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十日終焉 > 第383章 時代棄物
  “我說萊娣……”他慢慢蹲下身來,渾身臭味的靠近了我,“從小我看你就是個美人胚子,誰能想到三十五歲了還沒人要?”

  “什么……?”

  “你媽都跟我說了,你腦子有問題。”他笑著咧開自己那張滿是黃牙的大嘴,噴出一股極其難聞的臭味,“你要是聽話,老子就不打你,否則我每天都來一趟,直到把你打服了為止。”

  “打……打服……?”

  我難以想象在當今社會還能遇到這樣的事,成為律師十年的時間里我也遭受過威脅和軟禁,但沒有任何人敢明目張膽的對我動手。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捂著自己的小腹說道,“我腦子沒有問題……不管你給了我家多少錢,你放我走,我都雙倍還給你。”

  “還給我?”馬屠戶伸出一只手,非常猥瑣的抬起了我的下巴,“你現在是我婆娘,我們是兩口子了,你的錢就是我的錢,還什么還?”

  “你有沒有常識……?”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不摻雜顫抖,“婚姻關系是需要有結婚證為依據的……你們自己進行了交易之后就把我綁了過來,這違背了我本人的意愿,甚至可以算作販賣人口,已經嚴重違法了,你會坐牢的!”

  馬屠戶聽后沉默了半晌,露出了難看的笑容。

  “你果然腦子有病。”他冷笑道,“我找了媒人,也給了你老漢彩禮,媒人和你老漢都答應了,你憑啥子不答應?你不是上過大學有文化的嘛?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曉得不?”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感覺真是太可笑了,現在到底是哪一年?

  我穿越回了古代嗎?

  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時代發展的有些過于迅速了。

  這導致在同一代人之間產生出了矛盾的割裂感,能跟上時代列車的人在變得越來越好,而上不去車的人卻永遠留在了過去。

  我想起小的時候連接打電話都要去村子里唯一的公社,而長大之后帶著一個巴掌大的手機就能「掃」平一切障礙。

  而如今在同一個省份中,人們既能聽到「愛她就送她秋天第一杯奶茶」的低劣營銷廣告,又能聽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詭異古代思想。

  只能說,時代發展的實在太快了,有一些人不愿意跟上時代的步伐,被遺棄在了陰暗的角落中。

  “總之你拿了我的錢……這輩子就是老子的婆娘了。”他捏著我的臉說,“村子里十六七歲的、長得好乖的女娃才值十萬塊,你莫要給臉不要臉。”

  說實話,我真的被嚇到了。

  站在他的角度來看,這件事他不可能讓步。

  作為村子里有名的惡徒,如果真的有人愿意把女兒送入虎口,也不可能五十多歲了還是光棍。

  現在他花錢「購買」了我,并且不想退貨。

  那我到底該怎么逃脫?

  這個人的力量遠在我之上,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他沒有強暴我——

  可這是早晚的事。

  “我不同意……”我咬著牙說道,“你這樣做是違法的,只要有人知道了就會報警,我勸你早點收手吧,我答應不起訴你。”

  “咋子病的這么嚴重……”馬屠戶的眼中慢慢露出了鄙夷的目光,“老子再講一次,我們已經是兩口子了,你是我的婆娘,曉得不?”

  “去你的兩口子!!”我實在是忍不住了,“你聽不懂我說話嗎?我不愿意!我不想!我腦子沒有病,我只是不想在這個村子里嫁人,不想嫁人也是病嗎?!”

  馬屠戶聽后嘆了口氣,他嘴巴里的味道真的很難聞:“你不想在村子里嫁人,難道想去城里嗎?城里有什么好?那里的男人靠得住?都知道你在城里就是個告狀的,聽起來就苦命得很,以后你不用告狀了噻,家里豬肉免費給你吃,你給我老馬家生娃娃,我保證不找其他婆娘。”

  荒謬,簡直太荒謬了!

  剛才那是什么?

  表白嗎?求愛嗎?

  我給你豬肉吃,你給我生娃娃。

  這到底是多么荒唐的人才能說出來的話?

  “我說了……我拒絕。”我聲音顫抖地說道,“你現在放我走還有回頭路,再晚了可就真釀下大禍了。”

  本以為他已經能夠勉強正常交流了,可沒想到我說完這句話之后,一個巴掌又扇在了我的臉上。

  「啪」!

  他的手仿佛沾滿了豬油,腥臊又黏膩。

  “給臉不要臉!”馬屠戶罵道,“你等著吧,餓上你五天,到時候讓你求著我當我的婆娘。”

  什么……?

  他站起身來就要走,我卻把他攔住了。

  “喂!你如果不給我食物喝水,在這種天氣下不必說五天,三天我就會死的。”我試圖站在他的角度來說服他,“你是想讓我當你的婆娘,所以不能讓我死吧?我要是死了,你十萬塊可就白花了。”

  他冷哼了一聲:“五天,豬都餓不死,你能餓死?”

  “我是人,不是動物。”我渾身發抖的捂著臉,對他說,“你好歹給我點水喝吧,我很久沒喝過水了。”

  他思索了一會兒,用很大的力氣將我推倒在地,然后走出門去重新上了鎖。

  我感覺情況很危險,這個男人以為我是一頭豬。

  他真的有可能讓我餓死在這里。

  讓我未曾料想的是,幾分鐘之后,墻壁上的窗子里扔進來了一瓶礦泉水,外加一個還差一天過期的袋裝面包。

  我仔細看了看礦泉水的瓶蓋和面包的包裝,它們都沒被開封過,應該問題不大。

  如果馬屠戶能夠細心到這種程度,選擇在水里和食物里下藥,我也只能認栽。

  我將瓶裝水和面包全都咽下了肚,感覺自己稍微好了一些,可是這個只有五六平方的小房間到底要怎么出去?

  我要在這里被困多久?

  對了……小孫?

  我忽然想起了小孫,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按理來說他在早晨就失去了我的消息,他會意識到我陷入了危險嗎?

  不……這很難講。

  對他來說,這里是我的老家。

  他無論如何也推斷不出,我會被我自己的父母賣給一個屠戶。

  他也絕不可能想到,在成都打一場官司都要兩萬元代理費起步的章晨澤,被十萬塊的高價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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