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蝕骨火神 > 第四百二十七章 朱璧來訪
  陳家聲被釋放之后,江烈手頭也沒有什么需要忙活的要緊事了。這天晚上,江烈早早回到了太守府,吃了晚飯,洗刷好了身軀,換上了便服,在院子里和孩子們嬉戲玩樂了起來。

  “烈少,有客人找你。”吟風小跑到了江烈的身邊,通報道。

  “客人?誰啊?”江烈問道。

  吟風笑道:“是之前獅城軍的朱璧將軍,他現在也是個太守大人。他來穎川郡出差,路過了這里,就順便進來找你泡泡茶。”

  “老朱啊!我可想死他了!”江烈興高采烈道,“快快有請!客廳見!聽雨,上茶!”

  來到客廳之后,江烈協助丫鬟們擺好了桌椅和茶具,喜笑顏開地等待朱璧到來。

  “老江!好久不見啊!”

  聽到了熟悉的朱璧的聲音,江烈連忙起身,一把將身著便裝的朱璧抱住:“老朱啊,真的是好久不見!我可想死你了我!怎么樣?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朱璧使勁拍著江烈的后背,倍感激動:“還能過得怎么樣?你過得怎么樣,那我就過得怎么樣!誰還不是個太守了呢?無非就是那么些大大小小的事,不過我這個太守當得不如你這個太守就是了,我可沒本事把我的穎陽郡治理得像你的穎川郡這么政通人和啊!你可得教教我,我得想辦法讓穎陽郡趕上你們穎川郡!”

  江烈大笑道:“教教還不容易嗎?來,坐!泡茶!”

  朱璧入座后,端起了茶杯,笑吟吟地喝起了茶,一邊喝茶一邊左顧右盼。

  江烈將朱璧打量了一番,只見朱璧的鬢邊和絡腮胡都花白了不少,顯而易見是步入了老年階段,臉上的千溝萬壑更是無需多言。

  見朱璧一直左顧右盼,江烈便問道:“你在看啥呢?我看你怎么好像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朱璧微微一笑,低聲道:“能不能……讓他們先出去?我有點悄悄話想要跟你說。”

  “這還不好辦?”江烈笑道,“你們先出去吧,我跟老朱單獨嘮嘮。”

  說話間,客廳內便只剩下了江烈與朱璧兩個人。

  “好了,有什么悄悄話,你就說吧,這里沒有別人了,安全得很。”江烈說著便為朱璧又倒上了一杯熱茶。

  朱璧抿了一口茶,略帶試探性地問道:“你是不是在前段時間平定了一件造反的事端?”

  江烈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我們穎川郡的陳氏家族組成的陳家軍,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反賊,他們也沒有鬧出什么波瀾,隨隨便便就被我手下的官兵給盡數擒獲了。他關了他們幾天,就把他們都給放了。”

  朱璧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曉得他們是為什么造反的嗎?”

  江烈抿了抿嘴,應道:“我知道啊,我可太知道了!其實說來很簡單,很容易理解,就是賦稅大增,他們這些名門望族就意見大了,忍不了了唄,就大鬧一場,不過就是沒什么正經本事就是了。”

  朱璧又問道:“那你是否有對他們產生些許同情的情緒?”

  江烈發覺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便應道:“同情?這個嘛,可能多多少少會有一點吧,畢竟……畢竟……大增賦稅這種事情,也不僅僅是壓迫到了百姓,也壓迫到了咱們這些當官的。他們或許算不上是什么情有可原,但至少算得上是有苦衷的,不是鐵了心要故意跟朝廷對著干的。”

  朱璧點了點頭,又抿了一口茶:“老江,你剛來神獅城的時候,咱倆就認識了,咱倆可是有緣分的,認識這么多年了,也一直沒有什么秘密。所以啊,我是想,嗯……我也不跟你藏著掖著了,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就給我一個明確的態度,你……你……有沒有想造反的念頭?”

  江烈咧開了嘴,東張西望一陣,低聲道:“我得先反問你一下,你是否有造反的念頭?”

  “我?”朱璧指了指自己,微笑道,“實不相瞞,我是有這個念頭的,但是我自己曉得自己的本事,我不像你這么神通廣大,我有這個念頭,卻不意味著我就有這個本事。而你不一樣啊,你有這個念頭的話,你還真有這個本事。我就跟你敞開心扉了,老朱我是有這個念頭的,你有沒有?我年紀也不小了,早年征戰就落下過不少傷病,什么時候會死我心里也沒個數,反正我感覺我不會太長壽,我就把每一年都當成是生命是最后一年,所以,現在我離死不遠了,在我生命的最后這段日子里,我覺得,我需要瘋狂一次,我需要放縱一次,把自己的內心想法兌現成實際行動。”

  江烈逐漸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認識你真是我的福氣啊……既然你都敞開心扉了,那我自然也得肝膽相照。我早就有造反的念頭,在你還沒想造反的時候,我就已經想造反了。”

  朱璧見江烈也有相同的念頭,便喜笑顏開,但還是感到疑惑:“你憑什么如此篤定?為什么你敢肯定在我還沒想造反的時候,你就已經想造反了呢?”

  氣氛已經烘托到這里了,江烈認為有必要向朱璧坦白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了。或許也算不上是不為人知的秘密,畢竟在當年,江烈就看得出來,朱璧也是有起疑心的,也有發覺蹊蹺,只是不敢在明面上直說出來。如今在這個二人獨處的環境下,江烈決定痛痛快快地吐露一番了。

  “憑什么我能如此篤定?我來給你答疑解惑。”江烈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后,低聲道,“你可還記得先帝羿衷爺的死?你肯定記得,因為抓捕柯霖鈴的時候,我是跟你合作的。柯霖鈴是殺人兇手,這是毋庸置疑的,優伶教跟柯霖鈴有合作,這也是家喻戶曉的。但是——這其實是一個三方合作,不僅僅是柯霖鈴聯合了優伶教,你可曉得這第三方是何方神圣?”

  朱璧捋了捋自己白里透黑的絡腮胡,咽了口唾沫,一字一頓道:“第三方……莫非是……當今圣上?”

  江烈立馬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你,老將就是老將啊,腦袋瓜子就是機靈。沒錯,這個第三方就是死者的親兒子,當今神獅國圣上昇凡皇帝——袁國采。”

  朱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在那個時候,你我還有張佑禮大人都感覺先帝的駕崩有點蹊蹺,特別是彼時的太子,也就是當今圣上的一些舉動。不過,我們光知道蹊蹺,光有一些懷疑,卻找不出任何有力的證據來證明。你……莫非有證據?”

  江烈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并嘆了口氣道:“說實話,我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證據,證據都在我的腦子里,都在我的記憶里,但沒人能夠把我的腦袋剖開來一探究竟啊。你老朱信不信得過我說的?倘若你能夠十足信任我,那么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力的證據。”

  朱璧邪魅一笑道:“我信不過任何人,都不能夠信不過你啊。你回憶里的證據能夠跟我說說看嗎?我還是挺好奇的。”

  江烈點了點頭道:“有兩個關鍵的證人,一個是柯霖鈴,一個是華業火,因為他們是這個弒君行動三方合作的另外兩方。當時我把柯霖鈴帶走后,她就是寧死不屈,她承認袁國采有摻一腳,但是她不愿把真相公之于眾,所以她就咬舌自盡了。這個證人就沒用了,算得上是死無對證了。”

  “那華業火是怎么回事?優伶教不是被獅翼軍全殲了嗎?”朱璧疑惑地問道。

  江烈解釋道:“優伶教當時確實是基本上被全殲了,但是華業火是優伶教留下的唯一的活口。那個時候,我知道柯霖鈴死了,只有優伶教的人能夠作為證人,但是袁國采又要卸磨殺驢,又派獅翼軍去全殲了優伶教。我必須讓優伶教留個活口,所以我就去找到了老沙,也就是那個時候的獅翼軍大帥,我請他留華業火一命,并把華業火帶到我身邊。老沙也確實做到了,華業火也確實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切經過,但是……”

  說到此處,江烈又情不自禁地長吁了一口氣:“華業火想報仇,因為袁國采欺騙了他們,玩弄了他們。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雖然華業火是證人,但是他講的話并沒有任何說服力,因為他是反賊,他是亂黨,他當不了證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夠被合理地認為是胡說八道,是欺君罔上。任何……由于華業火跟江家莊的那些過往,我就……我就報了私仇,把華業火給殺了。”

  朱璧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說,唯二的證人是柯霖鈴和華業火,但是他們都已經死無對證了,所以……皇上弒君的這個黑歷史,就將永遠被掩蓋了?不至于吧!你可別忘了,皇上本人也是一個證人,只要他自己承認了自己犯下的罪行,那這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關鍵在于,袁國采只要矢口否認,這就永遠無法水落石出,你還指望袁國采主動跟你坦白?”江烈糾正道。

  “所以——”朱璧正色道,“咱們必須得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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