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人王:從上海灘開始 > 第四章 賣身葬父
  牙子頓覺渾身一涼,頭皮子里開始發麻。

  禁不住心里倒吸一口涼氣,連忙道:“爺息怒,爺息怒!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實在趙景陽說話平澹,但那狹長眼睛里的眼神,卻這一刻跟刀子一樣鋒利。

  再無言。

  一路便到了城北小泉山。

  一條土路,遠遠便看見一座依著小山包建立的莊園;那山包上,盡是灌木遮掩;莊園前,一片雜草覆地。

  果然荒涼。

  地勢格局,牙子倒也沒撒謊。旁邊一條小溪潺潺,山包上的灌木之中,稀稀疏疏果然藏著一些茶樹。

  一眼望去,這莊園里,閣樓、院廂鱗次櫛比。雖然荒涼,若好生打整打整,亦不失為一個風景秀麗幽靜之處。

  馬車聽在莊園前。

  當頭便能看見掛著的已經歪斜、變了顏色還有些裂紋的牌匾,上書‘耿莊’二字。

  牙子早是上前,狠狠拍門。

  便嘎吱一聲,出來個老翁。

  牙子說:“我今日帶貴客來看這莊子,老劉,你前邊引路,帶貴客好生瞧瞧。”

  老翁一聽,隱隱嘆了一聲,便大開了門,引著趙景陽和牙子走了進去。

  進門,便是開敞庭院,卻也雜草叢生。四顧之間,許多房屋已顯朽敗,凋梁畫棟之處,開裂的開裂、脫落的脫落,說實話,這房子,差不多已經了廢了一半了。

  牙子偷偷打量著趙景陽的神色,卻什么都看不出來。

  從正院里進去,中院、后院、偏院廂房,一一看過,皆是如此。

  待出來,趙景陽便對牙子說:“這宅子我要了。”

  突兀實在一個驚喜。

  牙子陪著趙景陽里頭逛了一圈,看不出趙景陽有任何心動的表現,卻這里一開口,便要買。

  如何不是驚喜?

  便連忙道:“謝謝爺!您是小的的貴人啊!”

  說:“那您看,這時間?”

  趙景陽道:“越早越好。”

  ...

  一路回了縣城,先到牙行;小廝找了個人,跟著趙景陽,算是個向導;然后他自己便連忙去通知耿家。

  趙景陽這邊,縣里面閑逛。

  話說這般古代縣城里的氣象,實在是首次親歷,頗為有些奇妙之處。

  店鋪、酒樓、客棧、糧店...行人、車馬、男女、老少,果然不同世界,不同風貌。

  一路逛到近午間,尋了個酒樓吃了幾個菜,一般;當的一個綠色健康,但調味什么的,則殊為簡陋。

  吃完飯,那牙子早循著找來,與趙景陽說:“耿老爺約爺您于申時末在萬花樓見面。”

  萬花樓趙景陽知道,先前逛街的時候,瞧過一眼。

  便如上海灘的大世界、新都會一般,類似,娛樂場所,青樓。

  那向導小廝說萬花樓是少原縣城的青樓之最!

  說里頭花魁如何如何美貌,琴棋書畫俱通云云,一副羨慕的流口水的樣子。

  話說,古代青樓,趙景陽還真沒去過。

  既是耿家約在萬花樓,趙景陽左右沒地兒去,便說:“那就先去萬花樓瞧瞧。”

  倒著實要看看,這古代的花魁,與上海灘的交際花,差別在哪里。

  正行至街角,忽然看到前頭一堆人;牙子擠過去,半晌出來,與趙景陽說:“是個賣身葬父的!”

  他眼珠子滴熘熘轉,不知打什么主意。

  “賣身葬父?”趙景陽一下子來了興趣——這樣的由頭,往往小說話本里多,真實的還真沒見過。

  便往人群走,到了近前,見一個素面朝天、但臉蛋精美的姑娘,正跪在地上,豎起一張木板,上面寫著賣身葬父的字樣。

  這姑娘臉上冷清,但眉宇間一絲哀傷;穿著一身白,卻把個窈窕的身段,襯托的淋漓盡致。

  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

  誠然如此。

  這姑娘打扮雖然寒酸,但氣質不差;隱約便聽到旁邊人議論,才知道,原來是個秀才之女。

  那木板上,也寫了。

  說讀過書,會識字,尤擅吹笛云云。

  只要一百兩銀子賣身,以料理亡父后事。

  正一個同樣寒酸的青年,旁邊一臉焦急,低聲勸阻:“寐娘,你別這樣,我會想辦法的...”

  周圍圍觀的,低聲也在說這人。

  “這小子是寐娘她爹的學生,卻也是個窮的。說是青梅竹馬,饞人家姑娘身子,卻連給老師料理后事的錢都拿不出來。”

  便有人起哄:“劉書生,你這兒勸死了也沒用,不如回去把你宅子賣了錢,仔細料理了張秀才后事,人家姑娘自然跟你。”

  “要說這張家的姑娘,也著實苦了些;為了給她爹治病,家里房子早賣了去。倒是我看這劉書生,不大是個多好的。雖說他家里也窮,可不曾見出過什么氣力,大抵是口頭出了些安慰話兒。”

  “你還別說。這姑娘逢著家里遭難,心里難受,就愛聽這口頭的安慰話兒。說不定心里多感激呢。”

  旁人議論,那書生面紅耳赤,掩面道了聲:“有辱斯文。”

  擠開人群便跑了。

  趙景陽打量這姑娘,著實挺不錯;想起剛剛牙子那眉眼亂轉,怕是已經打上這姑娘的主意了。

  果然,便見牙子上前,蹲下來上下打量了一陣,嘖嘖說:“我瞧著你這姑娘倒也生的不錯,不過一百兩怕是貴了些。”

  有人認得他,說:“牙行的。”

  有人滴咕:“喪良心的路數。”

  “落到牙行手里,早晚萬花樓里頭去了。盼著她莫答應了才好。”

  “她不答應,你買?一百兩,你出?”

  說什么話的都有。

  那姑娘此間雖是一臉的清冷,但隱約可見一絲心灰意冷——那書生跑掉的時候,這一絲心灰意冷便出來了。

  聞著牙子問她,她便冷澹說:“一百兩,不能少。”

  牙子想了想,道:“也罷,看你是個可憐的。這般,你收了這牌子,跟我去牙行;明天便給你找到買家。”

  姑娘不言,收起木牌,站起了身。

  周圍看熱鬧的見這般,即一哄而散。既是托進了牙行,那還有什么可說的呢?

  牙子帶著姑娘到趙景陽面前:“爺,小的先送您去萬花樓。”

  卻看著趙景陽,牙子眼珠子忽然一轉,道:“爺既是買那莊子,總須得些端茶遞水、灑掃洗衣的。”

  他把那姑娘胳膊一扯,扯的她踉蹌到趙景陽面前:“不如爺您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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