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蝕骨火神 > 第三百五十章 宮刑【下】
  江烈眨巴兩下雙眼:“這會兒馬上就能執行嗎?說干就干?”

  李能毅然決然地點了點頭:“沒錯,說干就干。我做過無數次的閹割手術,早已了然于胸,只要跟我那幾個老搭檔合作,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完成的。”

  江烈欣喜道:“那可就太好了!這樣一套手術下來需要多少錢啊?”

  李能連忙擺了擺手:“不要錢!”

  “不要錢?”江烈不解道,“李太醫,雖說你們太醫院是朝廷機構,無論生意如何,都有穩定的俸祿,不差錢,但正常情況下,門診、外診也都是收費的啊,更何況是手術呢?免費做手術,那不是亂了規矩了嗎?”

  李能微笑道:“不只是你想閹了他,我也想,這是我的愿望。別人完成愿望是恨不得傾家蕩產去完成,而我可以靠自己的本事,不花錢就完成愿望,這已經是非常美妙的事了,哪還敢要收錢呢?你說是吧?”

  江烈笑著拍了拍李能的后背:“不收錢就不收錢吧,當我欠你一個人情了,我這就去把人帶過來。對了,這一場手術下來,大概需要多久?”

  李能掐指一算道:“從脫褲子開始算起,到消毒,到打麻藥,一系列的流程之后,直到最后縫好傷口,穿上褲子,前前后后大概總共需要兩個時辰的工夫。”

  兩個時辰,就是四個小時,也就是二百四十分鐘,即一萬四千四百秒。

  江烈在內心快速盤算一番之后,算好了時間,兩個時辰的工夫,他要回家把牡丹子帶過來是綽綽有余的。

  于是,江烈吩咐了沙景的人,把韓覽皎抬進了太醫院的手術室,然后自己立刻策馬趕回了江府。

  對于牡丹子而言,能夠親眼見證仇人失去男人的尊嚴之后的狼狽模樣,應該能夠獲得一種強烈的滿足感,應該會感到特別的痛快。

  所以,江烈認為必須讓牡丹子見證自己的仇人虎落平陽的下場。

  然而,牡丹子的真實身份是必須要隱藏住的,所以江烈一回到江府,就張羅丫鬟們給牡丹子換了一身丫鬟的行頭。

  牡丹子的心情五味雜陳,驚訝中摻雜著喜悅,喜悅中還摻雜著激動。

  “真的嗎?真的要閹了他嗎?”牡丹子表情復雜地問道。

  江烈堅定地點了點頭:“對,千真萬確,手術已經開始了。我想讓你見識見識,他被閹了之后,會是多么的狼狽。只不過,你現在不適合拋頭露面,因為我說你已經死了,我只有說你已經死了,你才能真正活下去。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江府的丫鬟,也別叫什么牡丹了,你就叫……叫……”

  “六兒。”牡丹子正色道,“我就叫六兒,這還像是個丫鬟的名兒嗎?”

  顯而易見,“六兒”這個名號來源于牡丹子以前的身份——惑山紅星寨六當家。

  “好,六兒。”江烈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想起了死去的惑山獨立軍,不由得鼻頭一酸,“從現在開始,我就姑且叫你六兒了。你是我府上的丫鬟,身體不適,所以我帶你去太醫院看病。太醫問你哪里不舒服,你就說晚上失眠,睡不著,其它的,他沒問,你就別多嘴就行。然后,戴好口罩。”說著又吩咐吟風拿來了一個口罩。

  牡丹子戴好口罩之后,江烈便帶著她雇了一輛載客的馬車,向太醫院趕去。

  之所以沒選擇策馬載人,是因為瓜田李下,江烈不想讓袁南兒吃沒必要的醋。

  當江烈與牡丹子到達太醫院的時候,手術還沒完成,江烈便幫牡丹子掛了號,等待就診。

  接診牡丹子的是一位江烈不認識的太醫。他還真給牡丹子診斷出了幾種病,包括關節炎、扁桃體發炎、月經不調等,還為牡丹子開了需要連續服用三十天的藥。

  可見,牡丹子不虛此行,要是不來假裝看個病,她都還蒙在鼓里,不知曉自己身上有這么多的毛病。

  而當江烈領著牡丹子從藥房領了藥,他們兩個就開始光明正大地在太醫院里閑逛了起來。

  假裝看病,也只是為了讓這“閑逛”顯得合情合理。

  一通閑逛,江烈與牡丹子便來到了手術室門外。

  這個手術室,正是為韓覽皎做閹割手術的手術室。

  稍等片刻,手術室的門便推開了。

  李能與另外兩個太醫一同把一臺擔架車推出了門。

  “江大帥,手術一切順利。”李能摘下口罩,微笑道。

  江烈走到擔架車旁邊,端詳著擔架車上的韓覽皎的面孔。

  韓覽皎面無血色,嘴唇煞白,雙眼空洞,盡顯憔悴,整張臉看起來猶如剛剛出土的僵尸。

  “韓將軍,你感覺還好嗎?”江烈關切地問道。

  韓覽皎嘴唇顫抖著,牙齒也顫抖著:“我……感覺……好……空……空蕩蕩的……軟綿……軟綿綿的……使不上力,好……好痛苦……”

  李能解釋道:“麻醉藥的劑量是足夠的,所以病人是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的,病人所說的這些主要是因為手術有出血,身體流失了一些血液,導致氣色不足。術后的調理藥都是現成的,只要按時吃藥,把失去的元氣補充回來,整個人的狀態就能夠恢復起來了。”

  韓覽皎艱難地搖了搖頭:“不……不……不……補不回來的……恢復不起來了……男人的尊嚴……男人的尊嚴……男人的尊嚴啊……沒了啊……永遠失去了啊……”

  李能又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麻藥是麻痹掉了病人的知覺,所以對腦部多少會產生一些刺激,在此時麻藥的效果尚未褪去,病人出現一些胡言亂語的情況是正常的,不必擔心。等到麻藥的藥效完全退散了,病人的精神狀態就會恢復正常了。”

  雖然李能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專業的醫學知識,但韓覽皎聽著卻滿不是滋味,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腦子是完全清醒的,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了,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鳥兒只剩下一根僅能排水的槍管,而沒有了靈魂的槍彈。

  李能給韓覽皎打的麻醉藥是局部麻醉,而不是全麻,這也就意味著韓覽皎在手術過程中,被開刀的部位毫無感覺,但頭腦是有意識的,所以手術的過程他是一清二楚地看完全程的。

  這樣子,才是痛苦中的痛苦。

  讓韓覽皎感到痛苦,正是江烈的目的所在。

  江烈已經想象到韓覽皎在目睹自己的兩顆卵被太醫取出的時候是何等之煎熬。

  “那接下來的幾天,韓將軍是不是就該住在太醫院了?”江烈問道。

  李能點了點頭:“是的,雖然手術一切順利,但術后總歸還是需要留院觀察的。而且,我們太醫院的護理人員是專業的,能夠把病人照顧好,盡快幫病人恢復起身體狀態。”

  江烈點頭道:“那就由我去幫韓將軍請假。韓將軍,你盡管放心,獅翼軍那邊,我會跟沙大帥交涉好的,你就專心住院,謹遵醫囑,保持樂觀的心態,這樣才能盡可能快點恢復到正常的狀態。”

  “江大帥,你也盡管放心,我們會盡職盡責地照顧好病人的。”李能微笑道。

  “好,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辛苦李太醫了。”江烈拱手道,說著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韓將軍的那兩顆蛋……在哪兒呢?”

  “那是……那是我的尊嚴啊……”韓覽皎料想江烈是要拿走那兩顆蛋,便啜泣道,“我的尊嚴已經離開了我的身體了……不能再蹂躪它們了啊……”

  江烈見韓覽皎可憐兮兮,雖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還是難免動了些許惻隱之心,畢竟韓覽皎還算是敢于認錯,敢于擔當,也敢于接受懲罰,便讓李能保管好韓覽皎的兩顆蛋,等到韓覽皎能夠出院之后,再讓韓覽皎把自己的“尊嚴”帶走。

  “李太醫,烈多有叨擾,告辭了。”江烈說著便招呼上了牡丹子,“六兒,咱們走吧。”

  江烈領著牡丹子離開了太醫院,給了沙府的馬夫和護衛一些小費,便把他們打發走了,然后自己又攔了一輛載客的馬車,與牡丹子一同上了車。

  “你看到了吧,你的仇人。”江烈低聲道,“看到他那副模樣,你感覺如何?”

  牡丹子摘下了口罩,抿嘴道:“很痛快,很解氣,但是這樣的懲罰方式會不會有點過分了?”

  “過分?能比他之前干的那些事過分?”江烈瞇了瞇眼,正色道,“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因果循環,善惡終有報。我向來認同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現在確實有點可憐,但他活該,這是他自找的,倘若他沒有干出那些個勾當,他也不至于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牡丹子思忖片刻,輕輕地搖了搖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能我并不太認同這句話吧。這句話用在他身上是正確的,但是好像并不是能夠用在所有的可憐人身上。我們惑山的姐妹們,被韓覽皎糟蹋過的姐妹們,哪個不可憐?哪個稱不上是可憐之人?她們可恨嗎?我可恨嗎?我們可能在那些肉食者眼中也確實是可恨的,因為我們犯了錯。但是我們犯的錯,是那些肉食者認為的錯,而我們,并沒有覺得我們是錯的。”

  說著,牡丹子便淌下了幾滴熱淚:“誰生來就是土匪?有安穩的日子能過的話,誰又愿意做土匪?惑山上的每個人,哪個不是被逼上惑山的?在上山之前,哪個又不是可憐人?可憐人是最見不慣可憐人的,鯉跡的那些難民,引起了惑山之上所有人的共鳴。他們不是別人,就是上惑山前的我們,我們是同道中人!”

  牡丹子抹了抹眼淚,仍然聲淚俱下:“我們打心底恨鯉跡人,因為我們有太多太多的兄弟姐妹死在鯉跡人的手里。不過我們收留的那些鯉跡人,跟我們怨恨的那些鯉跡人并不一樣。他們是上惑山前的我們啊,他們并沒有做錯什么,但是都吃不上飯,走投無路,他們只是最普通的農民,賣的是最苦的力,到頭來卻因為餓得沒辦法,不得不要逃離他們的國家。我們的前身本來就是土匪,沒什么文化,不懂那些家國大義,不懂那些講不明白的大道理,我們只懂得,只有經歷過可憐的人,才能發自真心地去幫助可憐人。可憐的人如果不能互幫互助,那么可憐的人就只能可憐一輩子,像鍋里的咸魚一樣,不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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