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是我團隊中的重要一員,在我這里做事,他能有什么麻煩?”
岳妙堂朝著姜祥云冷哼。
對方如果想拿權勢搞林東,先得問問自己同不同意。在自己的地盤,容不得對方胡來。
別人或許怕了大學閥姜祥云,自己可沒絲毫忌憚。
“岳院長對我敵意很大啊,”姜祥云冷笑道,“不過這次你沖我發難也沒用,有本事去跟華夏自然科學基金委的領導叫板。”
“什么意思?”
岳妙堂知道姜祥云的目的是搞林東,見對方居然將事端引火到了基金委,有點吃驚。
“你招攬林東進團隊的流程,經不起審查唄!”
姜祥云似笑非笑看著岳妙堂。
岳妙堂干脆走到了姜祥云面前。
“我是項目的總負責人,怎么選拔成員、怎么給成員安排不同的角色,這點權力我還是有的。”
雖說項目是華夏自然科學基金委撥款,屬于今年的部級重點科學研究項目,受到監督,但并非項目中的每一件事都需要請示基金委的領導。
像邀請林東加入團隊,利用項目基金給林東安排食宿,幫林東辦理出入實驗室的通行證等等這些事,并不需要公示,也無需和領導請示。
“岳院長自然是有,”姜祥云承認這一點,話鋒一轉,“只要沒人提出異議就行,但很不巧,我已經實名向基金委學術審查團的領導,舉報了你違規招攬林東。”
“我怎么違規招攬了?”岳妙堂怒斥,“姜祥云,你少來危言聳聽!”
他就要讓人驅趕姜祥云。
“岳院長,你的團隊里所有的成員,要么是協合醫院非常資深的醫生,要么就是帝都大學醫學院的資深研究專家,學歷最低都是博士,而據我所知,林東既不是正式醫生,也不是研究員,一個沒資歷沒學歷沒絲毫名氣的年輕人,卻被你邀請加入,我有理由懷疑你的邀請違規了。”
姜祥云搖頭晃腦,“眾所周知,一個科研項目的經費越充足,負責人如何使用經費的彈性空間就越大,岳院長你領導的這個項目是部級重點項目,基金委撥付的總經費超過了三千萬,項目運行時長已經超過了一年半,卻遲遲沒有進展,進度遠遠落后于扶桑國東京大學的小野四郎團隊,你的這個項目最終黃掉是大概率的事件。”
“你說下去!”岳妙堂露出了怒容。他已經知道姜祥云的卑鄙手段大概是什么了。
姜祥云笑著說道:“項目只要宣布失敗,基金委的審查團馬上就會做經費使用方面的最終核查,到時假如還剩下一些經費,不管是剩五百萬,還是一千萬,經費都會依法上交。”
“岳院長卻在項目即將宣告失敗的這個特殊時間點,突然從外地招攬一個相當于三無人員的混子,我思來想去,只能猜測岳院長走的這一步棋,是對準了項目經費。”
“畢竟,一個混子被岳院長包裝為團隊邀請的重要外援,岳院長就有正當理由委派林東負責一些小項目,經費也能順理成章地轉移到這些小項目上了。”
姜祥云的話音剛落下,馬上遭到了謝濤教授的駁斥。
“姜院士,你這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誣陷我們岳院長貪墨項目經費!誣陷的后果可是很嚴重的!”
其他人也帶著古怪的眼神,都看著姜祥云。
向華夏自然科學基金委的學術審查團舉報岳院長和林東勾結,伺機貪墨部級重點科研項目的經費,姜祥云除非手握確切證據,否則這種誣告的性質,后果極為嚴重。
“謝教授別激動,”姜祥云笑著道,“我可沒有說岳院長貪墨經費,事實上我向學術審查團舉報的只是林東的違規招募方式,順便向領導道出了我的猜測。”
“你這么做,很惡心!”岳妙堂忍不住斥罵。
旁邊趙雅快速跟林東解釋了一下。
姜祥云這么做,學術審查團因為姜祥云的非同一般的身份,一是肯定會展開調查,二是會參照姜祥云的猜測,調查方向放在林東的個人資歷,以及項目經費的使用核查上。
這樣一來,至少在調查出結果之前,林東在團隊中的研究會被叫停。
所以哪怕學術審查團最后的調查結果一定是招募林東合法,姜祥云這么一弄,也會惡心岳妙堂和林東,以及耽誤寶貴的時間。
“這人繞這么大的一個圈,就是為了這么點事?”林東實在不能理解。
趙雅卻懂,和林東解釋道:“上次他被你罵作是傻逼,肯定想報復你,他的小心眼和報復心在學界不是什么秘密,我猜這幾天他肯定讓人調查你的來歷,但發現你一不是正式醫生,二不是研究員,他縱使有很強的能量也制裁不到你。”
如果林東是醫院或者大學里的正式職工,趙雅敢肯定,這會兒林東一定已經被姜祥云整出“停職檢查”的結果,接下來就是快速失去工作。
畢竟,姜祥云在學界的學閥地位,就跟官場的大官地位一樣,在姜祥云的影響力能覆蓋到的領域,姜祥云可以完全決定一個人的前途。
“他沒法在工作上制裁你后,為了報復你,只能是先惡心一下你和岳院長。”
“學術審查團啟動調查后,你會被要求暫時退出團隊,我估計時間至少是十天。”
“這十天里,姜祥云指不定還會加上其他的卑鄙手段對付你。”
趙雅說到最后,既氣憤,又無奈。
姜祥云這么弄,肯定算不上是誣陷,岳院長都會拿這人沒辦法。
而且事情傳開,外界也不可能相信堂堂的院士姜祥云會干出這種惡心人的事。姜祥云的聲望不會受到絲毫的影響。
“我聽懂了,”林東說道,“但我還是覺得他是個傻逼。”
或許對姜祥云這樣的大學閥而言,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人挑釁和罵,哪怕先挑事的是姜祥云自己。
林東罵姜祥云傻逼,完全是因為這人蠻不講理又愛惡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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