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得不說，到了活體列車的等級，也就是sss級，絕大多數的異常實體，都產生了自我意識。
它們和人類一樣，都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想毫無意義的死。
若在場的幸存者被莫舍離剿滅，那它這個完成了3次蛻變的列車，也絕對逃不出莫舍離的掌心。
到那時，它就算不會被莫舍離直接吸收，也絕對會被抹除自我意識，這是小九無論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此時的它，絕對愿意和洛可可達成合作。
但從小九那副有些猶豫的表情和沉默的態度來看，它似乎還有些顧慮。
過了片刻，小九開口道：“斬神小姐，我的確想和您合作...”
“但問題在于，活體列車絕對不能離開這個城市和地鐵站，也不能在缺少返航車票的情況下，帶乘客前往避難區域...這都是規定...”
“規定？！”
聽到這個詞，洛可可微微皺起眉頭，問道：“這座城市都快要毀滅了，還遵守規定干什么？”
聽到這番略帶不滿的話，小九默默地低下了頭。
“話是這么說...但這些規定，都是生命之都的創造者制定，自我們誕生的那一刻開始，這些規矩就被植入了我們的意識之中，讓我們無法違背...”
小九的語氣有些低落。
見此，洛可可咬了咬牙，追問道：“世上沒有什么‘必須要遵守’的規定...你一定有辦法打破這些所謂的規矩！”
“好好想想，小九，難道你想死在這嗎？”
此話一出，小九也沉默了下來，陷入了一番思想上的掙扎。
片刻后，它重新抬起頭，眼中的迷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堅定的神色，看樣子是做出了決定。
“我...我可以嘗試違反這些規則，但我需要你們所有人的幫助！”
聽到這話，洛可可眼前一亮。
“怎么幫？”
女孩有些激動地問道：“你盡管說，我們想辦法幫你！”
“好！”
小九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后便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需要生命力，大量的生命力。生命力越多，我沖破規定的概率就越大！所以，我需要你們所有人手中的生命力...”
活體列車的要求確實不小。
目前，據點里還剩下大約300多名幸存者，而這些人手中的生命力，大約在四萬點左右。
這些生命力，可以創造好幾位3次蛻變的強者，也可以兌換無數的物資，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但話說回來，如果命都保不住了，那還談什么財富呢？
于是，洛可可只是思考了幾秒，便立刻做出了選擇。
她點了點頭，同意了小九的要求，隨后便找到莫白，將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這位霸王。
聽到這個建議之后，莫白二話沒說，舉起長槍，便對著小九所說的“空間節點”的位置，揮出了一擊全力的突刺。
在力量與技巧的加持下，這記突刺，輕而易舉的撕碎了莫白面前的空間。
那“空間節點”處的一切，都如同破碎鏡面一般，碎開了一道黑色的空洞。
而洞內，則是一望無際的彩色虛空，其中遍布著璀璨的群星與流光溢彩的光芒，如同人們夢中的星河一樣。
這個空洞，正是生命之都與現實世界的空間通道，是莫白找尋了許久的存在。
而它的出現，也證實了一件事——小九并沒有欺騙眾人。
明白了這一點之后，莫白當機立斷的下了決定。
他將所有人都召集了起來，開始收集人們手中生命力。
而一旁的活體列車，也從廢墟中鉆了出來。
在人們驚訝的目光中，它來到了通道前，將車廂的大門全部打開了，并左右輕度搖晃著車身，似乎是在緩解現場緊張的氣氛。
雖然它的長相有些猙獰，讓部分幸存者感到有些驚慌，但在莫白的鼓勵下，人們最終還是接受了小九的存在。
而撤離的工作，也如火如荼的進行了起來。
...
就在人們打算撤離的同時，黑霧中的莫舍離，也在此與腦中的另一個意識發生了爭吵。
“滾出我的大腦，你這該死的東西！”
莫舍離睚眥欲裂的半跪在地上，他用緊握的雙拳，不斷捶打著自己的太陽穴，想以肉體上的疼痛，緩解大腦中的痛苦。
但這顯然是沒有什么作用的。
他那張痛到扭曲的臉，轉瞬之間，竟突然變得快樂而又瘋狂了起來。
緊接著，“莫舍離”便笑呵呵的說道：“讓我滾出去？憑什么？”
“我也是你啊，而且按理來說，身為‘神性’的我，現在應該主導更多的意識才對。”
“況且，之前你說要放走那些人類，是明確違反了身為神的本能，而就算這樣，我也愿意和你談談條件，各退一步...你為什么這么排斥我...排斥我的意識呢？”
說到這，莫舍離臉上的表情又變了，他重新恢復到了原先那副嚴肅而又痛苦的模樣。
“去你...嗎...的...”
莫舍離掙扎著爆了句粗口，大吼道：“我要做什么...那是我自己的事，和你...和所謂的神的本能沒有關系！”
“我說過要放了那些人...就必須要放！你...妨礙不了我...”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你這家伙的人性，還能保持多久。”
那意識嘲諷了一句，隨后便不再言語，而是默默地折磨著莫舍離的思想，試圖干擾他的行動。
而就在莫舍離不斷掙扎之時，他腰間別著的那枚神諭組織的徽章，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嗡...！”
剎那間，那徽章的碎片猛地顫動了起來，發出了一陣青色光芒。
這陣光芒帶著一縷溫和的氣息，將莫舍離包裹了起來，似乎是在平息他的情緒。
很快，莫舍離便冷靜了下來，他腦海中的那個不屬于他的意識，也暫時消散了。
他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青色光芒，輕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又麻煩你出手了...阿青老大。”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阿青的聲音，在莫舍離耳邊響起。
他的語氣雖然十分平靜，但在這股平淡之下，卻有著一絲不易察覺到的憤怒。
“看來，神明的權能，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復雜很多呢。”
“壹，如果實在支撐不下去的話...就剝離這股權能吧。”
阿青頓了頓，沉聲道：“我們還有其他的機會。”
見阿青勸誡自己，莫舍離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
“老大...我清楚自己的狀況。”
“自成神的那一刻開始...”
“我莫舍離，就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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