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桑枝想了想，點頭說道。
慧善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著。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允璋在這個跪了三天兩夜。我當時問他怎么了，他卻一直沒有告訴我。其實，允璋是不信這些的。”
慧善輕嘆一聲，抬眼看向桑枝。
桑枝愣了愣。
“他這個人不信什么鬼神之說，不信神佛，他只自己。因為他爺爺對他從小的教育方式……導致他可能在處理事情上會偏激，會心狠手辣。
他很少表露自己的內心，也很難有誰走到他心里。
說來說去，還是小時候心里的傷。是我和卓晏霖帶給他的。
但是他看你的時候，心情全都寫在臉上的。”
慧善低聲說道，看向桑枝的眼神更是柔和了許多。
“前幾日他還過來了。跟我說他傷害了一個人，他騙了一個人……他看起來那樣傷神，我想那個人應該就是你。”
慧善盯著桑枝的眼睛。
“我雖然不知道他騙了你什么，雖然我知道騙你肯定是不對的，我不是為他求情，我是想讓你給他一個機會。我看得出來，你心里不是沒有他。”
桑枝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桑枝，在我們這樣的生長環境里，兩個相愛的人很難走到一起。因為從來都是家族利益至上。當初我就是太看重家族榮譽，沒有那么勇敢……”
“所以我很早以前就告訴允璋，無論如何不要接受聯姻，要找一個相愛的人，不要像我一樣抱憾終身。”
慧善苦笑道，眼睛微紅。
“我……知道了。謝謝您跟我講這么多。”
桑枝低下頭，聲音清冷。
卓逸憬一直沒有回來。
桑枝又在佛殿里坐了一會兒便出去了。
她一個人在寺里走著。
過了一會兒，她又回了卓逸憬住的那間屋子。
手機震動了兩下。
桑枝低頭看了看，是季以洵發來的信息。
問她是不是在家，想要去找她。
桑枝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她咬著下唇，眼神晦暗。
良久后，她才猶豫著回了條信息。
【以洵，我現在不在家。我這邊有點事。等我回去后，我就找你。我們聊一下吧，我有話想跟你說。】
無論如何。
她不會跟卓逸憬在一起。
慧善師父說了那么多。
也許……她是故意告訴她的。
也許是卓逸憬暗中授意。
她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季以洵。
但她還是傷害了他。
桑枝輕嘆一聲，緩緩收起手機。
她走到書案前坐下，桌上還是那本清心咒。
桑枝有些好奇。
慧善說卓逸憬其實不信這些，當初在這里修行也是為了見她，也是為了威脅她離開法源寺跟他回去。
但是慧善一直不同意。
最后，方丈無奈收了卓逸憬做關門弟子。
卓逸憬在這里修行過一段時間就離開了。
但后來偶爾有不順心的事情，或者心情極度沉郁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時候才會來這里。
早些年還會經常來找她。
后來，卓逸憬也越來越大，對人也越來越冷漠，也把自己封閉了起來，對誰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但他偶爾會來法源寺。
桑枝看了一眼清心咒。
她現在也心緒不寧，也想靜心清心。
桑枝輕嘆著，緩緩掀開了清心咒。
只是她翻開的時候，也許書里有書簽，她一下子就翻到了那一頁。
夾著一張素描。
桑枝閉了閉眼，下意識的合上了書。
“……”
卓逸憬怎么會這么齷齪這么……不要臉？
居然在清心咒里……夾了一張女人的裸體。
平時……卓逸憬就是這么清心的嗎？
桑枝擰著眉，臉色有些難看，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她扯了扯唇，不由得在心里咒罵著卓逸憬。
卓逸憬也就嘴上說的好聽。
什么早就喜歡她了？
什么心里一直有她。
桑枝冷笑著，手心緩緩收緊。
她睜開眼，手卻不自覺又翻開了清心咒夾著裸畫的那一頁。
剛剛沒有看清。
她本來想再看看這個能讓卓逸憬“心神不寧”的人是誰。
但沒想到……
桑枝愣住了，下意識瞪大雙眼。
這幅素描畫是一個女人在淋浴下的模樣。
女人只有一個側臉，雙手微微抬起扎著馬尾，看起來身材姣好，畫上的女人整個人是側對著畫面的，曲線玲瓏。
這個畫上的女人……
桑枝愣住了，仔細看了一眼畫上女人的臉。
雖然只有一個側臉。
“……這……”
桑枝眨了眨眼睛，有些錯愕。
這畫上的人分明……分明就是她啊。
這張紙素描紙已經有些泛黃了，素描畫的主人畫功是很好的。
是卓逸憬畫的……她？
還是傅織曉啊？
桑枝愣了愣。
她好像從來沒有洗澡的時候被卓逸憬看到。
他們倆在一起的那些日夜，從來都是做完后卓逸憬抱她去浴室，然后任他擺布。
這樣子的畫，這樣子的情形……
看來更像是傅織曉。
桑枝捏了捏手心。
“什么嘛……”
桑枝喃喃自語。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了，桑枝嚇的立刻合上了清心咒。
她一抬眼就看到門口面容清冷俊美的卓逸憬。
卓逸憬側對著她，溫暖的陽光打在他身上，連帶著他冷硬的五官也變得柔和起來。
“你做什么虧心事了？”
見她神色古怪的盯著自己。
卓逸憬眉心微蹙。
“……”
桑枝臉一下子就難看起來了。
她才沒有做虧心事。
明明是卓逸憬自己做了虧心事。
一邊念著清心咒一邊畫女人裸體，指不定腦子里還有更齷齪的想法。
“卓逸憬……”
桑枝輕咳一聲，抬眼看向他，眼眸清淺。
卓逸憬愣了一下，隨即唇角上揚，他忽然走上前，在她身旁，伸手像抱小孩兒一樣將她抱在懷里，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低頭就想去親她的唇。
桑枝：“……”
桑枝偏過頭，直接躲開了，雙手抵在他的胸口。
卓逸憬對她的拒絕有些不滿，他瞇了瞇眼，薄唇緊抿著。
“還沒徹底‘分開’，這就不讓親了？”
卓逸憬修長白皙的指尖輕輕捏著她的下巴。
桑枝不懂他陰陽怪氣什么。
“我有話……想問你。”
桑枝抿了抿唇，臉有些紅。
“……”卓逸憬眉心微動，好整以暇的看向她，聲音清冷低沉，“問完了就給親？”
“……”桑枝嘴角抽了抽。
桑枝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扶著桌案就想起身，“不問了。”
卓逸憬一把扣住她的腰身，不讓她動彈，聲音清冷：“你問。”
桑枝：“……”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臉有些紅，猶豫著開口：“剛剛我在清心咒里看到一張畫……”
卓逸憬眉心微動，垂眸盯著她。
卓逸憬問道：“你看到了？”
桑枝點點頭。
“怎么樣？畫的好嗎？”
卓逸憬笑了笑，神情慵懶閑散。
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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