“你隊長當的時間長了，誰都敢騙。”
“不是騙你，是必須找到你，這是一起嚴重惡性刑事案件，你是當事人，是受害人，沒有你的陳述，怎么給那兩人定罪？”
來到刑警隊，巡邏的干警都沒有回來。只有值班室的燈亮著。
悄悄的來到陳二芳的辦公室。
陳二芳端茶遞煙。
“我回來的事不要對其他人說，包括局里領導。”
“遵從你的指示還不行嗎？林書記，咱們把正事先辦了吧？說說今天晚上的情況，我給你記一個筆錄。”
“記筆錄可以，但是筆錄你先放著，等我走了以后再隨卷。”
“好，聽你的就是。”
這時候，有偵查員打過來電話：“陳隊長，兩個家伙受傷比較嚴重？咋辦？”
陳二芳看看林曉，林曉揮揮手：“送醫院。”
“你們把他們兩個送到醫院，多派人手，嚴加看護，先把筆錄記下來。”
“好。”
掛了電話，陳二芳說：“林書記，你下手真夠狠的，兩個家伙在車上都昏死過去了。”
“不下手狠點不行，我以一擋二，這兩個家伙是慣犯，配合默契，出手狠辣，一擊斃命。如果不出手狠，躺在地上的就是我，能不能見到你們都不一定了。”
林曉說了今晚的經過，陳二芳記了筆錄。然后讓林曉簽字按指印。
按了指印，陳二芳從包里掏出香噴噴的紙巾給林曉擦去手上的印油。又給遞上一支煙，點上。
續上茶水，陳二芳說道：“林書記，你可能立大功了。你要是不回來，回來以后不在街上溜達，東陵乃至周邊地市干警別想過春節了。”
“我能立什么大功？”
“最近的警情動態你沒有看過？”
林曉一笑：“我想看，沒有人讓我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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