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人王:從上海灘開始 > 第四章 金創膏
  這院子,眼下趙景陽住后院,小子們住前院的東西兩廂。后院里的垃圾、雜草,這兩天教小子們已清理妥當,前院的清理也提上日程。

  原身是個上不得臺面的貨色,可總算留下這么一出遮風避雨的屋子。趙景陽一早就打算好好清理、修葺,不能真跟個狗窩似的,要不然怎么混出頭?

  先前手頭沒錢,預計先把雜草和垃圾清理掉,房子的修葺緩緩;現在有錢兒了——十根小黃魚,趙景陽琢磨著能拿兩根出來修葺房子——不需要金碧輝煌,但一定要干凈利落。

  到前院,瞧了眼齙牙,見他情況還算穩定,便撇身出去,直奔藥鋪。

  “景爺對咱們可真好。”

  癩痢揉了揉鼻子:“這大晚上了,給齙牙去抓藥。”

  三毛道:“以前可沒這么好...一下子就變了。”

  齙牙齜牙咧嘴道:“跟我爹一樣...我記著呢,我小的時候,有一回病了,爹也是晚上去給我抓的藥。”

  癩痢和三毛都沉默了。

  片刻后,癩痢撇嘴嗤笑:“我爹可沒那么好...他出去賭錢,把我娘賣了,把我妹妹也賣了,后來他被人打死了,我就跑了出來。”

  三毛眼睛紅了:“我想我娘了!”

  不一會兒,三個小子都嗚嗚的哭了起來。

  趙景陽一路穿街過巷,摸著黑,來到一間藥鋪前,伸手就拍門:“老梁!老梁!”

  不一會兒,屋里傳出聲音:“誰呀,這么晚了!”

  “抓藥的!”趙景陽道。

  門嘎吱打開,一個披著外套、舉著油燈的中年正把眼鏡戴上。

  “抓藥啊?這么晚了,家里有人生病了?”老梁先前聽到拍門還有點不爽利,這會兒語氣中則分明關心。

  老梁藥鋪,在這片的底層百姓心目中,名氣極大。

  價格合理,對人亦極是和善。

  先前趙景陽配制魚餌的藥材,也是他這里來抓的。

  把趙景陽讓進去,老梁便問:“有藥方嗎?具體什么情況?嚴重不嚴重?”

  趙景陽道:“有。皮外傷,不太嚴重。”

  老梁點點頭:“不嚴重就好。”

  然后趙景陽說了藥方——就是他要配制的金瘡膏所需的藥材,分量上有所增減,又多了幾味藥——這藥方等閑可不能泄露給他人。

  老梁聽了藥方,一邊抓藥,一邊琢磨,說:“倒是個治外傷的藥,就是這君臣佐使,有點不明白。”

  趙景陽道:“是治外傷的就好。”

  老梁便不再說什么了。

  抓了藥,給了錢,道了一聲謝,趙景陽離開老梁藥鋪。回到家,卻正聽到一片嗚咽。

  進東廂一看,好家伙,十多個小子都在哭呢。

  趙景陽一頭霧水,問過之后才知道,原來都是想起自己身世,想娘的想娘,想的爹的想爹,憶苦的憶苦。三毛他們幾個哭了,就給其他也引過來,都哭了起來。

  “行了!”趙景陽道:“哭什么哭,帶不帶把?跟怨婦似的。跟了老子,以后有的是好日子。”

  便一把扯過三毛和二牛:“三毛去生火,二牛去洗瓦罐。”

  三毛擦了把淚,揉了揉眼睛:“哦。”

  二牛悶頭悶腦出去了。

  趙景陽解開藥包,把多余的數、量清出來,然后丟給癩痢:“給碾成末,碾好了拿給我。”

  又看了看齙牙的傷口,點點頭:“還行。”

  說:“你小子別苦著臉,待會兒上了藥膏,過幾天活蹦亂跳。”

  又打發其他的小子:“滾滾滾,都回去睡覺去。明兒早上還要賣報。別以為現在有了小黃魚老子就不壓榨你們。”

  幾句話,趙景陽就給小子們扭過來。不哭了。

  三毛生火,二牛洗罐子,等這邊癩痢把藥材碾成了末,趙景陽便開始動手配制金創膏。

  先把藥粉炒一遍,炒出藥香;然后拿了瓦罐,給里頭添了半碗水放爐子上。又拿了刀,背著三毛、二牛和癩痢,給自己手腕上來了一刀。

  血飆出來,一滴不少,都落瓦罐里了。

  手腕上,傷口迅速愈合,不幾個呼吸,就只剩一條紅痕。

  等罐子里混了血液的水燒的稍溫,趙景陽便把藥粉倒了進去。便拿了筷子,一邊慢慢攪拌,一邊控制著火候。

  大概十多分鐘,罐子里騰起的藥香帶了腥味了,趙景陽便把罐子從爐子上拿下來,稍作冷卻,洗了手,挖出便是一團深紫色的粘稠藥泥。

  趙景陽把這團藥泥在手中揉圓搓扁,排整了好一會兒,這又才放進罐子里。

  “行了。”

  然后對三毛說:“打盆熱水去。”

  說著,便往屋里走。

  齙牙早是望眼欲穿。

  等三毛把水打來,給他傷口作了清洗,也不作多余的消毒措施,便從罐子里挖出大拇指那么大一坨藥膏,分成兩半,在他小腿的貫穿傷兩側涂抹均勻。

  然后在這小子嘶嘶的齜牙咧嘴之中一頓按壓。

  “行了,就這么晾著。”趙景陽拍拍手站起來:“十天之內必活蹦亂跳。”

  又把罐子塞給二牛:“拿屋里放好,以后誰受了傷,無論內傷外傷,都用這玩意兒。外傷外敷,內傷口服。”

  二牛趕緊抱住瓦罐,當個寶貝——這會兒,齙牙這小子本來蒼白的臉上,竟露出了那種欲仙欲死的模樣了。

  “真舒服...涼絲絲兒的。”

  趙景陽摁了他腦袋一下:“趕緊睡。”

  又對三毛、癩痢和二牛說:“你們也睡去。老子今晚上洞房,一個二個把耳朵堵上,誰敢聽,打斷狗腿。明天誰有黑眼圈老子就揍誰。”

  三毛一臉茫然;癩痢和二牛都露出猥瑣之色,連躺著的齙牙也嘿嘿的笑了起來。

  三毛道:“那個婆姨嗎?景爺要跟她洞房?洞房是什么?房子里打洞嗎?”

  趙景陽早走了。

  癩痢這才嘿嘿道:“你還小,過兩年就曉得了。”

  三毛切了一聲:“我小?也不曉得哪個被我揍得哇哇哭吶。”

  癩痢臉色一變:“說好了不準再提的...那不是...我不小心被你打中鼻子了嗎,誰說我哭了。要不然我打你鼻子一下,看你哭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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