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

  三日強攻,一朝入城,

  袁紹畢其功于一役,早已將河北稱得上精銳的人馬盡數調走,守城士卒多半是剛剛入伍的新兵蛋子,正兒八經的沙場都未曾上過幾回,哪里抵得過劉備麾下連戰連捷的青州士卒,

  更別提攻城的,還是曾在袁紹麾下負責統兵事宜的張郃,

  剛入行伍之時,張郃就以治軍嚴明聞名軍伍,這群人對張郃是又敬又怕,就連夜中夢見都會驚醒,哪里還能生出反抗之心,

  說句實在的,

  這群人能在張郃的強攻之下堅持三日,那還得歸功于張郃昔日在袁紹帳下的治軍有方,如若不然,能堅持半日都算的上奇跡了!

  不得不說,

  李憂這讓張郃統軍攻城的招數,確實效用奇高,明明他們才是攻城一方,可清點起戰損竟然要比守城一方還要低上不少,

  大軍蜂擁而入,

  十五萬大軍進駐城中,幸而這鄴城在河北諸城中規模還算不小,如若不然,恐怕還真要被這十五萬人攪得水泄不通,

  說來也是好笑,

  兵法上以戰養戰的路數可算是被劉備玩了個明白,勝仗沒打幾場,兵馬倒是越打越多,實在令人唏噓,

  三日攻城連戰,

  此時進城,

  同時也宣告著袁劉之爭,暫時告一段落,

  荀攸破天荒的給所有人放了個假,讓這些隨軍謀士也能休息幾日,落個清閑。

  鄴城東門,

  張飛率著三千軍士興奮的沖進城內,

  李憂給他的書信中告訴過可以撤退,卻沒明著講清楚向何處撤退,

  這其實并不能怪李憂,照理來說,既然任務已經完成,理應朝著最近的平原方向撤軍,這是毋庸置疑的,

  誰知道張飛自己留了個心眼,

  常年駐守壽春,張飛已然好久沒有見過他大哥二哥了,好不容易逮住個機會,干脆揣著明白裝糊涂,直接朝著鄴城方向行軍,

  和大軍匯合,怎么也算得上是撤退,就是說破大天來,也沒人能挑出張飛毛病,

  況且鄴城離濮陽的距離,雖然相比平原遠上些許,但也差不太多,軍糧耗盡之前總歸是能趕到的,

  “將軍,這就是鄴城啊!”,

  旁邊的士卒驚喜的說道,好像這輩子沒進過什么像樣的城池,

  聽起來有些荒唐,可并非難以理解,

  他們是一支偏軍,并未在正面戰場上做出什么貢獻,

  可整個劉備軍中,哪個敢小覷他們?

  劉備能在河北沙場上連戰連勝,誰敢說沒有他們的功勞,若不是他們用人命將曹操釘死在濮陽,此時的鄴城哪里會有如此簡單就能攻下,

  鄴城,在這幫沙場上拼命的泥腿子眼里,就是他們兄弟用命換來的,此時見到,怎會不喜?

  “是!”,

  “這就是鄴城!”,

  張飛看似隨意的回了一句,隨即揉了揉眼睛,可還為等他有所反應,前方迎面走來一個醉醺醺的書生打扮的文士,著實令張飛詫異的緊,

  雖然他們這三千軍士模樣比較凄慘,死戰多日加上長途跋涉,確實有些灰頭土臉,可歸根結底也是正規士卒,哪有人敢拼命的網上迎的,

  張飛往左一步,那人便跟著往左一步,

  張飛往右一步,那人又跟著往右一步,

  張飛站在原地不動,

  得,

  撞了個滿懷,

  那人將頭磕在張飛胸甲之上,霎時間眼冒金星,

  “你這匹夫,怎敢阻我道路?”,

  那人抬起頭,直直盯著張飛,臉色漲的通紅,不是那許攸,又是何人,只不過張飛確實不知罷了,

  今日雖說休沐放假,可他剛來劉備麾下不久,與李憂等人的關系也只能說是稀松平常,思來想去,干脆自己大醉一場,也算休息過了,

  可惜,

  通常酒品不好的人,總不覺得自己喝多了會有問題,

  這不,

  就讓張飛給趕上了!

  “這位先生,”,

  捏著鼻子,這股子酒臭味直直沖上了張飛天靈蓋中,就算是他這等常年與酒為伴之人,也難以頂住,

  可張飛儼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是吧許攸單純的當成了尋常不得志的讀書種子,

  “先生家住何處,不如我派人先送你回去休息?”,

  說罷,

  便要上前扶住,

  “放肆!”,

  許攸甩開張飛伸來的手,

  “拿開你的臟手!”,

  “嘿!”,

  張飛火氣蹭一下就上來了,

  “你這家伙,我好心好意送你回家,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口出狂言?!”,

  “怎的?”,

  “你娘出嫁不要你了,你就把氣撒在你三爺頭上是吧?”,

  “放肆!”,

  許攸瞪直雙眼,就算在袁紹麾下,郭圖等人最多也就是明里暗里的排擠,從沒人敢如此辱罵過他,

  “你是狗啊,翻來覆去就這么一句?”,

  “你......你......”,

  許攸被氣的不輕,連酒意都散了一些,看著張飛手中長矛,身上鐵甲,頓時看出了這是行伍之人,

  而此時的鄴城,

  但凡是行伍中人,都是劉備麾下,別無他種可能,

  “哪里來的匹夫,你去問問你家主公,若是沒有我,爾等可進得來這平原城!?”,

  “這他娘的是鄴城吧.......”,

  張飛看著許攸,一臉嫌棄,

  仔細想想,他自己也是昏了頭,竟然會和這么一個醉鬼計較,

  “趕緊滾,三爺沒空讓你胡攪蠻纏,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氣!”,

  “嘿!”,

  許攸趁著酒意,膽色竟憑空翻了不止一倍,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個不客氣,”,

  許攸彎下腰身,伸出脖頸,挑釁說道,

  “來來來,有本事你就砍某頭顱,如若不敢,你就是我孫子!”,

  “嘿!”,

  張飛冷哼一聲,

  “怎么著,這么想要個孫子,你是斷子絕孫了?”,

  “哈哈哈哈哈......”,

  身后士卒齊聲大笑,

  “不許笑!”,

  張飛佯怒道,

  “人家就是不能人倫,爾等怎還能取笑人家,雖然長成這副樣子,想要成親估計也是難事,但總歸還是有希望的,實在不行,跟路邊野狗湊上一對,也算般配不是?”,

  “你......你......”,

  許攸本就飲了好些酒,氣血上涌,竟直接在原地昏厥過去,

  “你看......”,

  張飛攤手說道,

  “說道人家痛處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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