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盛盈盈真的......
季霄不敢往下想,幾乎是一路跑到盛盈盈的臥室,就看到季邵恒守在床前,而床上的人,已經被白色的布蓋住了臉。
到那一刻,季霄才敢相信,與他結婚多年的妻子,真的去了,永永遠遠的離開了......
他顫顫巍巍的走過去,本想親自為盛盈盈舉辦葬禮,但孫兒卻告訴他,她的葬禮,不需要他參加。
一句話,打破了他所有的面子。
他真的就沒有插手盛盈盈的葬禮,就連此后這么多年她的忌日,他也從不去看她。
外人都只道他鐵石心腸,對結發的妻子如此的狠心!
可誰又能知道,每每深夜,他都會在心里將過去所發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回味一遍呢?
各種心酸,也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
若不是這些心結堆積在心頭,他也不會這樣終日的郁郁寡歡,身子每況愈下......
“盈盈,過不了多久,我就去找你了。等到那個時候,再求得你的原諒吧......”
長嘆一聲,季霄依舊望著那沉沉的雨夜發呆。
人生,只有一次,所有的遺憾,造成了就再也無法彌補。
他如今即便是后悔的肝腸寸斷,也不能告訴任何人。
他只能維護著自己最后那點可笑的尊嚴,強撐著冷漠的樣子,熬完所剩下的這殘破的一生......
——
四十分鐘后。
江暮雪跟著顧乘風到了南海灣的別墅。
這里不如長明湖,盡管面積大,但是季霄很少來,也沒有特別讓人搭理,也就只有幾個日常復雜打掃的女傭,看上去冷清極了。
盡管顧乘風去之前,徐敬年已經通知南海灣的傭人提前準備,可也只是將別墅的燈打開,簡單的做了一下整理。
其余的......半點喜慶的模樣也弄不出來。
再加上這又是靠海的,夜晚溫度比城里更低,只有傭人在的時候也沒有開除濕器,江暮雪剛走進去就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濕冷。
不習慣的抱著手臂搓了搓,跟前的傭人就遞過來一杯熱牛奶,“二爺夫人,海邊溫度低,您先喝杯牛奶暖一暖,等除濕器多工作一會兒就好了。”
傭人們也是相當的驚慌,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新來的二爺和夫人究竟是個什么性子,萬一這要是不好伺候的,他們往后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江暮雪接過牛奶,淡淡的點了點頭,卻沒有喝。
她晚上從來不喝牛奶,總覺得喝完不太舒服,但也沒說。
她雖然只是江家的私生女,但從出生起就衣食無憂,身邊也是有傭人伺候的,除了沒有露臉,其余的待遇和千金小姐一樣。
也是有點小小的潔癖的。
顧乘風回頭看了她一眼,并不在意這些,只道,“忙了一天了,你也該累了,上樓去休息吧。”
說著就扯了扯領帶,舉步走到沙發前坐下,傭人連忙奉上熱茶。
江暮雪回頭看他并沒有打算要跟自己上樓的意思,這才松了口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