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這首小調，中毒性真的挺高。
不死族甚至都沒停歇，就唱著歌沖向了魔法之國的城墻。
不知道是誰又改了詞：“哥哥你敢回手誒~當心你的皮~哥哥你跳下樓誒~當心你的蹄~”
踏著愉快的腳步，伴著動次打次的節奏，不死族悍不畏死的沖向了城墻。
密密麻麻飛起的法師，讓魔法之國的人徹底絕望了。
他們倒是沒想過要魔法之國的人投降，經驗包好歹還是要的，少一個都心痛。
希爾眼看著威廉已經在自己的王座上，翹著二郎腿打拍子了。
斯賓塞一臉無可奈何地看著他，然后轉頭對著希爾擠出了一絲微笑：“國王陛下向來把你當成自己人，希爾也自在一點吧！”
希爾只能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他將注意力集中在巨幕上，不想看后方那位跟著小調打節奏的國王陛下。
希爾覺得，威廉唯一的忍耐就是還沒當著滿大廳的人跟著不死族唱出來。
如果只有他和斯賓塞，他一定會跟著唱！
不死族打下這座城池的速度很快，消息靈通的高等貴族早就跑了，只留下什么都不知道的平民，和被拋棄的士兵以及低等軍官。
面對不死族的攻擊，城墻上竟然連一次有效的防護都沒有成型。
“他們是早就知道，那個大惡魔守在外面嗎？”坐在希爾身邊的斯賓塞，很快就明白了。
他畢竟是大貴族出身的軍事將領，看一會兒就能分析出對面的狀況。
他看著希爾，不解地詢問：“不是說，魔鬼比惡魔好一點嗎？為什么還會這樣？”
“魔鬼，是非常自私的生物，他們的手下也一樣。”希爾皺了下眉頭，“他們所謂的守序，也是要以不影響自己的利益為前提的。
邪惡就是邪惡。
惡魔做事可能會損人不利己，他們只是一時高興，或者突然想到了，正常人根本想不明白他們為什么那么做。
而魔鬼做事雖然很狡猾，一層層掩蓋自己的存在，但他們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殺人放火。
他們之間沒什么好與不好，都是邪惡。
都是屠城，如果因為魔鬼會放過幾個跟他們關系不錯的人類就覺得他們可以交流，這種人，要么蠢到無救，要么壞的自私。
要是誰告訴你，魔鬼比惡魔好打交道一點，那一定是想坑你。”
斯賓撒愣愣地想了一會兒：“可是以前那位法師協會的會長，說如果瀕臨死亡可以向魔鬼求救，只要完成它的交換條件就可以。
總比送命強。”
希爾冷笑了一下：“德拉克魯斯，果然和魔鬼打過交道，他那做事風格就不正常。不要聽他的，他和魔鬼之間，總會有個結果的。
如果他是認真的告訴你，魔鬼是稍微好一點的存在，那他早晚會把自己的靈魂輸掉。
魔鬼如果想要一個靈魂，用上幾十萬年的時間，那也太正常了。”
“他可是我們世界最強大的法師……之一。”斯賓塞看了眼希爾勉強補上了個之一，大概是怕希爾覺得他不尊敬法蘭，“那也會輸嗎？可以提醒他嗎？”
“也許他能意志堅定地活下去。”希爾漠不關心地說，“但是魔鬼一定會糾纏到他死為止。只要他不把自己的靈魂放上賭桌，就不會有什么問題。
你不用擔心他，別人也沒辦法提醒。
對于德拉克魯斯那樣的人而言，別人的話都是毫無用處的東西，他只相信自己。
你可別學他。
魔鬼是非常善于花言巧語的生物，你在撒拉爾見過的最能恭維人的貴族，說話都沒有一個低階魔鬼動聽。
德拉克魯斯敢這樣做，那是他懂魔鬼的文字，而且絕對小心。
至于你，只要記得不要給魔鬼任何口頭上的承諾，也不要在魔鬼給的任何東西上簽上你的名字就行。”
斯賓塞有點木然了，但仍然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做錯事。
希爾丟出了幾本騎士小說給他：“這些騎士小說的內容其實大同小異，和我們世界那群夢想著所有美女都會愛上他的傻瓜小說沒什么區別。
但是，這些書里的酒館小調，很有意思，你可以看一看，全是魔鬼的交易。
這個世界的人，其實并不傻，只是沒有發聲的渠道。
這些所謂的酒女小調，才是作者真正想要說的東西。”
斯賓塞拿著書看了起來。
王座上的威廉揮手招了一下，一本書直接飛到了他手上。
“德拉克魯斯什么時候跟你說的這個話題，我怎么不知道。”威廉的表情有點冷漠，聲音也變得低沉。
“當初我決定要跟著國王陛下來這邊的時候，很多人都來給我送行，還送了很多禮物。德拉克魯斯先生也送了我一些高階藥劑和防身的盔甲。
我能感覺到，他是真的為我著想才那么說的，所以看到這種場景我才會覺得奇怪。
我不明白的是，那位傳奇法師心里為什么會覺得魔鬼還可以打交道。”斯賓塞頭也不抬的看著書，“不過無論他說了什么，我當然會問過國王陛下才做決定。
而且我也沒相信他的話。
只是想到希爾先生剛剛研究過魔鬼，可能會知道一點，才問他的。”
威廉的表情放松下來了，如果德拉克魯斯將手伸到他信任的人身上，估計威廉會直接通知時空之神弄死這位傳奇法師。
至于德拉克魯斯被魔鬼誘惑的結果，最后這位傳奇法師會不會向某個魔鬼獻上自己的靈魂，威廉和希爾一樣，都不怎么關心。
希爾看了眼威廉，他倆心里都明白，斯賓塞這個人是多么的死心眼。
他當然不會為了自己求到魔鬼頭上，但如果有一天，威廉陷入了危險之中，斯賓塞絕對不會介意出賣自己的靈魂。
而德拉克魯斯會這么對斯賓塞說，一定是那位魔鬼表示了對這位忠誠騎士靈魂的覬覦。
威廉看著溫和的笑容，已經帶上了一絲冷意。
德拉克魯斯以后要是落到威廉手上，能活著離開都很難。
希爾看著巨幕上，勢如破竹，已經沖到城市中心的不死族，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那位傳奇法師的路，真的越走越窄了。
不死族在那座城市的中心廣場，組合出了一個陣盤，將它重重地拍進了廣場地面下。
然后一些學了煉金術的法師，拿著煉金筆按著平板標示出的順序，將半成品陣法徹底完成。
希爾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那按照1，2，3，4排列下去的數字光標，讓身為煉金術士的希爾深受打擊。
這種傻瓜式煉金陣圖，雖然數量不多，但每一個都讓希爾這樣辛苦修煉的煉金術士想要指天怒罵。
但是希爾不能罵，那種可以用陣盤組合的煉金陣法，都是法蘭研究出來賣給威廉的。
威廉如果因為從希爾這里買東西，下去挖礦三、四次，那么法蘭就可能讓他每個月都下去一次。
不死族用了半小時的時間，終于讓這個陣法成型了。
即使他們都學過煉金術，但是用筆仍然亂七八糟，按照數字光標畫都可能出錯。
否則的話，五分鐘就應該結束任務。
幸好這種陣盤容錯率很高，而且那些刻畫法陣的不死族，也都練了很多次了，總算是成功了。
金色的光芒漸漸蔓延到了全城，不死族歡呼起來。
他們開始了清理城市的工作。
那座城里的人，身上已經掛著顏色各異的光圈。
深紅色的都是當場就被擊殺掉，如果是淺淺的紅色，就會被解除武裝，拉到廣場上關起來。
一個破破爛爛的煉金小屋被放了出來關俘虜。
希爾忍不住笑了，那是以前，中心城收容奴隸的那個屋子，里面應該還掛著他的油畫分身。
果然另一個房子也很快被放了出來，黃色光圈繞身的中立陣營的市民被送了進去，但他們被允許一家人住在一起，而且可以帶著自己的財產。
不死族做事很利落，無論這些市民怎么哭求，怎么訴說自己無法在這么短的時間收拾好家里的一切，都沒有一個不死族動容。
他們只是很簡單的自己動手，幫著這位可憐的市民搬家，保證連雙筷子都給他帶上。
在連續幾個家庭，被上千個不死族沖進房子，連男主人藏在房頂角落的私房錢都被找出來一起送走以后，就沒多少人還敢拖延時間了。
希爾看的津津有味，不死族似乎在中心城那些人身上吸取了不少經驗，出手的全是劍士，態度非常蠻橫，根本不和這些市民搭話。
在將整個城市掃了一遍以后，不死族干脆的開始拆房子。
希爾一眼就看出來，那應該是所謂的黑市所在。
在魔鬼統治的國家里，還有的黑市，被抓出來的人，身上的光圈已經是紅的發黑了。
這些人只要從地下冒出頭，就會被天上地下包圍的死死的不死族瞬間爆頭。
不死族早就封鎖了所有的出口。
除非沒有人，否則再深的地下也會被標注出光圈，不死族根本不需要找他們在哪里。
從開打到挖地百米，這場戰爭只用了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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