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咬了咬牙，卻什么也說不出口。
她盯著桑筠看了許久，沉聲說道。
“我……去趟衛生間。”
話落，起身便往衛生間的方向向走去。
桑筠盯著她纖弱孤單的背影，眉心擰緊。
這些年他其實一直沒敢在她面前提起那個季以洵。
一是因為那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二是因為她和謝豐奕在一起了。
當初她突然告訴自己她戀愛了。
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她帶著謝豐奕出現在她面前。
他才明白。
她心里，住了一個人，經年不忘。甚至，明知道謝豐奕對她別有所圖，也愿意跟著他。
謝豐奕他媽之前那般羞辱她，她也不愿意跟謝豐奕分手。
桑筠扯了扯唇，抬手捏了捏眉心，自嘲一笑，眸光清冷至極。
他緩緩閉上雙眼，指尖按捏著太陽穴。
沒過一會兒，桌上的手機振動個不停。
桑筠以為是自己的手機，不由得皺了皺眉尖，他睜開眼，看了一眼自己黑屏的手機。
是桑枝的手機在振動。
桑筠這才注意到桑枝換上了之前買的備用手機。
桑筠扯著唇，拿起她的手機看了一眼。
目光落到顯示屏上陌生的名字。
沒有名字。
只有一個姓氏。
卓。
桑筠瞇了瞇眼，白皙光潔的臉頰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他抿著唇。
印象里，桑枝沒有認識過“卓”姓的人。
手機停止振動，屏幕又黑了下去。
桑筠本想輸入密碼看了看，但想到這是桑枝的隱私，便準備再放回去。
結果手機又響了。
桑筠垂眸看了看。
【卓子樾。】
桑筠這才想起來那天在醫院里見到的漂亮小孩兒。
桑筠皺著眉，摁下了接通鍵，緩緩放在耳邊，他沒有先開口，而是等著對方開口。
【喂。】
桑筠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
他愣了愣，身子僵住。
“怎么不說話？”
卓逸憬淡淡開口。
“桑老師？”
桑筠聽到這個稱呼，眉心一動。
這個男人應該是卓子樾的家長。
可這個語氣……
桑筠抿著唇，握著手機的指尖顫了顫，“我姐不在，你找她有事嗎？”
電話那頭顯然沉默了一會兒，不過很快，男人懶洋洋的開口。
“嗯。沒事。先掛了。”
“等等。”
桑筠急忙開口。
電話那頭的卓逸憬頓了頓，語氣淡漠疏離，“有事？”
他瞇了瞇眼，手心緩緩收緊，聲音漠然疏離，“卓先生，你的火機……好像落在我家了。”
“嗯。”
男人的語氣格外慵懶閑散。
他的應聲讓桑筠臉色驀得黑沉下來。
桑筠抿著唇，臉色有些難看，他咬了咬牙，目光暗沉。
“還有事嗎？”
卓逸憬的聲音格外清冷。
桑筠扯著唇瓣，聲音淡淡，“沒事了。”
“嗯。”
桑筠聽到電話筒里傳來的“嘟嘟”聲響，手心緊攥成拳。
如果沒記錯的話。
那個叫卓子樾的小男孩兒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只有爸爸沒有媽媽。
剛剛那個男人的語氣也不像是家長對老師說話的語氣。
反而，是男人對女人說話的那種勢在必得的強勢語氣。
而且，那個男人去過他們家，還把火機落下了。
昨晚她一夜未歸……她騙他時的躲閃眼神。還有她不愿意丟掉的打火機……
這樣想著，桑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沉著臉，眼底是化不開的陰霾。
過了一會兒，桑筠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喂，梁子，你幫我查一個電話號碼唄……”
桑枝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桑筠盯著手機發呆。
“桑筠，你……怎么了？”
桑枝拍了拍桑筠的肩膀，低聲問道。
“姐，剛剛我不該那樣說的。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往前看。”
桑筠偏過頭，伸手抱著桑枝，臉貼在她的腰腹間，聲音沙啞。
桑枝沒有說話，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指尖穿過他烏黑柔軟的短發。
“姐。季以洵如果還活著，他為什么會不來見你，除非他不愿意見你，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愛上了別的人。
否則他不會不出現。要么，你就只能接受他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忘了他，也忘了謝豐奕。等我考上帝都大學，我們就一起離開。”
桑筠的手緩緩收緊，眼眸深邃暗沉。
桑枝靜默了許久，才輕嘆著應聲。
“好。”
桑筠說的對。
如果季以洵還活著，如果他心里有她，他會見她的。如果不回來找她，那就是他愛上別人了。
她不想接受這樣的結果。
在她心里，季以洵不會是這樣的人。
她只能承認他已經不在了。
哪怕是騙自己。
“對了，姐，剛剛有人給你打電話。”桑筠松開女孩兒，仰頭同她對視，眉眼如畫，笑意深深。
“誰啊。”
桑枝緩緩坐下來，有些詫異。
“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面顯示的是卓子樾的名字。是那天在醫院里見到的很漂亮的小男孩打來的，不過我接了以后……是個男人的聲音。”
“他還喊你桑老師。”
“姐，他是卓子樾的家長嗎？”
桑筠一臉無辜的看著桑枝。
桑枝拿著筷子的手抖了抖，臉色微變，她下意識瞥了一眼桑筠，輕咳一聲，面色淡然。
“嗯，是他爸爸。他有說是什么是嗎？”
桑枝盯著桑筠，指尖不由自主的輕顫。
但愿……卓逸憬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
“我就說你不在，他就掛了。”
桑筠彎了彎唇，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絲毫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哦。”
桑枝這才悄悄松了一口氣，扯了扯唇，輕輕笑著。
“桑筠，你吃好沒，咱們走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陪你回學校拿東西吧。”
桑筠點頭。
桑枝提前給桑筠班主任打了個電話，她班主任很快就同意了，她就站在桑筠學校外面等著。
手機“叮”的響了一聲，桑枝低頭看了一眼微信消息。
【明天早上8:00來我家送我去公司。】
桑枝撇了撇唇。
這人暫時沒有司機，但好歹有手能叫車。
桑枝輕嘆一聲，只好自認倒霉。
誰讓卓逸憬是大爺，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她剛想回信息，突然聽到身后不遠處傳來女人的驚呼聲。
“救命啊！搶劫了！搶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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