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花園拱門口,夜昊停下了腳步,對富貴交代:
“記得把禮物帶上。”
富貴點頭:“是是是,出門肯定是要帶禮物的。”
富貴正想進門,想到什么又多問了一句:“王爺,咱們這一回帶禮,是送去衛家的,還是送去湛王府的?”
夜昊:“表面上是送去湛王府,實際上是送去衛家。”
富貴哦了一聲,表示會意。
知道自家王爺等不及,片刻都不敢耽誤。
這些東西,管家一開始都準備好的,這會又多添了許多。
直裝了大半車。
夜昊看著這大半車的禮,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特地囑咐了一句:
“一會兒,咱們先去湛王府,只當做臨時知道老七不在府中,所以才找去了衛府,如此也算名正言順。”
富貴連連點頭:“是是是,王爺,小的明白。”
坐上馬車,富貴拉了拉車繩:
“王爺,坐好了,咱們現在去湛王府。”
夜昊從車里探出頭來:
“唉唉唉,不去湛王府,先去蕭府。”
富貴不解:“王爺去蕭府做什么?”
夜昊一敲富貴的腦袋:
“笨,現在湛王府沒人,咱們去湛王府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最終目的是借著湛王府的名頭去衛府。
“但是你看,本王一個人去衛府多尷尬,不得找個人一起。
“老七和蕭府大公子蕭懷瑾關系好,又是老七的表親,是最合適的人選。
“今年宮中不過中秋,本王沒地方過,帶上他一起去湛王府過中秋,完全說得過去。
“去了湛王府沒看到人,便一起去了衛府,完全合情合理。
“到時候,有個蕭大公子墊背,本王就不會尷尬了。”
富貴豎起大拇指:“還是王爺想得周到。”
夜昊一揮手:“快走快走。”
“是是,王爺。”
馬車一路往蕭府而去。
此時,蕭府大房,正在府中準備著中秋宴。
蕭義剛剛從外頭回來,一聽說昊王來了,很是震驚,半點不敢怠慢,連忙把人請了進來。
前廳,夜昊往四周打量了一眼。
下人上了茶水。
蕭義戰戰兢兢的,對著夜昊拱手行禮:
“王爺大駕光臨,府上蓬蓽生輝。”
夜昊往院子那邊看,一邊看一邊擺手:
“不必這么客氣,本王來找蕭大公子,蕭大公子可在?”
蕭義不明所以,卻不敢怠慢,趕忙回答:
“回王爺的話,瑾兒在的,這會正在布置中秋宴,王爺不若一起用膳。”
夜昊:“不必了,不必了,你把他叫出來,本王帶他去個地方。”
蕭義看了夜昊一眼,不敢問去哪里,只得依言趕忙吩咐下人去傳話。
很快,蕭懷瑾便來了,見著夜昊,也是一臉疑惑,上前行禮:
“微臣見過昊王殿下。”
夜昊一見著蕭懷瑾,兩眼放光,看了一眼一旁的蕭義:“咳咳……咳……”
蕭義會意:“哦,王爺,你們聊,下官府中的中秋宴,還要去看看。”
夜昊揮揮手:“嗯,你去吧。”
“是,下官告退。”蕭義退下去之前,一臉擔憂的看了蕭懷瑾一眼。
等蕭義離開,夜昊看向蕭懷瑾,搓了搓手:
“蕭大公子,今日中秋你知道吧。”
蕭懷瑾點點頭:“自然是知道的,微臣正在準備中秋宴。”
夜昊:“嗯嗯,你看哈,往日里,中秋都會舉辦宮宴的,今年也沒有舉辦,老七一個人在府里過,是不是挺可憐的?”
聽著這話,蕭懷瑾一下警惕起來。
看向夜昊,對上他略微有些激動的目光,配合著應道:
“嗯,確實有些。”
夜昊:“那咱們一起去和他過中秋吧,你看,我是他哥,你是他表親,咱們都是親戚,正好給他送溫暖了。”
蕭懷瑾一臉不解的看向夜昊,這話聽起來是沒錯,但是他怎么感覺哪里怪怪的呢?
“這樣不太好吧,咱們也沒有遞帖子,就這么貿然上門,似乎不太有禮數。”
夜昊:“哎呀,咱們都是親人,親人之間講什么禮數,親人還講禮數不是就太見外了嗎?那些勞什子禮數都是針對外人的。”
蕭懷瑾:“……”
夜昊見他不說話,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哎呀,別想了,走吧走吧,你在家每日都能吃飯,這中秋一年也就這一回,勻給老七得了。
“你看老七現在多慘,宮中不能去,母妃不在了,你們這些外家的,還不多關心著點,那可就越來越外了啊。
“什么叫自己人,自己人當然就是在關鍵時刻會想著自己的,就叫自己人啊。
“吶,你自己一家人整整齊齊,肯定是體會不到老七心中的苦楚的,但是想來你肯定不會忍心看老七那么凄慘吧。
“對吧對吧……”
蕭懷瑾看著夜昊,這話聽著,怎么聽怎么沒有邏輯,怎么聽怎么像小孩子過家家。
但是,他居然還反駁不了。
不過,都到了這個時候,昊王找上了門,他也不能不去。
就算真有什么事,自己也能做個應對,總好過昊王去找二房三房的人。
想到這里,蕭懷瑾回答道:
“也好,還請王爺稍等片刻,我去準備些禮。”
夜昊很想說:不必,老七也不在乎這些虛的。
但又想自己這么一說,怕是目標太明顯,便作罷。
而且一會去了衛府,兩手空空的去也不像話。
于是把原本想要說出口的不用帶換成了:“行,你多帶點,帶點什么貴重的,特別是女子喜歡的東西。”
蕭懷瑾向他看過來,夜昊心虛的諾來了眼,支支吾吾的解釋:
“咱們作為老七的家屬,怎么也得顧著七弟妹嘛,你說對不對?
“這不是要讓七弟妹感受一下咱們作為老七親戚的關懷,讓她更有一家人的感受。”
蕭懷瑾哦了一聲:
“那行,微臣下去準備。”
夜昊嘿嘿笑了兩聲,揮了揮手:
“去吧去吧,本王就在這等著。”
蕭懷瑾一離開,夜昊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胸口:
“好險,本王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沒過多久,蕭懷瑾便過來了:
“王爺,微臣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夜昊噌的一聲從椅子上坐起來:
“行行行,走吧。”
只是他們一出蕭府的大門,夜昊看著后頭那滿滿一車的禮物,傻眼了。
他看向蕭懷瑾:“你……你帶這么多啊?”
他看著這,再一看自己那半車的禮,一下就覺得不夠看了。
蕭懷瑾:“是,王爺說的,一年就這么一次,要讓湛王殿下,體會一下,來自舅舅家的關愛。”
夜昊皺眉,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那……那這愛也太厚重了,一般人誰能承受得住啊。”
蕭懷瑾見夜昊面色不好,試探的問道:
“那微臣去下一些禮?”
“不不不,不必不必,就這樣,走吧,走吧。”
夜昊努力說服自己:反正是送給小姑娘的,就多多益善吧。
“走吧。”
“是。”
蕭懷瑾往后走,夜昊走向前頭的那輛馬車。
富貴悄悄跟上來:
“王爺,咱們要不要回去再多補一點禮?”
夜昊哭喪著一張臉,長嘆一氣:
“不必了,咱們好不容易出來,再回去,少不得被人發現,也不好解釋,若出不來,那才麻煩。”
富貴一想,確實如此:
“是。”
夜昊上了馬車,馬車往湛王府而去。
后頭馬車上,蕭懷瑾的小廝,悄聲問道:
“公子,這昊王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好端端的,去咱們府上找公子,要去湛王府過中秋,這事怎么看都怪怪的。”
蕭懷瑾打開車簾,往外頭看了看,這確實是去湛王府的路沒錯。
“咱們派去大理寺的人去了嗎?”
小廝回答:“回公子的話,已經去了,今夜大理寺一定會注意保護湛王府。
“丞相府那邊,也讓人去盯著了,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會及時稟報大理寺。”
蕭懷瑾點點頭:“好。”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湛王如今身份特殊,他不得不多長個心眼。
雖然他內心覺得昊王不可能做什么壞事,但是保持警惕總是沒錯。
無論如何,一切以湛王府的安全為主。
沒事最好,不過是讓大理寺注意著,若有事,也能有個準備。
沒多久,馬車便到了湛王府門口。
夜昊下了馬車,沒有讓富貴去,自己親自去敲門。
管家一看昊王來了,趕忙行禮,夜昊擺了擺手:
“老七呢,本王來找老七過節。”
管家面色詫異,昊王府的人剛剛才來問過,怎么又來,而且是昊王親自來。
但他不敢多問,昊王問話了,只老老實實的回答。
“回王爺的話,今日中秋,我家殿下帶著王妃去了衛府過中秋。”
夜昊一聽這話,往蕭懷瑾看過來,特意抬高了聲音:
“啊,去了衛府啊。”
“老蕭啊,你看,老七去了衛府,咱們不然也一起去衛府,一起過節,人多熱鬧嘛,”
蕭懷瑾看著夜昊一臉期待的表情:
“衛府……,就不去了吧。”
夜昊神情一下嚴肅起來:
“別呀,干嘛不去?
“你看老七,和你是親戚,和衛府也不是親戚,今日去了衛府,你是不是也得表個態?
“要不然的話,人家還以為你們蕭府對于老七有什么怨言,那這不好的消息傳出去,豈不是影響你們跟老七之間的關系?
“那我可不答應,你是我叫出來的,我絕對不能讓蕭府背上這樣的黑鍋,所以咱們就去衛府。
“反正有我在上面頂著,你怕什么?
“再說了,你這一車禮都帶出來了,你總不能又帶回去吧。”
蕭懷瑾:“既然湛王不在,那就直接把禮交給管家就是。”
夜昊趕忙上前攔住:“不要啊,哪有這樣的?
“人家送禮都是要親自送到主人手上,哪有你這樣,往人家家里一放就走,這樣很沒禮貌知不知道。
“來都來了。
“走走走,趕緊的,我們一塊兒去,現在去正好還能趕上飯,衛家熱情好客,大將軍上戰場殺敵,保家衛國,你不會一頓飯都不愿意去吃吧……”
夜昊不由分說的拉著蕭懷瑾往馬車走,一邊又說道:
“你看啊,老七已經被立為太子,你是老七的表親,衛家是老七媳婦兒的表親,表親和表親自然該要多走動才是。”
夜昊一邊說一邊把蕭懷瑾推上了馬車。
然后自己直接坐上了蕭懷瑾馬車前車夫旁邊的位置,一副生怕蕭懷瑾下馬車的模樣。
而后對著富貴指著自己的馬車,一揮手:
“快走快走,現在就走,趕緊的,抓緊時間,不要耽誤,再耽誤,中秋都要過去了。”
富貴會意,趕忙跳上前頭那輛馬車,駕車往衛府而去。
蕭府這邊的馬車車夫,一看昊王坐在自己旁邊,嚇得不行,拿著韁繩的手都哆嗦。
夜昊一把搶過來:
“你看看你這技術,怎么給人做車夫的,看著,本王來。
“駕……”
隨著夜昊大喝一聲,馬兒往前跑去。
馬車走起來,馬蹄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夜昊臉上露出笑容,頭一回覺得這馬蹄聲如此悅耳好聽。
馬車中,蕭懷瑾撩開車簾。
一眼就看到夜昊臉上得意忘形又激動萬分的表情。
他很想說點什么,但是夜昊完全不給他機會。
當察覺到他露出頭來時,一把拉下簾子,一臉嚴肅:
“進去坐好,乘馬車的時候不能往外看,很危險的知不知道。”
蕭懷瑾回到了馬車上坐著,他撩開車窗的簾子,看著馬車駛入巷子,巷子盡頭有馬車來來往往,是去衛府的路。
眉頭皺起。
說到衛家,他一下便想到了今兒自家母親跟他說的話。
特地問過他對衛家大小姐的意思,一時心中窘迫。
衛大小姐很好,但是他本身并不是很想成婚,直接拒絕了他母親。
但是現在,他要去衛府,還帶了這一車的禮,這下好了,想說清也說不清了。
蕭懷瑾此時十分后悔自己答應了昊王。
現在想后悔都來不及,想跳車都沒有機會,只得硬著頭皮一起去。
只是心中開始琢磨,一會若見著衛家大小姐,該如何說話。
想到這衛家大小姐,蕭懷瑾心里很是不自在,一種怪怪的感覺。
說不出具體。
就是覺得,越來越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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