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枝把手中的水遞給周正，臉色慘白，不停的向他鞠躬道歉。
“周醫生，對不起。”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只能一個勁兒的道歉。
周正抿唇，臉色有些難看，狼狽的看著她，聲音冷厲。
“桑枝，如果我沒記錯，謝豐奕好像是我外甥女的未婚夫。你跟他什么關系？換句話說，你跟卓逸憬什么關系？你不是卓逸憬的女朋友嗎？”
“我……我……謝豐奕是我前男友。周醫生，是我的錯，對不起。”
桑枝扯了扯唇，將頭壓的很低，眼睛通紅。
“枝枝。”
身后突然傳來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桑枝身子有些顫抖。
她緩緩轉身看向來人，咬了咬唇，喉嚨陣陣發緊，眼眶泛紅。
男人英俊的臉上清冷無溫，黑眸幽冷，他長身玉立在不遠處，夜風吹的他衣袂飄散。
周正抿著唇，神情冷漠淡然，他抬眼看向走來的卓逸憬，眸光幽深。
卓逸憬瞥了他一眼，面色凝重，他擰著眉打量著周正，聲音低沉，“周先生先去醫院吧，想知道什么來問我就行。”
周正抿唇，淡漠有禮的點頭示意。
“既然如此，桑枝，我就先走了。”
周正下顎揚起，聲音冷淡道。
桑枝點頭，扯了扯唇瓣，“周醫生，我跟你一起去醫院吧。”
卓逸憬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眼神極其冷漠，只是動了動唇，卻沒有說什么。
“沒事，很晚了，我自己去就行。”
周正笑了笑，面色平靜。
“可是……”
桑枝垂下頭，手心緩緩收緊，猶豫著開口，“周醫生，真的很抱歉，我替他向你道歉。”
周正笑而不語，他把車鑰匙遞給桑枝，“我的車還在你家樓下停著，明天你去醫院看你舅舅的時候開過去吧。會開車嗎？”
桑枝點點頭，接過他遞來的鑰匙，低聲說著，“會的。”
“嗯。明天見。”
“周醫生再見。”
桑枝又朝他鞠躬。
周正失笑。
突然想起來上學的時候他們見到老師鞠躬的樣子。
周正看向卓逸憬，朝他點頭示意，眼底盡是疏離和漠然。
“告辭。”
“嗯。”
卓逸憬淡淡應聲。
很快，偌大的警院就剩下桑枝和卓逸憬兩人，院子里靜的可怕。
“我送你回去。”
卓逸憬道。
桑枝微愣，抬眼對上男人幽深的雙眸。
“你說什么？”
卓逸憬偏過頭去看她，神色淡然，他從口袋里摸了摸車鑰匙塞到她另外一只手里，然后脫掉身上的加長風衣外套披在桑枝身上。
“你先去車上等我。”
他伸手想去揉揉她的頭發，但像是想到了什么，手停在半空中，始終沒有落下。
桑枝看著他那只懸空的手，眸光清淺。
卓逸憬收回手，面不改色，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進了警察局。
桑枝呆愣在原地，低頭看著雙手的兩把車鑰匙，無奈輕嘆著，眼底情緒復雜。
卓逸憬來到審訊室，謝豐奕靠著墻蹲著，看起來有些狼狽，臉色難看至極。
他沒讓警察開門，只是輕輕踢了踢門。
謝豐奕聽到動靜，微微仰頭，有些詫異，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呦，你怎么來了？”
“桑枝打電話給我，讓我來保釋你。”
卓逸憬瞥著他，神色淡然。
“……呵。”
謝豐奕冷笑，手心緩緩收緊，嘴角的笑容漸漸斂去，表情陰沉，眉眼間透露出狠厲的氣質。
“難為她還想著我。”
謝豐奕低咒一聲，雙眼半瞇著，神情懶散。“唉，老三，我不方便出面，你去幫我查查，那老男人跟她什么關系，給我監視著他倆，看看他倆是不是早就背著我搞上了。”
“媽的！要真是這樣，直接把那個奸夫給我做掉。”
聽著他的話，卓逸憬眉心微蹙，目光掃過去，驟然凌厲，狹長深邃的眼底染上一層薄薄的冷霧。
“你口中的那個奸夫老男人，是周正。是周卉的親弟弟。心容的親舅舅。也許是你未來的親舅舅。”
卓逸憬看著他，聲音冷若冰霜。
謝豐奕身子驀得繃緊，僵硬如木，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卓逸憬薄唇緊抿，瞥著他，繼續開口。
“周正是給桑枝舅舅做手術的人。你覺得，他們兩個能有什么關系？”
卓逸憬冷聲說著。
“……”
謝豐奕臉色驟然變得起來，胸腔里似有一團火翻滾著，將要把他灼燒。
他低咒一聲，突然握緊拳頭用力捶著墻。
“完蛋了。”
“怎么了？”卓逸憬擰眉。
“我他媽的說了不該說的話。你看到枝枝沒，她……是不是哭了？”謝豐奕伸手抓著頭發，恨不得把自己嘴撕爛，一副懊惱愧疚的模樣。
“嗯，哭了。”
想了想剛剛看到她的模樣，卓逸憬聲音清冷道。
“怪我。”
謝豐奕靠著墻，輕嘆一聲。
“她現在還在嗎？在的話你趕緊讓他們把我放出去，我去哄哄她。”
“回去了。”
卓逸憬看向他，話落轉身就要離開。
“唉，老三，你去哪兒？”
謝豐奕見他要走，上前一步，大喊著。
“你在這里待會兒，我去趟衛生間。”
卓逸憬淡淡開口。
“不是，你去衛生間倒是先讓他們給我弄出去啊！我離開這里妨礙你去衛生間了？喂！老三！三哥！卓少！卓大爺！”
謝豐奕大喊著，那人卻置若罔聞，很快就消失不見。
謝豐奕翻了個白眼，低聲咒罵著。
“一個兩個的……存心氣我！”
……
卓逸憬上車后，就看到桑枝靠著副駕駛睡著了，他的棕色風衣被她疊好放置在后座上。
卓逸憬沒有開燈，只是借著窗外的月光去看她，她斜靠在車座的軟墊上，秀發微微散開，雙眸緊閉著，但是看起來睡得并不是很安穩，眉頭緊鎖著，眼角還留有淡淡的淚痕。
他緩緩伸手，指尖剛落到她眼角，就聽到她嚶嚀一聲。
豐奕。
卓逸憬哂笑著，眸光清冷微寒。
他伸手輕輕撫著她的烏發，卻又聽到她口中呢喃的名字。
卓逸憬擰緊眉心，他收回手，發動引擎，踩下油門，車子飛馳而去。
車子停在桑枝家樓下，他伸手將她拍醒。
桑枝意識迷蒙，不太清醒，愣愣的看著傾身湊近的男人。
夢里的人和眼前人似有重疊。她緩緩抬手，撫上他的臉，眼神癡迷，聲音柔軟至極。
“以。”
“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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