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坪村東南,林間。
夏侯兩兄弟護著曹操,以及一眾殘兵在林間飛馳。
“終于擺脫他們了!明公,不如稍歇片刻......”夏侯淵回頭看了一眼,長出一口氣。
曹操瞇著眼回頭望了一望:
“他們定然會緊追不舍,咱們不能大意。”
但看到士兵疲憊的樣子,加上夏侯淵重傷,曹操心有不忍,接著說道:
“也好,休息片刻吧......”
眾人聞言下馬,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珍惜這難得的喘息之機。
方才馬蹄聲紛亂,并未覺察有異。如今眾人歇息,四周安靜,只聽見下方林中傳來陣陣凄慘的叫聲。
眾人聞聲一驚,紛紛起身去看,林深葉茂卻什么都看不到。
曹操神色一變,立刻翻身上馬,策馬向山坡邊緣走去。
夏侯兄弟也立刻上馬跟上。
眾人見此,也都起身上馬,跟在后面。
走到地勢較高的地方,曹操終于看清了。
遠處山谷中有一個村莊,橫七豎八已經躺下了不少人,里面有二三十幾名外族騎兵穿梭而過的身影,慘叫聲便是從村莊中傳來。
曹操站在林間,看著下面村莊血色彌漫,面色鐵青。
身后的夏侯惇,看著下方的慘狀,憤慨不已,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夏侯淵陰沉著臉,眼中燃起熊熊怒火,緩緩捏住了刀柄。
身后的眾騎兵,也都不約而同地握起拳頭,雙目怒瞪,死死地盯著村莊。
曹操看著村莊中的外族騎兵人影。
人倒是不多,但是......曹操回頭,瞥了一眼身后的百余殘兵,個個傷痕累累,一身倦容,再看夏侯惇灰塵滿面,戰甲破碎,夏侯淵滿身血污,心中不由地長嘆一口氣。
人疲馬乏,后有追兵...
我亦是力有不逮,你們只有聽天由命了!
曹操正準備調轉馬頭離開,便見幾名少年、少女,尖叫著往山坡上逃竄而來。
身后,六七名烏丸騎兵,一邊大笑,一邊縱馬追逐。
幾人剛跑到半山腰,一名烏丸騎兵已經追上了跑在最后面的少年。
那名騎兵一刀送去,便硬生生從少年后背捅入,自胸口而出。
少年低下頭,驚恐的表情還掛在臉上,便撲倒在了地上。
“爽!”
鮮血濺了烏丸騎兵一手,卻讓他越發興奮,嗜血的眼神繼續搜尋著下一個目標。
其余少年少女不敢回頭,拼命逃跑。
其中一位少女抬眼尋路間,瞥見了山坡上的曹操等人。
少女先是一驚,看清曹操等人的裝扮之后,眼中閃過一絲希冀,開口求救:
“救命啊!”
“將軍救命啊!”
“將軍!”
正喊叫間,另幾名烏丸騎兵已經策馬追了上來,眼看著這幾個孩子就要被追上。
夏侯惇按捺不住:
“明公,讓我去殺了這幾個人!”
曹操還沒來得及發話,少女突然大叫一聲,已經被騎兵一鞭子抽中,撲倒在地。接著又是幾鞭,前面的幾名少女,也被抽倒在地。
騎兵如同趕牲口一般,鞭子如雨點般落在少女的背上,手臂上。
少女不敢抬頭,連連慘叫。還有一名烏丸騎兵正在追擊另一名少年,直刀已經舉起。
曹操見此情景,心中的怒氣再也壓制不住。
在我大漢的地盤上,竟視我大漢百姓如牲畜,隨意屠殺鞭笞,簡直無法無天!
曹操長劍一揮,怒聲道:
“殺!”
雙目赤紅的夏侯惇得令,大喝一聲:
“賊寇哪里跑!”
雙腿一夾,舉槍拍馬沖下山坡,身后,一隊騎兵緊跟夏侯惇身后,揮舞著長刀殺了下去。
烏丸騎兵這才發現山上居然有大漢騎兵,人還不少,幾人大驚,愣了一下,轉身就逃。
夏侯惇并沒有給他們太多機會,瞅準一人的后背,將長槍奮力一擲,那名騎兵立刻中槍,還未倒下去,夏侯惇已然追上,拔出槍來,繼續揮向其余幾人。
那幾人登時沒了剛才的神氣,只管逃跑。
夏侯惇等人全力揮出長槍,將幾人紛紛打落下馬。
幾人在地上痛叫,身后的其余將士紛紛上前,將手中的長槍齊齊扎入地上的烏丸騎兵,烏丸騎兵的痛叫聲響徹山坡。
見幾人已經斃命,夏侯惇打馬回來,也給地上的每個烏丸騎兵多給了一槍:
“爾等窮兇極惡之徒,也知道痛?!也知道害怕?!”
等眾人拍馬離開,地上的幾具尸體滿身都是血窟窿,連眼窩和嘴巴都沒放過,到處是血,淌了一地。
那幾名剛剛獲救,驚魂未定的孩子,已經趄趄趔趔地起身,奔到曹操馬下,哭訴:
“賊人屠村,求將軍救救我們村子吧!”
曹操望著幾個孩子央求的慌亂眼神,無助的樣子,眉頭緊縮,一時躊躇起來。
剛才看到烏丸不過二三十人,方才已經殺了六人,剩余的也不會太多,殺完再趕路,應該不會太耽誤。
“將軍,救救我的家人吧!救救我們吧!”
幾個孩子繼續央求道。
曹操看了看坡下烏丸騎兵的尸體,恨恨道:
“進村殺敵!”
夏侯淵已經望了半天地形,眼中閃過一絲擔憂,策馬上前,小聲道:
“明公,這村子須得繞路才能進去。”
曹操臉色難看,立刻堅定回道:
“那便繞路!”
曹操認定了的事情,從不猶豫。
夏侯淵低頭一抱拳,道:
“唯!”
待曹操一行人策馬沖到村中時,只見村中剩余的村民已被騎兵團團圍住,在中間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周圍的騎兵策馬圍著人群轉圈,一邊轉,一邊用鞭子抽打,嘴里還起著哄,聲音邪魅恐怖。
已經死去的村名的頭顱,被其余騎兵收集起來,堆放到一起,顯示自己的勇猛。
村里到處都是無頭的尸體,有孩童的,有老人的,還有很多男子的,這里一具,那里一具,地上流淌著的暗紅色的血跡,早都連成了片。
曹操被這一切刺得心臟猛跳起來,緊緊地盯著眼前烏丸騎兵的作死場面,咬牙道:
“殺!”
夏侯惇雖然征戰多年,也受不了這么殘酷的外族屠戮漢人的場面,怒火在眼中陡然大盛,手中長槍如雷霆電馳,帶起重重虛影,閃著銀光,攜著滿腔怒火與殺意,直直地向陣中的一名烏丸騎兵刺去。
身后的眾人也都壓抑著怒火,向前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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