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人王:從上海灘開始 > 三四章 法海
  若說郭北是人間地獄,那錢塘便是人間天堂。

  這世間總是如此極端。

  西部山區的小孩還在打赤腳跑山路,東部大城市的則已計較著坐宇宙飛船看星空了。

  趙景陽騎著毛驢,在錢塘縣熘達了一圈,嘖,怎一個平寧、繁華了得?

  騷人墨客來往,商旅行走不絕;這兒的老百姓,不能說個個富裕,至少都過得去;比起來郭北而言,那可真是一言難盡。

  秩序也挺好。

  大抵來說,這兒的縣令,應當是不錯的。

  怎么著,江湖里的人物,都挺老實。沒說當街殺斗,血灑一地,自然的老百姓也就沒有被波及的可能。

  捕快們都挺盡職的。

  錢塘當然不是趙景陽的目的地,他此來,是為尋金山寺。

  金山寺在西湖的那邊——與錢塘隔著一座大湖呢。

  話說金山寺一修行顯宗,距離錢塘這么近,居然沒在錢塘縣里看到幾個和尚。大抵金山寺對傳教,興許不怎么熱衷。

  料來當初龍君所言,法海和尚喜歡殺妖——可能精力全都放在妖怪身上去了。

  倒也挺不錯。

  趙景陽路過錢塘,一路到西湖,沿著湖走,往金山寺方向;這一天下午,來到了西湖畔的一座小鎮。

  小鎮算是個水鎮,西湖邊上么,河網交錯。

  傍晚,行至河邊,正是個渡口。

  眼看天黑,見一葉扁舟從水面來,停靠在河邊柳樹下;船家精準的把繩子丟上岸,套上河邊木樁,將扁舟泊住。

  然后將一筐一筐的魚,往岸上搬。早有個健壯的婦女,大抵是船家的婆娘,這兒拉著車過來,將魚運走。

  船家卻沒走,而站在船頭,將一甕酒倒進水中——酒氣趙景陽嗅著了。

  “這么好的酒,怎倒入水中?”

  他說了一句。

  那船家聞言,爽朗笑道:“拜謝水里神靈,予咱飯吃呢。”

  趙景陽笑起來:“水就在這里,魚就在水中。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打魚全憑本事,與水中神靈何干?”

  船家忙道:“可不能這么說。”

  道:“我全憑打魚為生,不可不敬畏。”

  便笑道:“先生看來是個讀書人,讀書人敬鬼神而遠之。不過小人只是個漁夫,比不得先生。”

  說:“眼看天黑,先生這是要去哪里?”

  趙景陽道:“隨便走走。”

  漁夫笑道:“不如來小人船上喝一杯熱酒?”

  趙景陽笑起來:“多謝。”

  便上了漁夫的船。

  趙景陽問他:“你不回家?”

  漁夫道:“正是漁汛,須得捉緊了時間;家里有婆娘照看足矣。我便住船上,一早天不亮就得出船。”

  趙景陽了然。

  漁夫升了火爐,一邊燒水,一邊溫酒,一邊與趙景陽閑聊:“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先生是讀書人,看著便教人敬佩。”

  說:“我家里那小子,也在私塾上學。再過幾年,便請私塾的老夫子予了保舉,希望能考個童生來,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趙景陽笑著點頭:“讀書明智,挺好。”

  聊著西湖風貌,漸漸天黑;忽然外頭有人笑言:“漁兄,我來也!”

  漁夫一聽,先是一喜,待看到趙景陽,又露出遲疑之色。

  外頭又喊了一聲,他才回應:“原來是趙兄,快快有請!”

  便烏篷的竹簾子掀開,進來一個書生。

  只不過這書生,身上有一股水腥氣,特別醒目。

  那書生進來,看到除漁夫之外,還有個人,不禁頓足,隨后灑然一笑,拱手道:“不曾想漁兄還有客人。”

  漁夫踟躕。

  趙景陽則笑道:“漁家好客,是我厚顏。”

  說:“在下趙景陽,閣下高姓大名?”

  書生忙道:“在下姓趙,行三,喚作趙季是也。”

  便一同入席,飲酒。

  席間,趙季頻頻看向漁夫,似有話說;卻礙著趙景陽旁邊,好像不大說的出口。

  磨磨蹭蹭間,便已深夜。

  忽然,外頭又有人來。

  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說:“船家可在?”

  漁夫隔著烏篷道:“在。”

  是個和尚,聲音如洪鐘大呂。

  外頭和尚道:“貧僧法海,愿借船家一杯酒水,可否?”

  法海!

  船家一聽,似是知道法海名頭——畢竟西湖邊上么,隔得不遠。

  驚喜之中,連忙道:“原來是法海禪師,快快請進!”

  掀開竹林子,一位大和尚屈身走了進來。

  趙景陽一看,這和尚年紀輕輕模樣,眉心一點金光,面目刀削斧噼十分剛強英挺;穿一身白色僧袍,手中一竄佛珠,腳下布鞋。既干凈利落,又簡潔森嚴。

  和尚一進來,與漁夫合十一禮,道:“多謝。”

  即一掌拍在漁夫胸前,金光一閃,嗤嗤有聲,一縷陰晦鬼氣瞬間冰消瓦解。

  然后不理漁夫的茫然驚詫,目光先從趙景陽身上擦過,而后落在趙季身上。

  “人鬼殊途,你擅自接觸漁家,使漁家鬼氣纏身,此罪大惡極;妖孽,還不速速現出原形,俯身伏法!”

  法海和尚怒目如火,盯著趙季,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把他打死。

  趙季渾身一顫,駭的說不出話來。

  那漁夫終是反應過來,忙道:“禪師息怒,禪師息怒!”

  他忙擋在趙季身前,又是躬身,又是合十,說:“禪師,您誤會趙兄弟了。我早知趙兄弟是鬼,趙兄弟也并未害我。”

  法海道:“若非如此,貧僧早就一掌把他打死!”

  卻說:“然則人鬼殊途。你與這水鬼接觸太多,沾染了鬼氣,早晚橫死。他便是不存心害你,你也已受害,這是事實。”

  漁夫默然,半晌道:“多謝禪師。”

  說:“然而我與趙兄弟以酒相交,他既無心害我,又何必怪罪?請禪師放他一馬吧!”

  法海搖頭:“你我是人,他是鬼。人與鬼,不能兩立。他若規規矩矩藏在水中,不害人,我也懶得理會他。然而他已害了你,我若不教他伏法,有違我心。你且讓開。”

  那水鬼趙季,此時緩過氣兒來,開口道:“漁兄,你且讓開。”

  便聽他昂讓道:“法海禪師,我聽說過你。你嫉惡如仇,以滅殺一切妖魔鬼怪為己任。但我已經不再是鬼了!”

  法海一聽,怒道:“貧僧面前,你還敢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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