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除上官丞相外，司徒陳大人歷來為百官之首。”
“如今只是托病幾天，你們就如此目中無人，恐怕不好吧...”
禮部尚書周志身為陳明死忠，臉色也是愈發難看起來。
按理說，這等肥差，往日里都要陳明來安排才對。
如今這態勢，眾人居然對陳明名諱，默契的閉口不言？
“咳咳，司徒大人帶病在身，這等苦差事，還是交給我等吧。”
大司農林傾面不改色，很是貼心道。
“是啊，司徒為我西川憂國憂民，這等商業小事，交給我等便是！”
“對對對，司徒大人平日里晝夜操勞，方才落得一身病根，眼下我等好不容易能為西川出力，就讓我們來吧！”
其余眾人也是紛紛應和，對蜀錦的利潤絕口不提。
平日里，跟著司徒有肉吃，大家都默契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現在商機就在眼前，司徒稱病不朝，誰還會再謙讓？
你是裝病？
誰管你啊！
周志臉色一僵，一時更是無話可說。
“陛下，司徒大人一向為國為民，可不能讓這些人趁虛而入啊！”
“若陛下將此事交予司徒大人，等他病愈，定當牢記陛下圣恩！”
旋即，他眼神閃爍，將目光重新匯聚在了秦川身上。
這幫朝臣靠不住了，這不是還有陛下嗎？
“先前司徒大人與陛下雖有政論相左，但都是為我西川未來考慮...”
“若是能將此事交給司徒，關系自然緩和，對我西川未來，大有裨益啊！”
眼見周志說的頭頭是道，舌燦蓮花。
饒是秦川早就明白陳明為人，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給你？
給你來積攢勢力，好謀反嗎？
“我明白周大人苦心，但此番事態緊急，朕，也不好獨斷專行啊...”
秦川擺出一副為難模樣，反手就把朝臣態度當了擋箭牌。
“雖然朕也很想重用司徒大人，但此番事大，還是以百官意見為重，朕的私心為輔吧！”
周志臉色一黑，諸多朝臣眼神卻亮了起來！
現在陳明跟陛下不對付，人盡皆知。
如今這番機緣，八成是落不到他頭上的！
陛下以百官意見為重，那豈不是...
“陛下，我林家忠心耿耿，可擔此重任！”
“陛下明鑒，我錢家世代為商，方才是最佳人選啊！”
“陛下，我身為大司農多年，對商業賦稅極為了解，交予我，必當讓國庫豐盈，百姓安居樂業！”
“陛下，蜀錦說到底大多被士族掌握，我王家又是世家門閥的龍頭，交給我，方才能更好推行！”
眼看陳明失勢，一眾朝臣猶如看見肥肉的惡狼，都是兩眼放光，互不相讓。
“諸位愛卿說的都有道理，朕也很是難辦啊...”
秦川皺起眉頭，一副為難模樣。
“既然各有所長，不如各位指出對方提案中的不足，獲得大家支持者，朕便將此事交予他！”
秦川思索片刻。
佯裝一副靈光一閃模樣，扭頭便給出一個答復！
看著百官互相戒備，悶頭沉思模樣，秦川心頭更是一陣暗爽。
平日里你們官官相護，朕抓不到你們的小尾巴。
今天，便讓你們互相揭短！
“陛下，錢家雖然世代經商，畢竟疏于政務，此事交予他們，恐怕不妥。”
大司農位列三公九卿，自然不怕得罪人，當即便直接開口道。
“一派胡言！”
“我雖掌握天下錢莊，但世代為官，怎就疏于政務了！”
錢姓紅袍官員先是一怔，旋即勃然大怒。
這大司農靠裙帶關系上位，怎么反倒先說起了自己？
“我看大司農在任多年，并無功績，我西川錢糧更是收支日減！”
“這等尸位素餐之輩，豈能給予重任？”
既然對方先開口，他眼神一冷，更是不客氣道。
“我為官清廉，兩袖清風，怎么就尸位素餐了？”
“西川近年來商路不通，天災頻發，也能賴到我頭上？”
大司農險些氣的跳起來，自己好歹是九卿之一，一個小小的三品賤籍商戶，也敢跟自己作對？
“天災？我看，是人災吧！”
錢姓官員皺了皺眉頭，冷嘲熱諷道。
“誰不知道，你這個大司農，是司徒暗地里運作出來的？”
“若不貪點回饋陳明，又怎么坐的安穩？”
大司農臉色劇變，整個人臉色也瞬間煞白。
這事，雖說不少朝臣都心知肚明，但在陛下面前提起，還真是頭一遭！
以前，有陳明在，眾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如今，陳明稱病不朝，他也未曾想到，竟有官員三言兩語間，便將自己供了出去！
“你...你血口噴人！”
“陛下明鑒，明鑒啊！”
大司農語氣都有些磕磕絆絆，整個人更是面如土色。
他這會兒也輪不到想對方有什么把柄，連聲洗白自己道。
“陛下，這王家身為本地世家，這些年橫行鄉里，無惡不作。”
“別說什么造福大眾，回饋國家了，民間都稱他們為豪紳，又豈能將蜀錦一事交予他們？”
另一側，其余幾家也開始撕了起來。
面對蜀錦，這些大世家自然寸步不讓。
更有甚者，已然開始羅織罪名，只為讓自己占得先機。
就連不少陳家黨羽，也開始為自己洗白。
“陛下，司徒大人雖說身體抱恙，但不日間即將痊愈，這蜀錦一事，未必不能考慮他啊！”
秦川有些哭笑不得，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哪怕陳明不在朝堂，他的這些余黨，也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攪局能力。
轉眼間，方才還和氣融融的環境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就連陳明一派，都無法置身事外。
不少世家官僚更是互揭老底，一時間，朝堂上更是雞飛狗跳。
“罷了，罷了...”
“眾位愛卿，先停一停。”
秦川皺皺眉，故意裝出一副驚詫模樣。
“區區一個經商權，怎會讓諸位愛卿反目成仇！”
“朕很是心痛...”
他望向底下眾人，有些痛心疾首道。
“既然諸位互相之間并不認可，朕交予誰，恐怕都會得到另外數位反對...”
“那這件事，便由朕來親自負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