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蝕骨火神 > 第四百四十一章 訪問天牢
  江烈靜下了心,仔細地傾聽那少女的滿腹苦水。

  那少女冷冷道:“你知道他有多么恐怖嗎?他讓我們……讓我們……讓我們這些女孩子,女女……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間做……做那種事情……你知道那是多么違反人倫的嗎?那是……那是幾乎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他非得逼我們做,他看我們……簡直就像在看馬戲團的猴子一樣,不……比馬戲團的猴子差多了……我們只能任他玩弄,根本沒辦法反抗,要是稍微有點反抗……我們……”

  那少女啜泣著續道:“他會打人,不……他從來不會親自動手,但是他的手下有很多人,他的那些侍衛們,他會讓他們打人……倘若只是打在皮肉上也就罷了……他們打人,不是用手打,也不是用棍子打,也不是用什么打……他們……與其說是打,不如說是凌辱……對我們……對我們為數不多的尊嚴的……極大的凌辱,他們會戳我們……他們也會讓我們做一些事情去滿足他們的一己私欲……”

  江烈攥緊了雙拳,咬牙切齒道:“畜生……袁國采這個畜生……”

  那少女閉上了雙眼,淚水仍然不住地流淌:“你知道嗎?他還會逼我們,逼我們裝出那種……裝出那種互相之間有那種欲望的感覺……逼我們……逼我們……逼我們……”

  說著,那少女便發不出聲了。

  “好了,可以了,可以不用再說了。”江烈說著緩緩地站起了身來,攥著拳頭朗聲道,“姑娘們,過去非常黑暗,但是未來是一片光明!姑娘們,讓我們穿上衣裳,先離開這個地方,待到行刑之日,你們都是見證人!你們都會見證袁國采的死刑!到那個時候,我希望你們能夠勇敢地站出來,勇敢地控訴袁國采!揭露他那些罪大惡極的惡劣罪行!”

  “徐有志!”江烈命令道。

  徐有志連忙小跑到了江烈身邊:“末將在!”

  “快安排人手,把所有受害者帶去江府好生安頓好!”江烈嚴肅地命令道。

  “末將遵命!”徐有志說著便退出去分配任務了。

  ……

  當晚,江烈回到了江府,一進大門便碰上了徐有志,便問道:“有志兄,安頓得怎么樣了?”

  “回盟主,所有受害的姑娘們都已經安頓好了。”徐有志應道,“末將也從太醫院調來了許多太醫,有傷治傷,有病治病。哎,只不過,最難辦的是她們的心病,與其說是心病,倒也不如說是心魔。她們的內心充斥著夢魘,哎……”

  “慢慢來吧,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江烈拉著徐有志到了一旁的石椅坐下,“有志兄,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變得有點不太一樣?”

  徐有志蹙起了眉頭:“不一樣?哪里不一樣了?”

  江烈將徐有志重新打量了一番,感慨道:“你沒有發現嗎?你現在講話已經不會一直‘呢呢呢’了。要知道,我認識你十年了,你每次講話的時候,都是要……怎么說呢,就是像這樣——你每次講話的時候呢,就一定要加一個呢,至于這是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不過呢,現在呢,你講話已經完全沒有這個口頭禪了。你沒有發現嗎?”

  徐有志瞪大了雙眼,一拍大腿:“真的哎!嘿,這是怎么回事?不對啊,這……好像是從昨天開始,我是從昨天開始,講話才不再帶呢的!”

  江烈露出了一絲微笑:“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為什么?”徐有志不解地問道。

  江烈微笑著為徐有志答疑解惑道:“以前的徐有志,無論是神獅軍團大統領的時候,還是象湄地區太守的時候,你都是一個忠臣。作為一個忠臣,就深諳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擁有一身本領,你的本事也都是出類拔萃的,堪稱人中龍鳳,但是就因為你是一個忠臣,你總是需要考慮皇帝的臉色,你會緊張,你會害怕,哪怕你有點自己的想法,你也不敢大膽地表達,因為你自己的想法只是你自己的想法,最終的決策如何還是取決于皇帝的圣旨。”

  徐有志恍然大悟道:“我現在不是忠臣了,我現在是反賊了!我搖身一變,從忠臣變成了反賊,我就不需要看皇帝的臉色行事!我做的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我就是想造反,我是遵循自己的內心想法的!正因如此,神獅平雪聯盟的我,是徐有志,不再是什么大統領,不再是什么太守,我就是我,不再為任何人而活!”

  江烈拱手道:“恭喜有志兄!恭喜你活了這幾十年,終于活成了自由自在的樣子!終于不再是呢呢將軍!”

  “呢呢將軍?”徐有志疑惑道,“你怎么曉得這個稱呼?我叫呢呢將軍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你怎么會曉得的?誰告訴你的?”

  江烈不小心說漏了嘴,但肯定也不能輕易地出賣朱璧,便搪塞道:“誰告訴我的?我也不曉得誰告訴我的,可能就是哪天不小心聽誰提起的吧,好多年前的事了,回憶不起來了。隨著我年紀越來越大,我的記性也是越來越差了。”

  說著,江烈又連忙引開了話題:“袁國采在天牢里關了一天了,不曉得他在里頭怎么樣,要不咱們這會兒去看看,去拜訪一下他吧?”

  徐有志點了點頭,便起身道:“走吧!”

  說話間,江烈便與徐有志趕到了天牢。

  天牢的牢頭陶驚鴻見江烈與徐有志到臨,畢恭畢敬地行禮道:“卑職陶驚鴻參見江大人、徐大人!”

  江烈回禮道:“陶大人,我們兩個是要來看袁國采的。袁國采這兩天的表現怎么樣?”

  “江大人,卑職這就為你們帶路。”陶驚鴻舉著火把引著路,“要犯袁國采是卑職接任天牢以來接收過的最特殊的一個犯人。畢竟他曾經是咱們神獅國的一國之君,雖然如今淪為了階下囚,我們天牢里的獄卒們也不敢太怠慢他,也有給予特殊的對待,怕他吃不慣粗茶淡飯,我們還特意為他開小灶,讓他吃比較美味的食物。他倒也還算識相,沒有怎么鬧騰,只是時不時在牢房里自言自語,也不算是什么自言自語,就是在那罵人,罵什么龍族,什么什么騙子,卑職也不曉得他具體是在罵些什么。”

  江烈點了點頭道:“讓他該吃吃該喝喝,他想吃什么就讓他吃什么,他想干嘛就讓他干嘛,他想唱歌跳舞都沒關系,當然了,不要離開牢房的區域。給他留點最后的尊嚴,不過你們都要記好了,給他留點尊嚴,不是因為他曾經是皇上,而是為了給太后娘娘一個面子。等到行刑之日,太后就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那對于一個母親而言是非常殘忍的。他畢竟是太后的親骨肉,還是得給太后一個面子,讓他體體面面地上刑場,不要太憔悴。”

  “卑職謹遵江大人教誨。”陶驚鴻說著便指了指前方,“江大人,徐大人,前面那間就是關押著袁國采的牢房了。”

  走到那牢房門口的時候,江烈微笑道:“陶大人,你繼續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們了。”

  陶驚鴻點了點頭道:“好的。卑職先叫人給你們看座上茶。”

  說話間,江烈與徐有志便坐在牢房門口喝起了茶。

  火光閃爍,透過牢房柵欄的縫隙,江烈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得到盤坐在茅草堆里靜靜發呆的袁國采。

  “袁國采,這里頭的日子好過嗎?”江烈端著茶杯,戲謔般地問道。

  袁國采挪了挪屁股,靠在了墻上,笑道:“江烈,你是真愛說笑,你問的是什么廢話?這是天牢,甚至不是尋常的監牢,天牢是用來關最窮兇極惡的罪犯的。雖然天牢在神獅城,是全國最大規模的監獄,卻也是全國最泯滅罪犯人性的監獄,最不把犯人當人看的監獄。我當了四十年的太子,又當了十年的皇帝,我比誰都清楚。這里頭的日子是不可能好過的,而且會比任何的尋常監獄都還要艱苦。”

  江烈正色道:“你說這里泯滅罪犯的人性,不把犯人當人看,那你覺得,你的人性有被泯滅掉嗎?你覺得他們有不把你當人看嗎?”

  袁國采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倒是沒有,我雖然是淪落到了這田地,但我照樣吃香的喝辣的,在我想睡覺的時候,沒有人能夠吵到我;在我肚子餓的時候,立馬就有人能送好吃的來給我吃;在我出恭之后,還會有人幫我清理我的糞便。他們對我還是比較人道的,我是罪犯,但我還是有尊嚴的。”

  江烈冷笑道:“看來你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那你最好還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因為有些人并不是罪犯,但是過得比罪犯還要凄慘,凄慘千萬倍!你還有人性,你還有尊嚴,但是那些人呢?她們毫無任何的尊嚴可言,她們的人性被一點一點地摧毀!她們……她們哪能像你這么瀟灑啊?她們哪能像你這樣吃香的喝辣的?她們比奴隸還奴隸,她們但凡有點逆反的態度,都有可能更加生不如死,所以她們被逼得必須服從,她們被逼得冷血,她們被逼得看不到人生的希望!你知道她們是誰嗎?你知道施暴者是誰嗎?你知道是誰害她們過不了正常的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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