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蝕骨火神 > 第四百一十二章 鄭致賓之死
  江烈目光堅毅道:“別跟我扯淡,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已經跟你明明白白說過了,我們不是來殺人的。”

  鄭致賓冷笑道:“你覺得,我活著……還有……還有什么意義嗎?你不是要傳國玉璽嗎?整個京城都讓你們給包圍了,傳國玉璽已經是你們的囊中之物了……象湄國從此就淪陷了,這蝕骨大陸就是你們……就是你們……你們神獅人的天下了……我生是象湄人,死是象湄鬼,永遠不可能做你們神獅的子民……現在,象湄國還沒有正式淪陷,我在這個時候死了,就是死在象湄……等你們奪取了傳國玉璽……那……我就是死在神獅了……我不能死在異國他鄉,我……我得死在象湄!”

  “你扯什么淡?你別搞這些有的沒的!”江烈說著就要上前去制止鄭致賓。

  “別過來!”鄭致賓把劍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厲聲道,“讓老子再看看象湄這最后的江山!你最好是別過來,不然我就先抹脖子了……”

  被鄭致賓這樣一威脅,江烈只好停下了腳步,讓鄭致賓冷靜下來。

  鄭致賓強行瞪著雙眼,放下了平雪劍,從懷中掏出了一張薄紙,又掏出了煙草,熟稔地鋪好了煙草,包好了卷煙,將卷煙叼在了口中,又取出了打火石,熟稔地擦出了火,點燃了煙卷。

  顫抖著吸了幾口煙,鄭致賓仿佛忘卻了腿部的痛感,只是輕輕地搖著頭,東張西望著,叼著煙傻笑著。

  江烈見鄭致賓此時的神態,不禁涌起一陣心酸。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曾經風光無限的蕩寇大元帥,正是成寇的敗者,如今竟如此狼狽不堪。

  三下五除二地,鄭致賓吸完了最后一口煙,將煙頭扔到了身后,吐出了淡淡的煙圈,又撿起了平雪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微笑道:“江大帥!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最后這個機會!我鄭致賓這輩子能夠遇上你這樣的對手,不曉得是我的榮幸,還是我的命運太衰……無可奈何,我鄭致賓絕不做貳臣!我得以象湄人的身份,死在象湄國的土地上!”

  說著,鄭致賓便奮力一劃,用平雪劍在自己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鮮紅的痕跡,噴涌出了飛濺的鮮紅的血液。

  隨著平雪劍應聲落地,鄭致賓也瞪著雙眼,倒在了血泊之中。

  位高權重者,往往桀驁不馴,往往渾身傲骨。這樣的人,是理想主義者,是浪漫主義者,他們永遠都在追求自己心中的理想,他們也擁有那種屢戰屢勝的本事,只不過,一旦失利,一旦現實與他們的理想不符,他們就不愿接受殘酷的現實,不愿相信殘酷的現實才是應該面對的。

  江烈交過手的大元帥有兩個,一個是鯉跡國的征獅大元帥凌雕飛,一個是象湄國的蕩寇大元帥鄭致賓。這兩個人,一個是鯉跡人,一個是象湄人,一個是老年人,一個是中年人,一個死于戰場,一個死于皇宮。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個人是素不相識的,但是他們兩個人卻擁有異曲同工之處。

  凌雕飛和鄭致賓的結局都是揮劍自刎。

  凌雕飛生是鯉跡人,死是鯉跡鬼。鄭致賓生是象湄人,死是象湄鬼。他們都是接受不了與理想大相徑庭的現實,而選擇用自殺逃避現實。只不過,凌雕飛在鯉跡投降之時就自刎,鄭致賓還“茍活”到了象湄即將亡國之際才自刎。

  倘若凌雕飛和鄭致賓是生在神獅國,或許他們也會是神獅軍團的名帥,或許也會是在神獅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英雄豪杰。

  鄭致賓是救不活了,江烈只得嘆息一聲,撿起了被自己扔到地上的滅揚斧,對著臺階上的侍衛朗聲道:“想想你們的父母,想想你們的老婆孩子!愚忠不會多么光榮,以死明志又能如何?為你們的親人好好想想!你們能一死了之嗎?!放下你們的兵刃,把路讓開,神獅給你們的待遇不會比象湄差!”

  臺階上的侍衛們又是一陣面面相覷,在其中一人的帶頭之下,剩下的人便都接二連三地放下了各自的兵刃,撤到了臺階兩側,讓出了寬敞的道路。

  江烈朗聲道:“星火聯軍,接管象湄政權!”

  說著,江烈便單手扛著滅揚斧,昂首闊步地走上臺階,身后跟隨了一批雄赳赳的將士。

  朝堂的大門敞開著,江烈踏入門檻,掃視了一圈,只見朝堂內的寶座上端端正正地坐著一個身著黃袍、頭戴皇冠的男人,旁邊是幾個瑟瑟發抖的宮女和太監。

  江烈定睛一瞧,只見寶座上的那個男人雙目空洞,胡渣稀碎,神情中充斥了憔悴,這便是象湄國的當朝皇帝。

  “外臣神獅星火聯軍江烈參見陛下!”江烈依然扛著滅揚斧,微微地鞠了一躬。

  “江烈?”象湄皇帝陰森森地笑道,“原來你就是威震蝕骨的江大帥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江大帥果然擁有與眾不同的氣質。江大帥既然都已經打到我象湄朝堂里來了,何必還拘于小節呢?不過,朕奇怪的是,不曉得江大帥究竟是拘小節還是不拘小節,畢竟江大帥嘴上喊著‘參見陛下’,手里頭卻還拿著一柄大斧頭。”

  江烈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姿態有幾分奇怪,只是他覺得滅揚斧無處安放,便扛在了肩上,又覺得基本的禮貌還是必不可少的,所以還是客客氣氣地行了一禮。

  “外臣不曉貴國的禮儀規矩,有失禮之處,還請陛下多多包涵。”江烈微微一笑,緩緩向前走去,“陛下,我也不跟你廢話太多了,沒必要扯那些有的沒的,總之一句話,除了投降,除了交出象湄國的傳國玉璽,你們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

  象湄皇帝將傳國玉璽抱在懷中,冷冷地笑道:“朕……要是做了這個亡國之君,又有何面目……面見列祖列宗啊……這是祖宗留下來的江山啊……”

  江烈正色道:“陛下,你要知道,蝕骨大陸上總共就這么四個國家,沒有哪國可以被稱之為弱國,所以象湄國本來也是一個強國,也是獨霸一方的。不過,為什么如今的象湄卻國力羸弱,讓我星火聯軍不費吹灰之力就闖進了皇宮?闖到了陛下的面前?陛下是否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象湄皇帝微笑道:“江大帥,這還得拜你所賜啊。當年,我象湄帝國西征蕩寇軍在虬誓大敗,江大帥搞了一個什么聯合公約,讓我象湄國賠光了家底,不得不加大稅收,削減軍費,好端端的一個國,變得垂垂危矣。話說,當年江大帥是在公約里約定好了,神獅、虬誓、象湄三國要和平共處?是這樣嗎?但是,江大帥這一闖,闖到了我象湄皇宮里來,是要表達和平共處的態度嗎?”

  江烈毫不猶豫地應道:“陛下,我來給你分析一下。別說什么拜我所賜,你們如今的頹敗國情是你自作自受。我當年提出的那些要求雖然是可能有點過分,但是完全合情合理,你們象湄人殺了那么多虬誓人,也殺了那么多神獅人,給我們兩國造成了巨大的各方面的損失,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讓你們做出賠償沒有什么不妥的。換言之,只要象湄不去侵略虬誓,如今的象湄倒也不至于是這般光景。我知道,你問我是不是要表達和平共處,這是在諷刺我,因為你認為我是侵略者。你錯了,侵略是你們象湄人干的勾當,我們神獅人不搞侵略這一套,我們星火聯軍不是來侵略象湄的,而是來幫助象湄的。我們一路過來,都是你們的軍隊誠心投降,我們真的是不費吹灰之力,根本就沒有打仗。陛下,你得反求諸己啊,你的一切報應,都是你自作自受的!你這個皇位再坐下去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你早就沒有民心了!從北疆邊軍到京城里的禁軍,無數人都坦白了,不想再為你這個昏庸無道的皇帝賣命了!象湄該改朝換代了,這片江山應該改頭換面了!全國子民都心悅誠服地愿意歸順神獅,你還想要堅持什么呢?”

  象湄皇帝全神貫注地聽江烈說完這一通,眼角不禁飆出了淚花,啜泣道:“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象湄建國以來,數十位皇帝,朕的父皇,朕的皇爺爺,朕的皇太公,朕的列祖列宗都坐穩了江山……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到了朕的手里,這江山就不得不拱手讓人了?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朕為什么這么失敗?這塊玉璽傳了幾百年,為什么傳到朕的手里就丟了啊?!”

  江烈停下了步伐,義正辭嚴道:“你問天問地,問列祖列宗都是問不出答案來的!你必須問自己!你得捫心自問!說白了,你純純就是作的,愛作死!你也說了,好端端的一個國,你也知道你是好端端的一個國,那你他娘的派軍隊跑去虬誓國干嘛去啊?你以為你惹的只是虬誓國一個國?你以為虬誓國好欺負?你太天真了,你太自負了!虬誓國是我神獅公主的婆家,虬誓國跟神獅國是親得不能再親的親家!你惹到了虬誓國,就相當于是惹到了我們神獅國!大象是食草動物,獅子是肉食動物!象湄惹神獅,那就是吃草的惹吃肉的,能有好下場嗎?”

  象湄皇帝哭得愈發厲害,嚎啕道:“朕哪里知道你們神獅人還要多管閑事啊!朕哪里知道你們神獅人打仗那么強啊!朕哪里知道你們那個什么獅炎軍那么厲害啊!朕哪里知道獅炎軍有你這么個神仙啊!朕要知道有你這種神仙,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去招惹你們啊!朕只是想開疆拓土啊!朕只是想鞏固祖宗留下來的基業啊!朕不是故意要惹你們神獅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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