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沛,將軍府。
蘇哲剛能起來動,便說稀粥吃厭了,想要換換口味。
凡是能想到的都做給他吃了,卻始終不對胃口。
張飛怒道:“蘇兄,你又不是婦人懷孕,怎如此挑口?”
蘇哲不禁苦笑:“我生了病還得哄你,唉,寄人籬下就是受氣。要是主公在......”
張飛立刻換了張笑臉湊過來:
“蘇兄,有話好商量嘛~沒事搬出大哥來多生分?那你說,你想吃什么?我踏遍小沛也給你尋來!”
蘇哲悠悠然地說道:“怕是你踏遍十三州也尋不來。”
張飛叫了一起來:“你且說,我去買就是!”
蘇哲輕輕吐出兩個字:“火鍋。”
張飛撓了撓頭:“火鍋?”
鍋本來就是用火燒的,可是再怎么燒,也沒法吃啊......
這蘇兄的腦子大概是發燒燒壞了吧。
張飛一臉擔憂看著蘇哲。
蘇哲知道張飛必然是這個反應。
便悠悠道:“這樣,你去廚房找一個小泥爐子,再找一個最小的鐵鍋,拿到屋里來。然后我給你寫個清單,列上所需的食材,你請人按照清單去準備即可。”
說完,就準備坐起來去寫清單。
“等等等等——蘇兄,你就別寫了,我請憲和兄來替你寫。”
蘇哲莫名其妙看向張飛:
“我發了個燒,又不是少了條胳膊,為何要簡雍幫我寫?”
張飛撓撓頭,不知道該不該得罪軍師。
“呃......這個......那個......蘇兄你的字......就怕大家都......看不懂啊......”
蘇哲簡直無語。
“我的字有那么難懂嗎?”
張飛看著蘇哲的臉,試著措辭緩和一些,生怕一個不小心,把這個寶貝蘇兄給氣得又暈過去:
“呃......主要是寫得太......丑......”
蘇哲一下子受到了暴擊。
字丑怎么了,字丑不影響它就是那個字啊!
能看不就是硬道理嗎!
難道你們的字就都寫的好看?
念頭只閃了一瞬,蘇哲就決定不再較這個真了:
“那那那就不麻煩簡雍了!他那么忙。你不是在這里?你幫我寫!”
張飛訕訕笑道:“我就不寫了。”
蘇哲看他難為情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忍不住趁機嘲笑他一番:
“為何?莫不是你的字比我的還丑!哈哈哈哈......”
不是是因為蘇哲的笑容過于譏諷,還是笑聲過于猖獗,張飛的勝負欲一下子被激了起來:
“蘇兄!我是怕我寫了,讓你更受打擊!”
“好歹我家也是大門大戶,從小我就跟著先生上的家里的私塾。我的習字在眾兄弟中,每次都是優等。”
蘇哲啞然。
閉了閉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好。
這么一比,自己苦學十五載,感覺就像是假的一樣。寫的字居然連張飛都看不上。
自己簡直是沒事找虐。
蘇哲不由嘆了口氣:
“好吧好吧,去叫簡雍吧!”
壽春城金殿。
曹操、荀彧及眾將一踏入袁術金殿,眾人皆驚呼不已。
殿外雕龍畫鳳,重彩繽紛,而殿內更是金光閃閃,金碧輝煌。
曹操不由笑罵道:“袁術匹夫,總以出自汝南袁家為榮,到處顯擺祖上的四世三公,殊不知,這樣顯赫的大族,也能生出這等愚蠢的后代!天下三歲小兒都可以恥笑!”
眾將皆笑。
殿上一把龍椅,端的是流光溢彩,華貴不可直視。
曹操走上去摸了摸,看了看,又一屁股坐上去試了試。笑道:
“這個袁術,身軀太肥,這個椅子不適合他,哈哈哈哈!”
眾人又笑。
有一將士跑進來報告:
“稟報主公,殿后各宮室皆空無一人,更空無一物!”
“什么?”曹操從龍椅上坐直了身體。
“什么叫空無一人,空無一物?”
將士再報:
“就是里面沒有搜到任何人,也沒有搜到任何寶物。”
曹操不由怒道:
“怎么可能,這么大的宮殿,居然什么都沒剩下?”
將士報道:
“剛剛問過一個俘虜,說三日前,主公大軍未到,袁術便已帶著文武百官奔逃至淮南了,隨行帶走了所有的貴重物品和金銀財寶。”
荀彧臉上也露出驚訝之色。
這個袁術,挺有先見之明。
曹操聞言,臉色沉了下來,低罵道:
“這個匹夫,每次碰到我,就只會逃跑!”
但是區區淮南,又有何懼?
想到此,曹操摩挲著龍椅扶手,高聲道:
“罷了!先讓三軍飽腹一頓,我們接著就揮師南下,踏平淮南,看那個老匹夫往何處躲!”
眾人皆喏。
突然,夏侯惇匆匆奔進來:
“主公!主公!”
掃視了一圈沒看到曹操。
突然聽到大殿龍椅上傳來曹操低沉的聲音:
“元讓,我在這兒呢!”
夏侯惇朝上一望,急忙向高坐龍椅上的曹操報道:
“主公,大事不好!”
“剛剛城破之時,壽春城內的存糧,就已經被守糧的袁軍一把火點了!”
“什么?!”
曹操怒從心頭起,一掌拍上了龍椅。
龍椅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硌得曹操的掌心鉆心地痛。
夏侯惇急忙接著說道:
“我等已經安排軍士去救火了!”
曹操聽聞急忙朝殿下一揮手:“趕緊去,爾等都去救火,全力救!快!”
眾人得令,都火速奔出門去!
曹操朝下望著這個金碧輝煌的大殿,怒火中燒。
袁術,我定要持三尺劍,親手殺了你!
曹操倏然從龍椅子上起身,恨恨走出了大殿。
旁邊的荀彧一言不發,跟在后面。
壽春城西側的糧倉火光沖天,濃煙騰騰,格外刺眼。
糧倉周圍熱浪滾滾,灼氣逼人。
周圍人聲鼎沸,軍卒拿著木桶木勺鐵鍋陶罐齊上場,往來取水滅火,忙了半天,卻連糧倉的門都無法靠近。
正值秋季,西風一吹,火借風勢,更是難以抵擋。
曹操想要靠近糧倉,荀彧來勸:
“明公,此火一時半會兒滅不了。明公一人上前也無用,就在后面等吧。”
曹操只得無奈退到遠處屋檐下坐定,苦笑道:
“這是天不絕袁術嗎?”
不禁朝著天空大喊:
“老天何以如此不公!幫他袁術卻不幫我曹孟德!”
突然之間,曹操頭疼不已,荀彧連忙將曹操扶回了軍營。
鳳陽城外。
跋涉了一整天,劉備大軍傍晚終于抵達鳳陽,安營扎寨。
剛扎好營寨,陳登就到了。
“主公,你來的好快!”
陳登恭敬拱手行禮,便進了大帳。
劉備和陳宮正在看地圖,不由展顏道:“不快不行哪,軍機不可耽誤。”
陳登笑道:“主公的軍機指的是什么?若是攻打袁術,曹操今日上午已經攻下了壽春,袁術逃往淮南了!”
劉備不禁心下暗暗稱奇。軍師所言,真是一點不差。
陳宮不由嘆道:“真是天助曹操!壽春城墻如此厚,居然這么快就攻進去了。”
陳登也嘆道:
“那壽春城墻真乃堅固之至!”
“曹操命令十七萬大軍一刻不停,接力攻打了整整三日,最后才攻下來。”
“據聞城下羽劍如林,死傷將士無數,來不及收尸,都就地掩埋在了壽春城下。”
如此慘烈,陳宮也不免搖頭。
劉備笑笑不語,心里卻是暗暗慶幸自己沒有早點來。
如果來了,豈不是替曹操去當炮灰。
之前未滅呂布之時,尚且可以說因為呂布突然襲擊,騰不出手援助曹操。
可是滅了呂布之后再不來,就說不過去了。
難怪蘇哲讓他特意去一趟泰山諸郡,原來是這個意思。
如今,既然已經塵埃落地,他更關心曹操的動向。
于是追問道:“曹操現在何處?”
陳登答道:“剛剛傳來的消息,曹軍還在壽春。”
陳宮沉思道:“兵貴神速,既然已經攻下壽春,就應該乘勝追擊,為何還在壽春?”
陳登凝神想了半刻,突然說道:“糧草!”
劉備也想到了。
今年是個大災年,蝗災泛濫。兗州是首當其中的重災區。
曹操十七萬大軍,糧草自然是個大問題。
所以曹操此番出兵,想必在糧草上還是有些勉強,只求速戰速決。
陳登輕呼道:
“必然是糧草不足。難怪此次曹操如此心急,這幾日一刻不停地攻城,才得以強行攻下!”
陳宮沉思道:
“壽春是袁術的老巢,糧草不缺,袁術倉皇之間逃亡淮南,也帶不走多少。既然把十萬大軍駐守在此,只守不攻,那定然也要留夠糧草。只等著耗盡曹操的糧草,待曹操自行退兵。”
“如今城陷,城中糧草,曹操盡可取用,怎會缺糧?”
陳登迷惑道:
“那現在這個情勢就很奇怪了,既然不缺糧,也不缺人,更不缺士氣,為何不乘勝南下?”
劉備心中微微一動。
蘇哲預測曹操撤軍,然而看目前的情況,沒有什么理由來撤軍啊。
陳宮接著說道:
“依照曹操的性子,并不會因為不敵而畏戰。何況明顯此刻曹軍勢頭正盛,乘勝追擊是最好的選擇。”
“從壽春出發,到淮南城下,一日可達。就算城內只有三四天的糧草,料想曹孟德也會去冒險。”
劉備道:“我們今夜且先好好歇息,不管曹操撤不撤軍,明日一早我們繼續向壽春進發。”
陳宮看了一眼地圖:“主公,明日我們先進發到長豐,伺機而動。”
劉備點點頭。
正說著,陳瑀求見。
陳瑀見了劉備恭敬見禮。
劉備贊道:“陳太守不愧是名士之后,頗有世家之風!”
陳瑀嘆道:“時光易老,我已不堪用。多謝劉將軍提醒,瑀并未輕舉妄動。”
劉備看向陳登,不明就里。
陳登低聲道:“叔父原本想要設法伏擊江東孫策,以免成為大患,但奈何無可用之人。恰逢主公差使我過去蟄伏,想必主公必有深意。”
劉備面似深潭,內心卻波濤洶涌。
軍師啊,你這是替我下了多大一盤棋。
難道你不止想要占據淮南,還想要吞并江東?
陳宮聽聞,恍然大悟,佩服之情溢于言表,不由嘆道:
“原來主公深謀遠慮竟然至此!”
“之前主公攜大軍北上泰山郡,只是為了拖延時日,讓曹操自己去啃那個難攻的壽春。”
“而命元龍帶兵南下,便是發義兵遙助曹操,免得落人口實。”
“元龍的五千兵馬不少,但也不多,搖旗吶喊、圍追堵截還可以,上陣沖鋒卻于事無補。”
“待到主公大軍到來,曹操已然攻陷壽春,此時曹操若是進攻,我們便助陣滅袁術,攻占沿途郡縣。待曹操撤軍,我們已深入淮南腹地,便可圖孫策。”
“妙啊!妙啊!”
陳宮不由對劉備大為佩服。
跟著呂布跟慣了,習慣了主公無謀,如今碰到一個有頭腦的,反而有點不習慣了。
陳登也不由對劉備更多了幾分崇拜。
陳瑀聽聞,也大為贊賞。
劉備不愿冒領蘇哲的功勞,終于忍不住擺擺手道:
“這并非我的深謀遠慮,而是軍師的妙計罷了!”
軍師?
陳登和陳宮驚住了。
陳瑀不明就里,也愕然看著二人。
陳登問道:
“軍師不是自從誅殺呂布之后就暈倒了嗎?”
陳宮也曾親耳聽到關羽和劉備曾提到軍師病倒了。
一個暈倒的軍師如何給出了這一整套謀劃的?
從定計共取呂布開始,到現在鳳縣會師,整個過程環環相扣,步步為營,滴水不漏。
這個通盤計策,竟是出自一個暈倒的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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