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人王:從上海灘開始 > 一六二章 提醒
  “容定坤行事毫無底線,托商人之名,卻是個惡鬼一般的貨色。”趙景陽道:“陳老板不應該不知道此人的路數,為何不低頭服個軟?”

  陳連山一聽,道:“教我與容定坤服軟,不如殺了我!”

  這般,果然是個硬骨頭。

  于杭興嘆了口氣,道:“商會松散,泥沙俱下、良莠不齊,我雖是會長,卻也無能為力。”

  說:“我看報紙上報道,趙老板似有意于會德貨倉的地皮,今日與連山約趙老板這里喝茶,就是想跟趙老板談談此事。”

  趙景陽爽快的點了點頭:“我的確對那塊地皮有些想法。”

  說:“火車站這邊太過狹窄,我瀚海要發展,只有從這里跳出去。”

  便看著陳連山:“陳老板,你工廠的地皮,你是什么打算?”

  陳連山聞言嘆了口氣:“廠子是我一磚一瓦慢慢做起來的,非不得已,實在不愿意放棄;可容定坤已逼迫至斯,我一個商人,實無能為。”

  他道:“工廠的地皮,趙老板如果愿意要,我陳連山雙手奉上,一文不取!”

  趙景陽一聽,不禁詫異:“一文不取?”

  陳連山面容冷厲:“我寧肯把地皮送給趙老板,也不給容定坤占一絲便宜!”

  這人可真夠硬朗的。

  于杭興露出無奈的笑容:“連山之前來見我,跟我說要死扛到底,大不了徹底退出這一行,也不教容定坤如意。但我覺著這樣不好。”

  他說:“上海灘這么多做生意的人,有連山這般節操的,太少了。咱們做實業的,肯踏踏實實、勤勤懇懇的人,也太少了。”

  “所以,我強行拉著他來跟趙先生見個面。那塊地皮,便給趙先生;但趙先生不能白拿。”

  趙景陽聽了,微微頷首。

  若說是容定坤這種貨色的東西,趙景陽拿了便拿了,不但拿,還要反手給他幾個大嘴巴子。

  但陳連山不一樣。

  這是個實實在在做實業的人。

  白拿他的東西,不符合趙景陽的原則。

  說:“那,于老板的意思是?”

  于杭興道:“連山的紗廠,里里外外占地數十畝,我的意思的,用廠子換機器。”

  他這么一說,趙景陽就明白了。

  于杭興話里說的機器,不是別的,就是當初趙景陽拿來換取他手中永利銀行股份的圖紙上的機器。

  于杭興的用意,在于扶持陳連山東山再起!

  趙景陽在其中有一份專利錢,也就是說,用陳連山的廠子來抵扣,轉換為同等價值的機器。這里面的錢,就從趙景陽的專利里面扣除。

  這很合理。

  趙景陽笑道:“行。”

  于杭興聞言,開懷一笑:“多謝趙老板。”

  于杭興是個體面人——這件事,說起來不大;他卻專門邀請趙景陽喝茶,當面說明白。

  這就是于杭興的脾性。

  他對陳連山道:“這事托在趙老板手中,連山,接下來的你就不必操心了。你趁著這段時間,休息休息,等我消息;連山紗廠不會倒,會越來越好。”

  說:“我這里有些事要與趙老板單獨談談,你先回去。”

  陳連山道:“于大哥,連山謝謝您了!”

  又對趙景陽拱了拱手:“趙老板,這一番麻煩,教你接了,我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這也是個體面人。

  趙景陽哈哈一笑:“我與容定坤已勢同水火,不差這點;陳老板,咱們等價交換,公平合理。”

  走了陳連山,于杭興便說起機器的事。

  道:“這段時間我組織了一批好手,已將圖紙解析通透,了解工藝,只待投產。只是心中總有些忐忑,想請趙老板找個時間指導一二。”

  趙景陽道:“我圖紙畫的明白,既已解析通透,投產便是。”

  卻話音一轉,說:“我看于老板心中忐忑,當不應在此;而在其他呀。”

  于杭興聞言,詫異道:“趙老板此話何解?”

  趙景陽道:“我怕這事為外人所知,技術為外人所得。”

  于杭興皺眉:“圖紙的事,便如我當初所言,你知我知;便我組織人手解析,也不曾將原始圖紙給他們看。”

  趙景陽微微搖頭,微瞇著眼睛:“不是這個;于老板,你身邊有鬼。”

  于杭興一聽,瞪大眼睛:“趙先生,你這話...不好。”

  趙景陽道:“話好不好不是問題,話對不對才是關鍵。”

  他說:“你于老板做正經生意,人品夠硬,行事夠正;我趙景陽可不一樣。我瀚海有幫會性質,三教九流、灰黑地帶,皆有涉獵。”

  到這里,他不再彎彎繞繞:“我手底下的人發現你的左膀右臂杜賢,包括他那個女兒杜美慧,都是東洋小鬼子的人!”

  此言一出,于杭興轟然起身:“不可能!”

  霹靂一炸,他一臉震驚,滿心不信。

  趙景陽能夠體會于杭興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杜賢在于杭興身邊十幾年,事業上給了于杭興巨大的幫助;杜美慧更是他看著長大的,親侄女兒一般。

  卻這里,說他們是鬼子的人!

  教于杭興怎么相信?!

  于杭興臉色鐵青:“趙老板,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如此詆毀挑撥?”

  趙景陽笑著搖頭:“我與于老板不但無冤無仇,于老板對我還有相助之恩。如此,于老板,我趙景陽沒事吃飽了撐的,挑撥你跟身邊人的關系?”

  他說:“我手底下的人發現這事的時間,大概就在十來天之前,我一直琢磨著找個機會跟于老板提一提。具體的,未免污了于老板的耳朵,便不詳說;只說杜美慧曾與一幫小鬼子特務跟復興會干了一仗,拔了復興會的一個據點。”

  “于老板若有這方面的耳目,可以打聽打聽。”

  “杜賢父女,定是鬼子安排在上海灘的資深間諜。”

  “我聽說杜賢曾有過東洋留學的經歷?”

  趙景陽一句句話,如錘子一般敲擊在于杭興的心頭,于杭興聽著,臉上越來越難看。

  趙景陽道:“只盼于老板不曾跟杜賢透露過圖紙的事,否則一旦泄露,為東洋鬼子所得。到時候,于老板復興織造業的大計,怕是要付諸流水了。”

  于杭興聽著,臉色已如鐵石。

  他沉聲道:“趙老板一面之詞,不是我于杭興不肯相信;等我查證過后,若趙老板欺我,污蔑我好友、晚輩,于某定不與你干休!”

  趙景陽笑笑,點頭:“那于老板可要當心了。東洋鬼子心狠手辣,你查證之時若露了破綻,小心他們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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