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劉延慶都被鎮住了,梁方平更是不敢吭聲。
最后還是趙桓打破了肅殺的氣氛,輕笑道:“劉大人,本王已經把張先抓回來了,沒有超出期限吧?”
面對趙桓的明知故問,劉延慶不由吞了下口水,強行擠出一絲苦笑。
“王爺神勇無當,竟然在短短兩個半時辰內,就把為禍一方的叛黨給抓了回來,真是令本官嘆為觀止。”
“請王爺將這罪大惡極的歹徒交給本官,嚴加審訊。”
見劉延慶絕口不提賭約一事,趙桓臉上的笑容卻更甚。
“本王問你,有沒有在期限內抓回張先。”
盡管趙桓臉上充滿笑意,但劉延慶卻能從趙桓的“重復語調”中感覺到強烈的壓迫感。
劉延慶再次吞咽口水,面對如此盛氣凌人的王爺,他甚至一度忘記了,自己乃是宣撫都統制的官身。
“王爺……成了。”
得到劉延慶的肯定答復,趙桓當即咧嘴一笑:“既如此,那就把韓世忠的妻兒帶來吧。”
此言一出,梁方平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劉延慶也明白,一旦韓家妻兒出現在趙桓面前,究竟會發生什么。
他本來還想再堅持一下,結果剛要開口,就被孫賀給頂了回去。
“劉大人想要反悔?”
“你雖是王爺的上峰,但若是敢蔑視王威,出爾反爾,我現在就讓你身首異處!”
早在孫賀進城時,所有人就已經意識到,這家伙冷血無情,乃是趙桓身邊最兇的忠虎。
劉延慶話到嘴邊,不得不咽回去,改口道:“本……本官豈會出爾反爾?”
“這便派人將韓家妻兒帶來。”
就在劉延慶下令之際,趙桓的聲音傳來。
“劉大人,本王要見的,是全須全影的韓家妻兒。”
“你若是送來一對,又聾又啞又瞎的殘廢,可別怪本王發飆。”
趙桓直接把劉延慶暗中下黑手的后路堵死。
劉延慶心里暗罵,這廝難道會讀心術不成?
劉延慶派下屬去提韓家妻兒時,仍舊不死心,將視線落在張先身上,冷喝道:“你也韓世忠可有私交?”
梁方平與張先通過氣,因此連忙附和:“張先,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見一直垂頭喪氣的張先,猛地抬起頭,蕭海蘭的心則提到了嗓子眼。
倘若現在張先反咬一口,那么王爺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費了。
結果下一刻,蕭海蘭心里的擔憂就被詫異所取代。
張先沒有任何遲疑,脫口而出:“絕無任何私交!”
什么?!
梁方平直接一愣,眼睛睜得老大,盡是不可置信。
一旁的劉延慶也有些發蒙,轉身看向梁方平,眼神仿佛在說,你特么搞什么呢?!
就在二人措手不及之時,趙桓的冷笑聲已經響起。
“劉大人,粱大人,您二位的手段,簡直幼稚的可笑,與朝堂那群老狐貍相比,何其稚嫩?”
“你們處心積慮讓本王去討伐張先,不就是為了給本王下套?”
“呵呵呵,與童貫蔡京之流相比,你們簡直如豎子般可笑。”
“你們和張先達成了何種協議,本王壓根就不感興趣,別忘了,張先在獨龍山盤踞多年,妻兒老小全都在山上。”
聽到這話,梁方平瞬間面如死灰。
他竟然把這事兒給忘了,那獨龍山上可不只有男人,自然還有女人和孩童,而這其中,大部分都是張先等頭領的家眷。
一家老小的命都捏在趙桓手里,張先又豈敢反咬?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趙桓也就不再戲弄二人,當即云淡風輕道:“你二位憋著什么心思,本王一清二楚。”
“本王三個時辰內擒獲張先,那么此時就再跟你們立下一個豪賭。”
“三天之內,梁方平人頭落地,五天之內,劉延慶死無葬身之地。”
“若是本王能夠履約,二位自然是轉世投胎,若本王輸了,便離魯回京,如何?”
見趙桓如此干脆利落的撕破臉皮,劉延慶和梁方平對視了一眼,瞬間兇相畢露。
劉延慶咬牙切齒道:“趙桓小兒,你未免也太小瞧本官了。”
“五天之內?放屁!”
“到時候誰死,還是未知之數!”
“你不是能打嗎?本官作為你的上峰,讓你去打誰,你就得去打誰。”
“擒獲張先算什么?這片土地上,比張先強大數倍的巨寇,多的是,我倒要看看你能猖狂到何時。”
梁方平也豁出去了,惡狠狠的看著趙桓:“這里本是一片太平,你一來,卻使得天下大亂。”
“若不是你,韓世忠又豈會下獄?”
“若不是你,我又豈會……”
梁方平沒有繼續說下去,話鋒一轉:“我乃是捉殺使,已在州府多年,難道還怕你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不成?”
“究竟鹿死誰手,咱們走著瞧!”
趙桓嘴角微微上揚,看著聒噪的二人,眼神盡是不屑:“還有一點,本王忘了說。”
“月內解決山東諸事。”
“本王要讓所有人看看,你二人有多廢物。”
劉延慶和聯防平氣的渾身哆嗦,恨不得將趙桓千刀萬剮,但眼下,他們除了憤憤離去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蕭海蘭也有些措手不及,沖趙桓小聲詢問。
“王爺為何要突然撕破臉?”
“這不是逼著他們狗急跳墻嗎?”
趙桓哼笑一聲:“本王還怕他們不跳,勾心斗角,陰謀詭計太耗時間了,本王喜歡速戰速決。”
這番輕描淡寫的回答,其實還透露出另外一層深意。
趙桓真正的敵人,向來都是金人,他必須盡快離開山東,否則金人突然發難,真正的危機才會浮現出來。
就在這時,韓世忠的妻兒被帶了過來。
見到趙桓,梁紅玉頓時滿臉漲紅,伸手一拍韓亮的腦袋,興奮道:“快給王爺磕頭。”
“這是咱們家的救命恩人。”
“王爺來了,你爹就不會死了。”
韓亮雖然年紀小,但繼承了父母的果敢,也不怕生,直接跪倒在地,對著趙桓連磕三個響頭。
是真的很響,咚咚咚的聲音,驚得趙桓心里直跳。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虎父無犬子,韓世忠的崽兒,自然非比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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