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三國郭嘉,開局劉備重生來招攬 > 第一百七十二章,結束與開始
  日薄西山,殘陽如血,天邊的風景一如戰后倉皇而逃的袁術。

  趙云半渡而擊,呂布乘勝追擊,劉備率大軍緊隨其后。前后夾擊之下,袁軍全線崩潰,投降者便多達萬人,繳獲糧草,軍械更是無數。

  然而劉備看著這一眼望不到邊的戰利品,心中卻犯起了嘀咕。

  以如今的局勢,他完全可以順勢長驅直入,將富庶的南陽收入囊中。以并州軍勢不可擋之軍威,劉表絕不敢與他相爭。

  可是如此一來,他的領土就會陷入更加尷尬的境地。

  從并州到司隸,再到南陽,便如同山谷中的一道絕壁,兩側俱是高不可攀的山峰。

  西面是董卓,南面是劉表,東面有曹操,北邊是袁紹和公孫瓚,這是四面楚歌之境。

  劉曄像是看出了他的猶豫,開口道:“主公,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賈詡正面無表情的閉目養神著,以他的性格,絕不會在君主左右為難之時開口。因為這是身為君主需要做出的抉擇,劉備若是看不透,他勸了也無用。

  只是……他也絕不會為主公的錯誤買單,一旦劉備因為一時貪心鑄成大錯,他會毫不猶豫的離去。

  劉備苦笑道:“我明白,只是心中難免有些不舍。”

  他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取下南陽固然能在短時間內壯大實力,卻會陷入四面皆敵的困境,后患無窮。

  哪怕麾下并州軍天下無敵,也守不住這眾多缺口,猛虎架不住群狼啊!

  “大哥,這南陽要不得。”猛張飛卻是一反常態,表現出了人間清醒的一面。

  從地圖來看,如果收下南陽,劉備的地盤就會貫穿整個中原,四方之敵可以從任意一個方向攻打他。

  到那時,又將陷入守與不守的艱難抉擇當中。

  守,則是因為戰線拉得過長而出現兵力不足的問題。

  不守,取南陽就失去了意義。

  何況他接下來的步驟是進取關中,這一步同樣需要大量兵力。

  眾將俱是一言不發,靜靜的等待他做出抉擇。

  許久過后,劉備長舒了口氣,臉色變得鄭重。

  “將所有降卒歸還給袁術,不過……鎧甲得留下。”

  袁術財大氣粗,何況此戰還是對方發起的,這些軍械就當做是戰敗的賠款了。

  劉備又看向簡雍:“憲和,勞煩你走一趟,告訴袁術,此戰到此為止,兩家永不相攻。”

  “是,主公。”

  簡雍領命離開后,張飛不解道:“大哥,你為何要將這些降卒歸還給袁術啊,咱們不追殺他已是手下留情了。”

  劉備笑了笑:“手中無兵,袁術如何能擋得住劉表的攻勢?”

  張飛頓時就明白了:“大哥英明。”經此一役,袁術實力大減,兵馬也被打散了。

  如果不歸還這些降卒,袁術恐怕要帶著幾千殘兵敗將回去和劉表交戰了。此時的劉表雖然還未徹底掌控荊州,卻也帶了四萬兵馬。

  眾人也紛紛拱手道:“主公英明。”

  就在這時,趙云策馬趕來。

  “主公,在下繳獲了一批軍械。”

  “什么軍械?”

  “勾鐮槍,多達數萬桿。”

  眾人面面相覷,如果沒記錯的話,勾鐮槍是騎兵的克星,尤其是對張飛的鐵浮屠而言。

  人馬俱裝甲,唯獨馬腿無法披甲,如果是在特定的狹窄地形,勾鐮槍絕對能使鐵浮屠傷亡慘重,甚至是全軍覆沒。

  張飛猛地一拍大腿:“好你個袁術,竟針對鐵浮屠打造了這么一大批的軍械。”

  劉備卻望向南方,笑道:“感謝公路兄饋贈。”

  眾將哈哈大笑,隨后紛紛出聲響應,熱血之音傳至數里開外。

  ……

  月下,林中。

  袁術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不過他只當是入秋之后的晚風清涼,并未多想。

  他環視四方,麾下將士俱是無精打采,猶如斗敗的公雞。

  “楊弘,你覺得劉備會趕盡殺絕嗎?”袁術此時已經是認命了,以他如今的處境,即使回到了南陽,又如何能斗得過以逸待勞的劉表?

  數萬大軍都被打散,如今身邊只剩幾千殘兵敗將,且士氣全無,戰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不會!”楊弘語氣中滿是自信,蒼老的面容透著堅定:“南陽雖富庶,但對于劉備而言,卻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當真?”

  “千真萬確。”

  因為一次次的失利,袁術已經開始懷疑身邊人的能力,似乎他們的說辭最后都是反面的。

  “報……主公,來了,來了……”

  部將雷薄策馬而來,嘴上念念有詞。

  袁術嘲弄的看了楊弘一眼,下意識起身就要上馬奔逃,四周將士也是猶如驚弓之鳥,作勢就要逃。

  謀士楊弘已上了年紀,如今已是須發皆白,聽聞此言,一顆心徹底陷入谷底。

  他已經跑不動了,不如引頸就戮,總好過活活累死。

  卻又聽雷薄繼續說道:“劉備將咱們的降卒放回來了。”

  ???

  空氣頓時安靜得可怕,猶如被極致的寒意凍結。

  士兵們面面相覷,眼中透著茫然,好像在詢問身旁的戰友:還跑嗎?

  袁術正握著韁繩準備上馬,聽到這話又迅速松開,伸手平復馬背,好似他從一開始就只是打算安撫躁動不安的戰馬。

  作為大漢貴族,袁氏嫡系,時刻都要保持優雅……前提是忽略他亂糟糟的頭發,布滿污垢的盔甲與披風。

  袁術故作隨意的問道:“劉備一定帶了什么話吧?”

  楊弘猜對了,劉備不打算斬盡殺絕,都要大可直接派騎兵追殺。以他們如今人疲馬乏的狀態,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既然不殺,就定是另有所圖。

  雷薄拱手道:“主公英明,劉備派了一名使者前來。”

  主公英明。。。。

  如果是以前,袁術會很喜歡聽到這四個字。然而此情此景,此話實在是不應景,不似贊美,倒像是隱晦的嘲笑。

  嘲笑他的一敗涂地,狼狽不堪。

  “讓他來見我。”

  “是!”

  袁術隨即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水壺中接水洗了把臉,整了整衣冠,瞬間又恢復了貴族風范。

  一見到簡雍,他便率先開口,語氣不見喜怒。

  “劉備是特意派你來羞辱我的嗎?”

  “非也,非也,丞相派我前來,乃是為使兩家重修于好。”

  作為一個出色的辯才,簡雍早已練就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同時也清楚在何時何地,該用何種言辭。

  便如此行,乃是為了修復兩家關系,所以姿態不能放得太高。

  袁術看向不遠處被扒了盔甲,收了兵器,只剩一件里衣瑟瑟發抖的士兵,嗤笑道:“這就是劉丞相的誠意?”

  話中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這哪里還是軍隊,連民兵都談不上,劉備這是要他帶著一群沒有武器鎧甲的士兵去和劉表拼命嗎?

  簡雍面不改色:“丞相知道袁公是受人蠱惑,可終究要對天子有個交代。且南陽富庶,袁公回到治所后,糧草軍械想必不缺,”

  交代?

  天子不過是你劉備手中傀儡,你何需對他有什么交代。分明是你貪得無厭,搶了我的糧草軍械不說,連將士們身上穿的,手中拿的也不愿放過!

  南陽富庶不假,可是一次性丟了數萬大軍的糧草軍械,依舊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不過袁術也知道如今木已成舟,劉備愿意放他回去已是仁至義盡。

  “我很好奇,劉備為何愿意放虎歸山?”

  話說出口,袁術自己都覺得有些羞恥,他似乎算不得猛虎。

  簡雍笑道:“因為丞相至今仍記得當初與袁公并肩作戰,共討黃巾的時光,不愿對故人痛下殺手。”

  這是說辭。

  簡雍明白。

  袁術此時也明白了。

  劉備這是不愿看到劉表坐大,才會特意留著他。說難聽點,就是劉備有信心能一直壓制他,故而放他一條生路。

  “丞相的話在下已經傳達,袁公若是無事,在下便告辭了。”簡雍隨即提出辭行。

  “等等”

  袁術卻開口叫住了他。

  簡雍腳步一頓,轉身看向對方。他并不擔心袁術會留下他,這無異于是在挑戰劉備的底線。

  “回去告訴劉備,我們來日方長。”

  “在下記下了,定會代為轉告丞相。”

  這算是袁術下達的戰術,只是開戰的時間恐怕要延遲到幾年,乃是十年后的將來。

  因為今日之后,兩人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利益上的沖突。

  目送簡雍消失在視線內,楊弘開口道:“劉備此人心胸廣闊,當為主公之勁敵。”

  這是對于敵人的中肯評價,袁術自然不會因此責怪,甚至心中十分認可這句話。

  將擊敗的敵人放走,歸還俘虜的降卒,這份大局觀與心性,袁術自問做不到。

  袁術嘆息:“只希望董卓和劉焉能多撐幾年,否則我等只怕擋不住他的軍威。”

  他忽然有種預感,當劉備拿下關中與巴蜀之后,亂世將被終結。

  這時孫堅帶著江東軍回來了。

  “末將未能護袁公周全,請袁公賜罪。”

  袁術盯著他凝視許久,笑道:“我軍經此大敗,接下來與劉表之戰恐怕要靠文臺兄了。”

  “愿為袁公鞍前馬后。”

  隨后,袁術率領這支模樣怪異的軍隊向南陽進發,沿途收攏潰兵,很快又重新聚集三萬兵馬。

  遠在并州的袁紹得知袁術與曹操退兵后,果斷連夜拔營撤回渤海,開始了入主冀州的計劃。

  劉備獲得了這次大戰的勝利,聲望幾乎達到頂峰,已近五湖四海,人盡皆知的地步。

  ……

  不知不覺已是數月后,秋風散去,寒冬悄然而至。

  中原戰火連天,南方卻是一片祥和。

  襄陽城外,一座山水交錯的世外桃源內,眾多竹屋連成一片。而在竹屋內,一群學子正在討論天下大勢。

  “以吾觀之,得天下者必劉備也!其坐擁司隸與并州,帶甲十余萬,只需進取關中,涼州,益州,便可效仿昔日強秦,率百萬雄師東出,橫掃六合,再鑄乾坤!”

  “此言謬也,劉備雖坐擁京師與并州,然蜀道艱難,想取之談何容易?”

  “蜀道雖難,卻并非牢不可破,都要當年高祖又如何能建立這大漢天下?”

  ……

  這些學子年齡不一,不過大多是少年,其中最小的甚至不足十歲之齡。

  而他們討論的對象,始終離不開這幾年風頭最盛的劉備。

  于短短數年內崛起,從一介平民坐上一人之下的宰相之位,如果能一統天下,天子禪讓恐怕是必然的結局。

  湖邊小亭內,一位老者正安安靜靜的煮茶,仿佛對少年們談論之事全然不感興趣。

  這老者赫然是郭嘉與荀彧等人的老師,司馬德操也!

  司馬徽似乎天生好為人師,一別數年,他又在荊州拉起了新的隊伍。也許再過幾年,他的這些學生們又會如郭嘉等人,成為亂世中的風云人物,執天下之棋。

  這時又一名老者從竹屋內走出,徑直來到司馬徽身旁,也不詢問主人家的意見,拿起熱騰騰的茶水便是一飲而盡。

  這老者是司馬徽多年好友,名曰龐德公,字尚長。

  龐德公笑道:“德操兄教徒有方啊,郭奉孝,荀文若俱是一時人杰,如若劉備能匡扶漢室,二人必將名垂青史。”

  司馬徽臉上卻不見喜色,而是嘆道:“他們勝了,后人會記住他們的名字,卻又有幾人能記住含恨而終的失敗者?”

  在他看來,郭嘉和荀彧功成名就固然可喜,但是相對的,身處另一個陣營的戲忠,陳群等人就是可悲可嘆的失敗者。

  不過是學生之間自相殘殺罷了!

  龐德公正色道:“德操兄,你著相了,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司馬徽愕然,隨即苦笑道:“尚長兄教訓得是。”

  這時耳邊傳來一名少年驕傲的聲音。

  “塵埃落定之前,又有幾人能預測?”

  “劉備若不能得到我龐統的輔佐,縱有強秦之勢,最后也必然會功虧一簣。”

  這少年明明長得很丑,一言一行卻是充滿了自信。因為他的智慧已經超越了外貌的局限,在錘子落下之前,又有幾人能看到丑陋的石頭下隱藏的美玉?

  “亮,你以為呢?”

  “是是是,天下智者皆為你龐統之掌上玩物,即使是郭奉孝與荀文若聯手,也絕非你之敵手。”

  “你說得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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