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里的液體倒在了雞骨頭上。
頓時侵蝕就好像一種未知一樣發生。
聽著那硫酸侵蝕的聲音,在安靜的氛圍中好像魔鬼低聲嘶叫。
湯霏看到骨頭都凹陷變黑,眼神一下緊了,緊緊將壇子抱在懷里,生怕下一秒被搶走。
傅雨櫻很舍得用硫酸,將雞骨頭整個變黑侵蝕成看不出骨頭的形狀,好像變成了一攤粘稠的液體,隨著溫度降低重新凝固的感覺。
奇怪的味道也讓大家捂著鼻子。
傅雨櫻沖著湯霏晃晃手里蓋好蓋子的瓷瓶:“你說這個東西倒進你那攤子里會怎么樣呢?我有很多這個。”
她在說謊,她并沒有那么多硫酸,因為沒有找人制造。
這個東西一不小心會鬧出危險事件,所以她只將老道士那里搜刮來的留下,也許什么時候用得上。
湯霏很恐懼的看著地上那黑色已經看不出是骨頭的骨頭殘骸。
“讓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的尸骨消失,比對尸骨踐踏更有意思吧?”
傅雨櫻指著黑色不成樣的雞骨頭:“這個實際上已經不能算是骨頭了,它變成其他東西了。”
花夢看上去很高興:“這樣看來我想的那些事情和你這個比起來還是太沒意思了。等著,我去把壇子拿回來。”
“你敢!”湯霏就像是護崽子的母貓一樣,差點要豎起汗毛。
傅雨櫻冷哼一聲:“你沒有完成約定,我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把我們當很好糊弄的小孩子了,說那種謊話,還變相抹黑我母親,你當我是泥捏的沒脾氣嗎?”
湯霏抱著壇子連忙后退,縮到角落里:“我說,你別過來!”
她完全相信花夢干得出來。
已經打開的牢房門又被關上。
“最后給你一次機會。”花夢強忍著道。
湯霏抱著壇子,好像在低頭透過尸骨看已經不在的人。
“她會破壞我的計劃,所以她不能活著。我給過她機會,只要她答應我,按照我說的做就好了。可是她不肯,這不能怪我。我養育她,她卻一點都不聽我這個母親的話。是她不對。”
湯霏喃喃道。
甘鴻遠扭頭看著湯霏:“什么計劃?還有我不知道的?”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你還以此為目標。除了花靈的事情,我沒有隱瞞你任何事情。”
甘鴻遠一時間很迷茫:“是什么?我不明白。”
“是指你要努力成為醉夢宗最高權力者一員的事情吧。”
傅雨櫻點明。
湯霏和甘鴻遠都看向傅雨櫻。
湯霏:“你還真是知道不少。”
花夢直接開口:“我告訴她的,我調查到的比你們想象得多。從我被花靈救下,我這一輩子歸根結底都只在做一件事情,就是和醉夢宗為敵。”
甘鴻遠緩了緩:“我還是不明白。師父,花靈怎么會破壞這個計劃?”
湯霏突然不言。
“師父!你說啊!”甘鴻遠喊道,“你懷里的是對你很重要的人,而花靈對我也很重要!為什么你不能理解我!”
“就是因為她理解你,花靈才要死。”
傅雨櫻閉上眼睛,她的猜測到此為止也算證實了。
就算湯霏后面的話不肯說,她也能推測出較為完整的過程。
甘鴻遠抱頭吼了一嗓子:“你們一個個都在打啞謎!到底是為什么!”
“你不是很聰明嗎?你不是很敏銳嗎?怎么現在像個笨豬一樣?是推測不出來,還是不愿意細想?”
傅雨櫻看著甘鴻遠,只覺得譏諷。
細看,甘鴻遠其實身體在微微顫抖,他捂著頭的手指抓在頭皮上。
湯霏開口了,她撫摸著壇子。
“花靈可以影響你,甚至改變你。就算改不了骨子里已經培養出來的性格,但她還是能影響你。你必須讓甘家重新成為醉夢宗的主宰才行,這是他的愿望。
我找到花靈的時候,我勸過她的,我讓她回來陪你,如果她不喜歡見血,見死人,我可以讓她一輩子都看不見。
她只要向我承諾她不會帶你離開醉夢宗,不會阻止你現在做的事情。我可以退一步,她是我的養女和徒弟,我一直將她當做自己的女兒。
但就算是女兒也不能影響我要做的事情。可是她不肯答應,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不愿意聽母親的話了,甚至反過來說我的不是。想勸我帶你離開醉夢宗。
我很生氣,我最后問了她一遍,只要她向我承諾我就不要她的命,可是她騙我都不肯,這不能怪我。是她在向我尋死。”
湯霏好像倒豆子一樣流暢說出了一大堆話,像是敘述也像自言自語。
甘鴻遠的表情一直在不斷變化,最后漸漸趨于平靜。
傅雨櫻接上湯霏的話:“可是你不想甘鴻遠知道是你殺了她,你怕甘鴻遠不繼續幫你完成愿望。所以威脅花靈不能對外說自己中毒死,而且不能自己解毒活下來,否則就殺了我對不對?
她不能解毒,只能用含有毒的母乳給我喂奶。她怕我也死,所以早早給我斷了奶。而她死前給我解了毒,只是看我長得太像她,以防萬一我的臉成為你要殺我的理由,所以她解毒后故意造成我臉上的毒斑。”
湯霏沒有開口,所有人心里知道這是默認。
花夢憤怒的一拳砸在門上:“啊!”
他都不知道用什么樣的語言能表達自己的難過,以及發泄憤怒,只能無助的吼叫來發泄。
“我要殺了她,讓我進去殺了她!”
花夢轉頭看向傅雨櫻,那雙眼睛充斥著憤怒的血絲。
傅雨櫻沒有給花夢回應,而是看著站在那里像丟了魂的甘鴻遠。
“讓我進去!”花夢激動的沖向傅雨櫻。
入伏立刻阻攔,他覺得花夢的情緒太激動了,可能會傷到小姐。
傅雨櫻因為見甘鴻遠沒有立刻行動,以為他心里到底是有師徒情的,那狗咬狗看不成了,就把親手了結湯霏的事情給花夢吧。
她對親手了結湯霏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執念,只覺得花靈死的不值。
湯霏只要死了就行,不過她是不是要建議花夢殺死湯霏之前,可以再利用尸骨對湯霏進行精神打擊。
就在傅雨櫻準備開口放行的時候,甘鴻遠動了。
他默默將發帶纏繞在手掌和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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