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柱!你沒生氣吧?”
看到何雨柱露出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情,賀小琪一臉忐忑的望著他。
她可太了解自家這個男人了,別看表面上看著挺大方,其實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他和上一任女朋友冉秋葉怎么掰的她一清二楚,她可不想讓自家男人誤會,認為自己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
“你別聽李哥擱那瞎說八道!電臺是有兩個男同事對我挺上心的,但是我早就已經在單位表明態度,說我年初就已經成家,孩子都好幾個月大了,我跟他們說要跟我保持距離,不要影響我的工作和生活!”
何雨柱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不用緊張!再說咱倆都結婚這么長時間了,我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賀小琪一臉猶豫的瞅了他一眼,遲疑道:
“雨柱!要不、你說我干脆辭職咋樣?”
何雨柱一臉詫異的望了賀小琪一眼,隨即瞇了瞇眼睛,似有所覺的問道:
“是不是你那位老師,跟你說啥了?”
賀小琪當即搖了搖頭!
“沒有!今兒是大年初一,他有話,也不會挑今兒說,不過說句實話,其實年前我就打算辭職來著,只不過一直沒想好怎么跟你說!”
“為啥啊?”
賀小琪嘆了口氣!
“哎呀你甭問了!反正我不打算去了!等年初五一正式上班,我就去打個報告,把合同解了,反正我也不是啥在編職工!”
何雨柱看了她一眼,說道:
“你要是顧忌我的想法,倒是大可不必!你啥樣的為人,我心里頭自然清楚,你為了當這個播音員,付出了多少努力,背了多少張報紙、翻了多少本書,我又不是沒看見,這要是半途而廢,你真舍得?”
瞅了賀小琪一眼,何雨柱接著說道:
“我覺得吧,咱們一家三口,過好咱們的小日子就成,至于別人怎么想的,其實無所謂!”
沒想到賀小琪搖了搖頭,表情嚴肅的說道:
“原本我也是這么想的,后來我發現我錯了,我覺得我以前想的太簡單了,認為播音員嘛!只要播音好、業務熟練就成了!其實壓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這單位里頭關系錯綜復雜,我一上班,每天都能聽到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話,啥順勢而為啊、機會難得呀、等等,反正這種話我是一點兒都聽不明白,感覺云里霧里的。”
“其實你讓我一心干播音倒是沒啥問題,但是這里頭那些彎彎繞,還有些雜七雜八的人際關系之類的,我這一想起來,就覺得頭疼!”
何雨柱聞言點了點頭。
“那倒是!能去電臺的人,個頂個都是人精。這里邊那些~”
見賀小琪興致不高,何雨柱略一思索,笑道:
“你要是真不想去市電臺,去軋鋼廠繼續干你的播音員也成,我跟黃書記跟前能說上話,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當然了,這都要看你的意思,你要是連班都不想上,那就單門擱家帶孩子,反正你男人又不是養不起你!”
賀小琪立馬嗔怪似的瞪了他一眼,
“那我還不成老母豬了?我才不干呢!”
說到這里,賀小琪忽然似有所指的瞟了何雨柱一眼。
“聽說某人擱軋鋼廠里似乎挺吃香的,很受女同志們的歡迎,還說你們廠有位女廠花,還曾追求過這位某人,也不知道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面對賀小琪的揶揄,何雨柱立馬翻了翻白眼,回道:
“我說、這都多少年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你咋還提這茬呢?要不是人余文麗,我還沒機會認識你呢!”
賀小琪把嘴一撅,
“我沒提她,我說的是你跟那位薛干事的事?你可別說她不是沖你來的!”
何雨柱無語道:
“人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軋鋼廠又不是咱家開的,我還能把人攆走啊?”
“再者說了,我說話也不頂事啊!人家老爹可是軍長,國家頭一批授勛的少將,還是排名特靠前的那種,我可得罪不起!”
賀小琪情知何雨柱說的是實話,她也不是真的在吃何雨柱的醋,只不過一想到要放棄許久以來努力追尋的播音員,一時間感到有些迷茫而已。
“哼!反正你嘴溜,我說不過你,你咋說都有理!”
何雨柱無語的望了望她那副不講道理的小模樣,腦筋一轉,直接就把話題給扯遠了!
“哎我說,現在幾點了?你瞅瞅!”
賀小琪先是一愣,接著下意識擼起袖子,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這才驚訝道:
“哎呀!都這個點兒了,快走快走!我爸媽該擱家等急了!”
還不是你亂吃飛醋鬧的?
何雨柱無語的瞅了一眼面前著急忙慌的賀小琪,跟著她翻身上車,向著遠處駛去。
…………
一大早,遠在幾十里之外的李家堡,老實憨厚的馮寶山,正一臉雀躍的看著自己的媳婦兒孫紅英,在手腳麻利的往筐子里撿拾著饅頭。
馮寶山享受似的聞了聞饅頭散發出來的香氣,然后一臉欣喜的贊道:
“哎呀!這饅頭可真香!”
還沒等饅頭放涼,他就直接拿了一個饅頭出來,頓時給他燙的嗷嗷叫,然后他就左右手來回的拋,結果一失手沒拿住,饅頭滾到了地上。
“哎呦我的饅頭!”
馮寶山驚叫一聲,馬上蹲到地上,把饅頭撿了起來。
拿衣服袖子擦了擦,他拿起饅頭剛準備咬,就被孫紅英一把奪了過去。
“我說你小點聲!當心讓別人聽見!”
面對媳婦兒嗔怪的表情,馮寶山笑呵呵的撓了撓后腦勺,然后不以為然的回道:
“那怕啥?咱正道上得來的糧食,還有啥見不得人的?”
孫紅英先是臉色一正,接著表情嚴肅的解釋道:
“那也不成!回頭要是有人問起來,你就說今兒咱家吃的是窩頭!”
馮寶山有些摸不清頭腦,
“為啥呀?”
“不為啥!”
孫紅英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抹布,細細的擦了擦手中的饅頭,然后又放了回去。
“咱這片各家都過得咋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連雜和面兒的窩頭都不夠吃,就你一家吃白面饅頭,你讓咱們生產隊的其他社員咋想?你想成“典型”嗎?”
一提起由于出身原因,被迫住在牛棚里的那些“典型”們,其中還有不少“典型”,因為受不了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摧殘,從而偷偷上吊的,馮寶山立馬就不說話了!
孫紅英瞥了自家沒出息的男人一眼,然后走到灶臺前,把饅頭往筐子里一放,隨后塞進了櫥柜里,又拿把破凳子倚上,這才再次走到灶臺前,把最后幾個雜和面的窩頭撿出,拿籠布罩了起來。
她前腳剛蓋好,后腳馮寶山那個專愛挑刺的大嫂李樹英,就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進門也不說話,也不問過年好,而是冷著張臉,直接就奔著他們家面食筐子走了過去。
掀開罩在上面的籠布,發現里面是黑黢黢的雜和面兒窩頭,李樹英眉頭一皺,討債似的朝著馮寶山問道:
“他二叔!饅頭呢?”
“啥饅頭?”
孫紅英干脆裝起了無辜,一臉詫異的朝著李樹英問道:
“嫂子!啥饅頭啊?”
李樹英暼了孫紅英一眼,連話都懶得跟她說,依舊強勢的對著馮寶山問道:
“你不說你媳婦兒擱城里帶了白面來的,面呢?”
這話一出口,孫紅英立馬表情震驚的朝著自家男人望去。
沒骨氣沒本事也就罷了,怎么自家藏了白面也往出說,這人得憨成啥樣?才能做出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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